“你们看那个地方。”
韩胖子和楚琳一起回头看去，但刚才我看见的地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们疑惑的看着我，问道：“看什么？”
我舔舔嘴唇说：“我也看到楚琳说的那个人了，穿着黑衣服，脸色惨白惨白的，他盯着这边看。”
“各位乘客朋友们不要惊慌，现在飞机进入了雷云层，照明电路出现了一些故障，已经开始维修，请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系好安全带。”
飞机广播中传来播报员甜美的声音，但我还是有些害怕，毕竟头一次坐飞机就遇到这么大动静，感觉飞机好像被什么东西抓起来上下抖动，比坐着拖拉机经过乱石堆的时候还颠得厉害。
两名空姐踉踉跄跄走过来，借着昏暗的灯光检视着乘客安全，走到我们这边的时候我叫住空姐问：“请问这架飞机上有没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脸色很白的男人？”
那名空姐正是刚才被韩胖子摸到屁股的那位，见到我和韩胖子是一伙的，多少有些待见，摇摇头说：“没有看见，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
说完就要离开，韩胖子连忙叫住她说：“唉，你别忙着走，这飞机上闹鬼，你们得搞清楚啊，到底是飞机被雷劈了还是冤魂作祟。”
空姐强忍着不快，露出一个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解释道：“先生，飞机现在是遇到了雷云，才会产生颠簸，请您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她似乎不想跟韩胖子多说，和另外一名空姐往机尾的方向走去。
韩胖子咕哝道：“不就是摸了一下屁股么，搞得我跟她是仇人似的。”
“你还说！”我没好气看了他一眼说，“现在搞得咱们关系都臭了。”
楚琳瞪着一双大眼，惊讶地看着韩胖子说：“你……你……你居然摸人家屁股。”
韩胖子指着我说：“他教我的。”
“别胡闹。”我拍开他的手指头说，“现在是紧要关头，咱们要一直对付潜在的威胁。”
“你们两个……我也是醉了。”楚琳扶着额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痛惜模样。
“那位先生请您坐下来。”
我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空姐的声音，随即回头看去，见刚才那个空姐的身影隐没到黑暗之中。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候飞机颠簸的更厉害了，外面水桶粗的一道闪电划过，照的飞机内一片雪亮。
许多乘客都被吓到了，有些胆小的吓得哭了起来，有些害怕的大叫，朝空姐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飞机怎么了？”
其他人更加害怕，整个经济舱内顿时议论声四起，吵吵闹闹仿佛菜市场。
韩胖子也有点慌了，大叫道：“停下，我不坐你们的飞机了，我要下飞机。”
“你别特么喊了，过去看看去。”我直接解开安全带，朝机舱后面跑去。刚才在外面闪电划过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后面传来空姐的尖叫声，只是整个舱内乘客吵闹的声音实在太大，尖叫声几乎被盖过去了。
韩胖子见我离坐，也解开安全带追了过来。我回头见楚琳也踉踉跄跄跟着，喊道：“你跟来干啥，回去坐着。”
“我害怕。”楚琳在过道中晃来晃去，几乎站都站不稳，现在飞机颠得厉害，没点功夫还真走不动，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又乖乖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
我和韩胖子毕竟是农村人，经常干活，插秧的时候马步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下盘很稳，三两步就跑到了后舱的位置。
这时候外面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我见刚才那个空姐连滚带爬的往后退来，嘴里尖叫着：“鬼……有鬼啊……”
韩胖子力气大，伸手就把空姐拦腰抱了起来问：“哪呢？”
空姐也顾不得现在被谁抱着，指着前面黑暗的过道说：“就在那里，就在那里。”说完拿起腰间的对讲机，哭着说道：“乘务长，经济舱闹鬼了……你快过来看。”
“你别怕，刚才你看见什么了？”我抓住空姐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
空姐听到我的话后逐渐回过神来，紧接着脸色开始变得惊恐，喃喃道：“我看见……我看见有个惨白的人脸，在……在那个后面盯着我看，他在看我，他在看我……”
说到这里空姐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居然挣脱韩胖子，连滚带爬望着机舱前面跑去。
韩胖子也被空姐搞得莫名其妙：“啥玩意？有这么吓人吗？”
我知道韩胖子是出了名的胆子大，捅了捅他的腰说：“要不你过去看看去？”
韩胖子迟疑一阵，说：“咱们一起？”
“走！”
我摸了摸口袋，捏住一张符纸，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这张定魂符了，要是管用还好，一旦不管用，说明连我都对付不了。
飞机依旧在剧烈颠簸，机舱内十分昏暗，看不清前面过道中的情况。我们越来越接近，最后走到隐没在黑暗中的过道里，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间外面一道闪电划过，过道中一片雪亮，一张人脸在我身前两尺的地方出现，他的眼珠几乎没有白色，黑洞洞的像个窟窿，冰冷而冷漠的看着我们。
“草你妈！”韩胖子被吓了一条，伸腿就朝着黑色影子踹了过去，但黑影一闪而逝，随着闪电消失在原地。
“玛德，人呢？吓死老子，草！出来！”
韩胖子喘着粗气，瞪眼望着身边，但那道黑色影子没有出现。
我刚才也被吓了一跳，没能来得及使用定魂符，我们在原地等了半天，并未再看到那个黑色影子。
“先回去吧。”
我拍了拍韩胖子的肩膀，和他回到座位，这时候方才的空姐带着另外一个漂亮的空姐过来了，见她那个走路的气势，估计就是乘务长了。
她边边低声呵斥说：“不要瞎说，不要引起乘客的恐慌。”
随即面带微笑，看向舱内旅客道：“各位旅客朋友们，我是乘务长，飞机现在正在穿过雷云层，颠簸是正常现象，持续时间从几分钟到几十分钟都有可能，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免得撞伤。”
说话间飞机颠簸似乎变小了很多，乘客逐渐躁动的情绪有所好转，乘务长微笑道：“应该快要穿过雷云层了……啊……”
话没说完，机身传来一阵剧烈的颠簸，抖得我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还好系着安全带，但也勒的肚子疼。刚才那个乘务长直接被颠的跌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怎么回事？”
“不是说要穿过云层了吗？”
……
其他乘客又开始闹腾，我回头往后面看了眼，现在也不敢贸然解开安全带，这飞机抖得太不正常了，刚才乘务长跌倒的时候我看到她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楚琳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说：“我好害怕，你说飞机会不会坠毁啊……”
“呸呸呸。”韩胖子吐了几口口水说，“出门在外，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我现在只担心刚才那个鬼魂会出来害人，大声道：“大家不要慌，现在飞机上有个怨魂，大家注意身边有没有一个穿黑色衣服……”
我的声音直接被其他人吵吵嚷嚷的声音盖过。
韩胖子见状拍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歇着，他坐直身体，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都安静一下。”
他不仅嗓门大，而且吼出的声音沙哑低沉，很像是电影中野兽的叫声。这种奇特的声音立即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他们都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
韩胖子清清嗓子，大声道：“现在飞机上有个脏东西，大家都注意一下，看看自己身边有没有穿着黑色衣服，脸色惨白的男人，如果有的话，及时出声，我们也好出手降服他。”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飞机上有鬼？”我们身后座位上的一个中年人冷笑一声说，“你们这两个骗子都骗到天上来了？是不是要收点钱，做点法啊？”
其他人也都怒骂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骗人，怎么没让雷把你给劈死！”
人群中一旦有人带动，各种骂声形成一片，即便是有想帮我们说话的人也都不敢开口了。
韩胖子还想辩驳，我挥挥手让他转过来，面对这种人多势众的情况，咱们就不合适硬碰。
边上另一个带着墨镜，很有气质的女人冷哼一声，朝身边坐着的小女孩道：“小花，没事，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神神鬼鬼的，这就是普通的飞机遇上气流了，妈妈以前也遇见过几次，别担心，啊。”
顿了顿，又斜眼看了眼我和韩胖子，对着叫小花的女孩子谆谆教导：“你可千万别学他们这两个人，你看没文化多可怕，在学校要好好读书，要不然以后出了门，就跟他们一样没文化，说这些无知的话出来，知道了吗？”
“嗯，我记住了。”叫小花的女孩重重点头，她面色白净，只是眉间似乎有些发黑。
我正想跟这个女人理论一下，忽然间一个低沉允长的声音在响起，那个声音尽在咫尺，仿佛就在耳边。
“小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