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孔天令的心情无比复杂,没法入睡。 ;
程晴为什么对陆文龙这样热心,带他去最好的医院,而且,还要去美国帮他找大夫?程晴不会是爱上陆文龙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非常危险的,程晴会再一次的受伤害。
这该死的陆文龙,怎么就长得跟自己像呢?孔天令想到这里,就捶胸顿足。 ;
可现在,王枕洲说程晴联系不上了,可能上了美国,什么时候能联系上,还不知道。 ;
陆文龙和那个时髦女郎,邱小蔓,她们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或者只有他们才清楚,可邱小蔓不想说,陆文龙又在北方,那个时髦女郎又找不到。 ;
孔天令希望,在第二天邱小蔓上班以后,可以平心静气的向她问一下,至少知道这个时髦女郎的身份。
可让他再一次失望的是,邱小蔓就在这天早上发来一条消息:“老板,我这天还是请假,如果你问起那个女人的事,我是不会回答的。”
孔天令立刻回复:“ ;我绝对不会问,你快回来吧,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呢。” ;
可是,孔天令的信息得不到任何答复。 ;
然而,让他惊喜的是,就在当天早上,他接到了王枕洲的电话。 ;王枕洲对他说:“ ;程晴回来中国了,她要来我这边,陆文龙的行李和户口本都在这里,她要拿去给陆文龙办护照,送陆文龙到美国。”
孔天令一听,当即震奋起来,他立刻问:“枕洲,她具体什么时候会到,你跟我说一下。”
王枕洲说:“ ;明天下午,怎么了?”
孔天令经过一番的思想争扎后,鼓起了勇气,他说:“我想见她!你帮我安排一下,好吗?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要突然出现,否则,可能我就见不到她了。”
王枕洲立刻说:“行,我会给你安排的,那你明天得照我的指示来安排时间了,不过,她也不一定准时来啊,到时你等了一整天,也有可能白等。”
孔天令说:“白等就白等吧,我还真愿意为她白等千百回,我欠她的,就这样还了就好。”
跟王枕洲的说完电话后,孔天令的心里激越澎湃,他已经隔了多年没见程晴,或许明天,他就可以再一次见到。 ;
当天晚上,孔天令发信息给邱小蔓:“我明天要去一趟我那个兄弟那里,送陆文龙去治疗的人会到那边,我会跟她见一面,我想着,趁这个机会,把陆文龙的药捎到她手里,这样,她就把药给陆文龙了。”
十分钟后,他得到了邱小蔓的回复:“ ;你到我家门口吧,我会把这些药放家门口,你来到以后,就能见到了。”
孔天令匆匆的赶到了邱小蔓的家,在她的家门口看到了早已叠得整齐的药,他拿起就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孔天令开着车,踏上行程。
他没有跟陈淑然说,也没有跟邱小蔓说。 ;
他出发的时候,天还未全亮,四周披着一层薄雾。
上了高速后,当他眺望远处,啊,好一副美丽的图画;柔和的夕阳,绚丽的云彩,横卧在不远处的天边群山上。
大约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他终于到达了。 ;
孔天令还清晰的记得,当他几个月前来这里,还是一片荒地,但现在却是茂密的果园,上面还挂着一个又一个未成熟的果实。
他打响了王枕洲的电话:“枕洲,我到了。”
王枕洲回答:“ ;你还真来了,还这么早,幸好你提早来了,你还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就接到程晴的电话,她说要早点来,想赶回去的飞机。” ;
孔天令又问:“你在哪?在果园里干活吗?要不要我帮忙?”
王枕洲回答:“不用,你就在我的果园入口那里等我,我一会就出来了。”
孔天令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的心是多么的忐忑,他想的尽是一会见到程晴后,该说些什么话,该如何鼓起勇气,勇敢地面对这个曾经深爱过的恋人。 ;
王枕洲很快就从果园里走出来,面上带着微笑。
他走出来的第一句话就让孔天令惊讶:“ ;你跟她还真的有缘,她也到了,如果你迟那么一点,都有可能见不到她。” ;
“什么?”孔天令一阵惊讶,然后问:“ ;你说真还是说假?她到了,在哪里?”一边说着,孔天令一边紧张的四周张望。 ;
“不用着急,她来到村口了,要我带她进来,你要不跟我一起去。”王枕洲说。 ;
孔天令连忙摇头,然后说:“ ;不,我不去了。我就在这里等吧。”
王枕洲说:“ ;好的,你就在这等那么十几分钟吧,很快的。”
看着王枕洲转身离去的时候,孔天令又在他身后叫喊:“ ;枕洲!”
王枕洲停下了脚步,回头问:“ ;怎么了?” ;
孔天令颤动着嘴唇说:“不要让她知道。我来了,我要在她的面前突然出现,又或者,我不想出现,就这样让她离开吧,你把这个药给她,这是给陆文龙的,你就说,有一个女孩托你给她的。”
王枕洲接过了药,然后叹了一口气,说:“ ;行。”
孔天令看着王枕洲离开的身影,默默站着,他的心里在不停跳动,无比紧张。
果园旁,是一个巨大的池塘,被青草包围。池塘绿得就像个无瑕的翡翠。池塘里边有许多雪白的鸭子,游戏水中。忽然有只小鱼悄悄地露出水面,吹了个小泡泡,
孔天令觉得这一刻是人生中少有的煎熬,他恨不得跳进这池塘里,把自己隐藏起来。 ;
他终究还是藏了起来。 ;
王枕洲很快就把程晴领了进来。 ;
“你啊,不要为陆文龙的事耽搁自己太多时间,他的病得慢慢治。”王枕洲对着程晴说。 ;
程晴微笑着,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 ;我的工作,就是做义工啊,他就是需要帮助的人。”
当王枕洲看到果园前面,没有了孔天令的身影,心里不禁发悸,想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孔天令就错过了,或者他跟程晴没有多少再次见面的机会,没法再放下心底的那个结,再次成为好朋友。
程晴把陆文龙的行李和户口本都拿到了,便对王枕洲说:“ ;我得赶着回去了,不能跟你聊下去,真抱歉,希望以后再来的时候,可以多聊一些。” ;
王枕洲不禁问:“ ;你这就走了,不留多一会,或许,会见到意想不到的人。” ;一边说着,他一边张望,可还是没有见到孔天令的半个影子。 ;
程晴说:“ ;你觉得,还可以见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人?” ;
王枕洲只好呵呵的笑了,然后说:“ ;我开玩笑的,那你一路顺风,多保重。”
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村口那边走。 ;
当他们走到石桥路口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毛呢西服的身影出现了,背对着他们,这个身影在不断呼吸着,仿佛表达着心头的汹涌激动。 ;
最后,这个身影终于转过了身,面对着程晴。
“程晴!是我!”一把声音传了过来。
孔天令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在程晴听来,依然觉得无比熟悉。
程晴一下子定住了,她惊呆的望着眼前这个身影,终于确定这就是曾经的恋人时,她激动得情绪失控,转过了身,无法面对他,眼里只含着泪。 ;
孔天令在一步一步的走近。 ;
“程晴!我们勇敢的面对好吗?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的,为什么就不能解开心头的结,有什么是化不开的?”
王枕洲也在她身边安慰着:“ ;程晴,他真的是天令,你好好跟他聊一下吧。”
瓦蓝瓦蓝的天空云雾缭绕,周围的景物一片朦胧,就好像童话里的仙境,一会儿,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雾也渐渐消失,村子里屋顶上飘着袅袅炊烟。一排一排的柳树,在微风中拂动着枝条。
孔天令和程晴,就在这指动的柳枝下走着,四周没有任何人。
“真想不到,我还可以见到你,然后可以跟你这样走在一起,然后一起谈话。”程晴望着远方的天空。
这里的天特别蓝,正是初冬季节,特别的清透,明净。
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围着毛巾,风在他们的耳边呼呼吹着。 ;
“我也没想到,最主要是,我没有这样的勇气,再联系你了,我是有家庭的人,所以,隔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跟你通话,真对不起。”孔天令说。 ;
程晴微笑着,若有所思,过了半晌后才说:“ ;这很对啊,你是有家庭的人,就不应该让你的妻子产生误会,这是应该尽量避免的,况且,是我这么一个,曾经跟你有特殊关系的人。”
孔天令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觉得此刻是无比的笨拙,无法说出任何合时宜的语句。 ;
程晴又说:“ ;我见过她,你的妻子,很好的一个女人,你真的要好好珍惜她。” ;
孔天令低下了头,似乎想避开她这个话题,他说:“不要谈她了,好吗?我想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程晴问:“谁?”
孔天令说:“ ;陆文龙,那个长得跟我很像的人。”
程晴笑了,然后说:“ ;他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而我有义务帮助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就这么简单。”
孔天令说:“我没有觉得有不妥,你这么的关心他,为他做这么多的事,也不关我的事,但问题是,他是一个危险的人。”
程晴问:“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他坐过牢?从牢里出来的人,都很危险吗?” ;
孔天令说:“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想说的是,他是个结了婚的人,你知道吗?”
程晴停下了脚步,很认真的转过头来,望向他,然后认真地说:“陆文龙的档案,我很清楚,他没有结过婚,他是没有婚史的。这个可以在民政局的资料库里可以查到,我是个国际义工,可以看到的。而且,这些资料都是全国联网的。”
“什么?”孔天令一下子定住了。 ;
“你是听谁说,他结了婚的?”程晴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