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都说树大容易招风,兴许是有人看不惯那两家公司,报复罢了。”
可米影视城是星娱乐和傅恒集团今年合作的最大的一个项目,星娱乐从收购这块地开始就没少在这上面花功夫,听说还需要一个多月就能建造完成。
楚北杰冷笑,脸上明显写着“不信”,“希望是我想多了。”
服务员刚好把餐端上来,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直到服务员关门出去,安然才道:“所以你今天叫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安然的不耐楚北杰也看在眼里,不再多说,渐渐回归正题,“如果你愿意离开星娱乐,我可以给你找一份更好更轻松的工作,并且我会立马跟于彤和平分手。”
“……”
“怎么,你不愿意离开?”
安然白了他一眼,忽略他的冷嘲热讽,“我签的合同是死合同,不能离开,除非吴漾同意。”
这回轮到楚北杰诧异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看她样子也不想是说假话,那么难道真的是吴漾的问题?
他万万没想到吴漾竟然为了她会做到这种地步,这个女人明明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就不明白了,吴漾看上她哪一点?难道他这辈子真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眼前这个女人的手上了吗……
“如果能离开我早就离开,不用你来多此一举的提醒我。”
楚北杰沉默,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良久,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如此,他还多管闲事做什么……
“于彤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安然反问他。
他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形象,不以为意地摊手无奈道:“还能怎么处理?本来和她在一起就只是玩玩而已,谁知道她当真了,还非要献身……”
“……楚北杰,于彤她是真的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你不珍惜她就算了还这样侮辱她?”
面对安然的严肃认真,楚北杰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李安然,我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傻,现在这个社会,男女关系就是这样,尤其是我们这种人,找的从来就不是女朋友而是床伴。你真以为这世上会有爱情这种东西?”
“……”
“你很幸运,你遇到吴漾这样一个这辈子只爱一个人的人。但于彤遇到了我,可能吧,她倒霉。但是就是这种你口中的人渣我,你能保证于彤她就不觉得幸运?”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于彤就算是知道我外头有女人,她也不会像你这样大惊小怪,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和我一样,永远不会真心爱上一个人,我承认,我不止拥有过一个女人,但于彤又何尝不是,每个人都在换不同的伴侣,谁又对不起谁了?不过是生理需要,根本不能算什么。所以,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会在乎被不背叛这种东西吗?”
楚北杰的话结束了很久安然还是说不出一句话,她可能真的被楚北杰的三观给震撼到了。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如果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只有这一种的话,那么她这么多年来一直痛苦纠结的感情算什么呢,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可笑?
“或许有些你说的是对的,可是这也不能改变你劈腿的事实。”安然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
楚北杰无奈扶额,他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招惹上这个女人?八年前从认识她开始他就知道李安然这个人外表看着冷淡,但其实有多么执着和烦人,可是自己现在竟然还主动往里跳,坐在这里听她“说教”?
“……李安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还是那么喜欢用你的主观去臆断别人,有些事可不像表面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什么都不懂就别多管闲事!”
“你难道想说你没有背叛她?”
“请你搞清楚,是于彤她自己黏上我的,我并没有追她。你在她家之所以会看到我,也是她邀请我去的,不然你觉得我楚北杰和女人上床会选在那种地方?”他俨然已经失去了和她讲道理的耐心,说话变得更加直接。
“楚北杰!你还是不是人!?”安然真是受不了他那难听的话语,不明白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楚北杰对她的怒吼基本已经免疫,不再不理会她,越过她身边往门外走去,“这饭你一个人吃吧,当我请你吃的。”
安然气噎,端起桌上的杯子就朝他砸去,他早有准备,一个侧身,杯子摔在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楚北杰嘲讽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无声地走出门去,留下安然一个人静默在原地。
“哦对了,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跟你说。”楚北杰突然又折身回来对她说道,安然看着他,不解他还有什么事。
“吴漾住院了,两天前,酒驾车祸。”
他说完塞给安然一张医院的名片然后走了出去。而安然,呆呆地站着,被这个消息镇住了。
吴漾出车祸了……
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世界轰然倒塌!名片在手里紧紧地捏成一团,不长的指甲掐进肉里也是极疼,她却完全没意识到要松开。出车祸,医院,吴漾……她竟然现在才知道!
内心一阵阵钝痛,一直以来的心平气和此刻凌乱了,心里砰砰跳着,不安感席满全身。突然感觉到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
夜幕已经降临,外面不知何时开始飘起雨,安然走出餐厅时一阵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激得她打了个哆嗦。想起楚北杰说的话,她心里堵得慌,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让人呼吸困难。
最终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那家医院的地址。热心肠的司机一听是去医院立马车开得飞快,就怕安然着急,但其实她心里很纠结。
到达医院问了前台,安然紧张地走上七楼,吴漾的病房前。已经是深夜,走廊里很安静,房间里也没有开灯,想必他睡了吧。
推开门,一步步地慢慢走进,病房里窗明几净,这样冷的天气,却在上首摆着一瓶娇贵洁美的兰花,不知道是谁送的。里头的窗户未拉上垂地帘帐,暮色中的雪光倾泻一地,悠悠地映出安然纤细的身影。
那人正沉沉睡着,额角有伤,用绷带缠着。
她看了一眼他微微发青的下巴,坐到床边,病床上的人睡得安稳,呼吸均匀。手指忍不住地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摸了一圈。这天生的好相貌,真是到什么地步也不吃亏。
他仍在梦中,似乎做着的是一个极为冗长而悲怆的梦,苍白的唇角紧紧抿起,永远也熨不平的皱起的眉尖让安然不由觉得心疼。
“吴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安然轻声呢喃着,轻然握住他的手,无声地用脸颊蹭着他冰冷的手指。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安然?”耳边无端响起那人微带嘲讽的声音,安然惊愕得一下子坐起身。看着他,与他直视,在他明亮的目光注视下,她有些慌乱地嚅动着双唇:“你……你醒了?”
“醒了,一直在等你亲我。可是好像并没有这征兆。”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眼神认真,仿佛在说着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我住院这么久了你才想到要来看我,就这么放心?”
她看着他,他卧在病床上,就在与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抿了抿唇,她低低的声音响起:“……我是今天才知道你出事。”
“是啊,你又不喜欢我,能在两天后发现我住院这件事已经很不错了。”
“……”吴漾怪里怪气的话弄得安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