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别跑！”皮帕伸手想要拽住儿子的兜帽，却抓了个空，“你会走丢的。”
“别担心，妈妈！”杰克一边回头乐着，一边拍了拍朋友的胳膊，“小达，我们比赛谁先跑到那家HMV[1]音像店。输了的人就去玛赛斯店请喝奶昔！”
“达伦！你也别给我乱跑！我——”皮帕反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音乐声给淹没了，那是附近一街边小摊播放的诺迪·霍尔德[2]和他的斯莱德乐队[3]的歌曲。
“亲爱的，随他们去吧。”辛西娅·克莱顿用手肘轻轻撞了下女儿的手臂，“他们不会走丢的，男孩子都是这么玩的。”
“妈，你说得轻松，又不是你要和他们待上一整天。”他们正费力地穿行于最后一刻抢购圣诞礼物的人潮中，皮帕一边翻阅手机信息，一边说着，“一到这些时候，你怎么总能挑到美差呢？”
辛西娅将外孙女露比拉向自己，在人群中艰难穿行，“如果我记得没错，亲爱的皮帕，我先前提议过由你带露比去看圣诞老人，但你想都没想就‘呸’一声给否决了。”
“没错，但当时我并不知道第二个方案是这样的。”皮帕转向辛西娅，又想到一件事，“还有，妈，别当着露比的面说粗话。”
“皮帕，‘呸’可不是粗话，它是——”
“妈咪，”他们停在了梅森百货店门口，露比扯了扯皮帕的衣角，“杰克和达伦不跟我一起去看圣诞老人吗？”
“嗯？”皮帕随口应了一句，此刻她的注意力已完全被眼前的橱窗所吸引。只见一只巨大的圣诞篮子里装满了各色物品，呼之欲出，看着都要掉到裹着冰霜的陈列桌上了。“哇，快看！我一定要尝尝那圣诞布丁！”皮帕一根手指抵在橱窗上，双眼放光。
“淡定点，皮帕，露比在问你问题呢！别盯着那个贵得离谱的篮子傻看了，快点回答咱们可怜的宝贝。”
“我觉得价格相当合理啊。”
“皮帕，那一个布丁的价格比拿最低工资的人一个月的收入还要高。”
“一分钱一分货，妈妈，这道理还是你告诉我的。”
“不，亲爱的，”辛西娅反驳道，“乐购超市里外形朴素的经济型甜点只需99便士，而玛莎百货里包装精美的圣诞布丁却贵到离谱，它们的品质当然有差别。花那冤枉钱去买个圣诞布丁，那不是买吃的，是摆谱，可不是什么一分钱一分货的事儿。”
“妈，你的论调真是越来越像凯茜了。”皮帕挥了挥手，不再争论。她转向女儿，“怎么啦，露比宝贝？”
“露比刚才问为什么杰克和达伦不跟她一起去看圣诞老人。亲爱的，你接着回答吧。”
皮帕抱起露比，“对不起，宝贝，我刚才……”皮帕的目光掠过大街，只见儿子杰克反扭着朋友达伦的胳膊，正要将他的脑袋塞进垃圾箱里。她刚要大喊，旋即决定闭嘴，毕竟要钻进垃圾箱里的是达伦的脑袋，还蛮让人欣慰的。男孩终归是男孩。
“是这样的，甜心，杰克已经长大，不适合坐在圣诞老人的膝盖上了。”皮帕将露比的粉色耳罩拉到耳朵上方，“所以我现在要带杰克和达伦去电脑游戏商店之类的地方，你就跟着外婆去买礼物，然后去告诉圣诞老人你最喜欢的礼物清单吧，我们回头再汇合。”
皮帕的视线重新回到橱窗中，“你和外婆快点去吧，万一要排队呢。我马上就会追上杰克和达伦。不过，我得先办点事儿再说。”
注释：
[1]HMV：一间连锁唱片店，源自英国，在世界多个国家设有分店。
[2]诺迪·霍尔德（1946年6月15日—），英国音乐家、演员，曾任斯莱德（Slade）乐队主唱兼吉他手。
[3]斯莱德（Slade）乐队：英国华丽摇滚乐队，是上世纪70年代英国最成功的摇滚乐队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