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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从老马那里带来的书,我一直坚持在看。看书对于我来讲,是一个人的肉体体验无数人的生活。这极大地丰富了我在古州的无聊时光。除此之外,这些书里教会了我许多道理,而这些东西,本应该由我经历之后再去获得的。现在,它们来得如此轻易,有时候会显得轻飘飘的。而为了让这些道理在我脑海里更加深刻,我都会以训诫的口气教给阿元。然而阿元今天却告诉我一个活生生的道理,叫做“言多必失”。

听完他的话之后,我气得想骂人,我尽量压低声音,克制自己的怒气,骂道:“之前怎么说的,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怎么能跑出去乱说呢?”

阿元着急解释:“我没有出去乱说。我只是把我那张照片给小琴看了。小琴问我在哪拍的,我就告诉她了,谁想到她告诉她妈了。”

我摇头道:“阿元,这件事你就不该告诉那个小琴。女人的嘴最不可信了。现在好了,她妈要我用这台相机给她拍照,这不是要弄得整个古州都知道嘛。”

阿元拉住我的手说:“阿生。如果你不上门给她拍,她就会来店里,那你老板就知道了。再说了,出去拍也能赚一点小外快。阿生,算我求你了,你,你如果不去,小琴以后就再也不会和我讲话了。”

我盯着阿元的脸问道:“小琴和你什么关系?”

阿元脸“唰”一下红了起来。那一刻,我懂了。这是一个为了女人出卖兄弟的老套故事。在武侠书里,这种人都不得善终。

我又恨又气地看着阿元,半天没有说话,但是看到他那期待的眼神,我又于心不忍。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去那个小琴家给她妈妈,也有可能是阿元未来的丈母娘,拍她们口中所谓的“复古照”。

因为白天我必须要留在店里,所以只能晚上吃完饭之后去,约定见面的地点依然选在了镇子的十字街口。

说来很奇怪,十字街口是一个敞亮的地方,你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四周不同的方向,也可以好好考虑自己要选哪条路。但是悲哀的是,你只要选择了一条路,你也就永远放弃了其他三条,而这个世界不会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

这次,阿元带我去的方向是北街。北街我来得很少,只记得我来古州第一次和人说话就是在北街的“失物招领处”。五点多钟,老杨已经下班了。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我心里一阵失落,我多么希望能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对我说:蓝棋生,你被认领了。但是希望只是希望,人总是要带着希望,走向一条并不怎么希望走的路。

都快走到北街尽头了,阿元脚步依然不停。一路上他和我说了不少他和小琴之间的故事,他们俩是如何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危险发生的时候,他又是如何挺身而出保护小琴的。听到最后,我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了。男女之间的情事本来应该很美妙,但是阿元形容地有点太肉麻了,很难想象他们两个平常腻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沿着北街一直走,快到北边的山脚下时,发现了一户特殊的人家。为什么说特殊呢?古州四面环山,而南面靠近瀑布,因为离水源近,所以那边有一大块土地开垦成了稻田和菜地。因此,就只有靠近北面那块平坦的地方可以住人,古州人也无一例外地将自己的房子建在了那一块几乎是方形的区域之中。

可眼前的这屋子,却脱离了古州人的住宅区域,孤零零地建在了山脚下。三层高的房子,青白色的。房子前有一个院子。高高的围墙挺立着,小心地保护着主人的私密。

我见阿元继续朝那房子走去,不禁问道:“难道你说的小琴就住在里面?”

阿元有点得意地说:“小琴爸爸是做生意的。在外面挣了大钱,就回来盖了这么一栋房子。好看吧?”

我点点头,心想:阿元能找到这么有钱的人家,以后是有好日子过啦。

走到房子前面,看见了和房子气派相符的两扇木头大门,门口坐落着两只大石狮子,门后是一块影壁,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清”字。

阿元清了清嗓子,叫了一句:“小琴。”

没人回应。

阿元又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叫道:“小琴。”

这时,一个衰老的声音回道:“谁啊?”

我心里一惊,天呐,这小琴多大岁数啊?

正想着,一个老太太就从影壁后疾步走出来,见到我们,刚想说话,又被后面一个跑出来的少女抢了话头:“你来了。”

我定睛一看,这小琴,不就是那天来店里拍照的旗袍少女嘛。

阿元走上前一步说道:“是啊,我来了。”

小琴一股风似地跑到我面前,对我说:“来了就进来坐吧。”完全没有理会阿元。

我跟着小琴走进房子,又回头看看被冷落的阿元。我挤着眼睛问道:“这就是你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阿元丝毫没有理会我半疑问半嘲讽的眼神,和老太太边说着话边走了进来。

绕过影壁是一个大院子。西面是一个鱼池,里面一座假山,水里几条鲤鱼正畅快地游着。东面摆着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角落里摆着几盆花和一捆麻绳。

小琴继续朝前走,走上台阶,进到客厅。我看着客厅干净的地板,在门口不自觉地跺了跺脚,才走进去。

客厅很大,靠着东面,摆着一套红色的靠椅和茶几。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老马所说的红木,如果真是那样,洪娟该用多少只鸡来换啊。

小琴走到靠北的那张椅子前,叫了一句:“妈,他来了。”

这时我才发现那里坐着一个妇人。她看向我,点头笑了笑。我也点头示意。突然,一个脑袋从西面的椅子里冒了出来,尖声说道:“我瞧瞧那老头能招个什么人,就是你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点点头,说道:“你好。”

阿元这时也走了进来,尾随其后的是那个老太太。小琴妈妈笑道:“阿元也来了,带你朋友过来坐。李嫂,再泡两杯茶过来。”

阿元没有客气,带头坐到东面的椅子里去了。我也跟着过去,没等坐下,就问道:“是谁要拍照,我现在就拍。”

小琴的妈妈笑了起来,说道:“年轻人就是急,坐下来喝杯茶再拍也不迟啊。”

我只好坐了下来。看见对面那个微胖的妇女笑着问道:“万姐,刚说到哪儿了?对了,您这旗袍在哪买的?看着就是漂亮,把您这身材哟,衬得真好看。”

我也看向她,发现这妇人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旗袍,一种华贵的气质由衣及人。

见我们都望着她,她才笑道:“都老了,哪里有什么身材,不过这欧阳师傅做的旗袍,穿着还真是舒服。你要喜欢,这件拿给你。”

对面那妇人急道:“那怎么能呢,欧阳的旗袍现在不卖了,是穿一件少一件呐。”

小琴妈妈笑道:“也是,自从老田死后,她就再也不卖旗袍了。要不是我赶在老田还没过世的时候买了两件,现在还真是有钱都买不到了。你别看那些大城市东西卖得贵,可要是论手艺,论质量,还真是比不上古州的一个老太婆。”

妇人连声说道:“那是那是。”

这时,李嫂端着两杯茶进来放在了我和阿元面前。我和阿元端起来刚要喝,就听见对面的妇人说道:“慢慢品,小伙子,这茶可贵了,可别当成你家的井水,咕咚一下就喝下去啦。”说完那妇人就笑了起来,小琴妈妈也捂嘴跟着笑了。

我有点厌恶地看着她,但又不好发作。于是放下茶杯,问道:“阿姨,这照片你打算在哪拍呢?有幕布没?”

小琴妈妈收住笑,说道:“还用幕布?那一套早就过时了,现在城里都流行外拍。站在花丛里,站在大海边拍,那样比较自然。”说到这里,她转过头朝着那个微胖的妇人继续说:“要不然我怎么不愿意住在古州呢,这里的人,思想太落后,天天就知道那些老一套,这样怎么会进步呢?”听到这,我感觉她被旗袍衬托出的气质荡然无存。

而微胖的妇人又是笑着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极了面馆李老板家的那只狗。

我被奚落了一番,刚想发火,就感觉到袖子被阿元扯了扯,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让我忍忍。

这时微胖的妇人又说话了:“万姐,我看呐,您坐在这椅子上拍一张就挺好。那黑白照片配上这旗袍,这椅子,那感觉,怎么说来着。就跟那民国时的阔太太似的。”

小琴妈妈说道:“是啊。要是我家老金放在民国,那说不定就是个王爷,我呀,也说不定就是个老佛爷呢。”尖细的嗓音又是一阵笑。

小琴的脸不知为什么一下就红了起来,她低语道:“别说了,妈,拍照吧。”

小琴妈说道:“好好好,听我宝贝女儿的,来吧,来拍吧。那你站我左边,阿华,你来,站我右边。我们一起拍。”

小琴却一下跳开了,说道:“我才不拍黑白照,我要拍彩色的。”说着冲我笑了笑。

微胖的妇人听到这,一边挤开小琴一边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呀,哈哈,这是沾您的光嘞。”说着就走到了椅子旁边,矜持地看向了我。

我从牛皮包里拿出相机,对着她们,从取景框里,看见她们一个端庄地坐着,一个矜持地站着,全没有刚才那般“意气风发”,心里不禁一阵厌恶,相机拍出来的,永远都不是一个人最真的样子。

这时那个叫阿华的问道:“好了没?”

我说道:“别说话了。”然后装模作样地拨弄着旁边的旋钮,将它们都调到了“1”。因为“1”是最小的,而她们在我心中,也是渺小得不值一提。

我喊道:“准备好了,一,二,三。”摁下快门,两个人就那样假惺惺地定格在了那里。

拍完之后,小琴妈说道:“拿来我看看。”

我拿着相机说:“这要等照片冲出来才能看。”

那个阿华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这相机连‘预览’都没有吗?”

我耐住性子,说:“这是台老相机,没有这个功能。”

这时,小琴出来打圆场说道:“华姨别急,阿元那里有一张洗出来的,您看看,就和那感觉差不多。阿元,阿元,那张照片带了没有?”

阿元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小琴喊了第二遍的时候才知道喊的是他。于是手忙脚乱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照片赶紧递了过去。

小琴接过来递给了她妈。只见她妈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把照片往桌上一甩,斥道:“你这是什么照片,这么不清楚。”

“相机胶卷放得太久了,所以照出来不是很清晰。”

“我等你这么久,结果就是等你这张不清晰的照片?”语气里,不屑和轻视毫不掩饰。

我摊开手,说道:“胶卷就这样,我也没办法。”

小琴妈站起来手一甩说道:“不拍了。就这破相机,拍出来也没什么用。”

我实在是受够了这个女人,拿起相机包就朝门口走,边走边说:“谁稀罕来啊。”

走在院子里,就听见小琴妈妈的声音“你听听他说什么?好大的胆子啊。”还没听见下一句,我的人就已经在院子外面了。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屋外的空气都是清新的。我心里暗骂着,抬脚朝店里走去。

没走多远,就听见阿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停住脚步回过头,看见阿元小跑着跟上了我。他气喘吁吁地说道:“阿生,你这脾气也太大了。”

“我脾气大?好吧,阿元。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要讲真话,我很讨厌那两个女人。以后拍照的事,我是不会再出来了。”

阿元尴尬地笑着,说道:“是啊,主要就是那个阿华,嘴巴不饶人。”

我听出来阿元的话还是向着小琴妈妈的,便不再说下去了。

这时,又看见那房子里有一个人朝着这边跑来。定睛一看,是小琴。阿元立马站直身子,咽着口水,目视着他的情人跑近。

小琴见我一脸不高兴,说道:“你就别生气了。我妈和华姨就那样。你急着走,工钱不要啦?”

我没有说话。阿元却抢着说道:“这个我会给阿生的,你就不用管了。”

小琴看向阿元,说道:“这是什么话,还用得着你来给?你的钱留着,以后娶老婆的时候用吧。”说完,就笑了起来。那清脆的笑声,和她妈妈完全不一样。

这番话对阿元很有作用,他的脸立马红了起来。估计是受了小琴的鼓舞,胆子也大了,只见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等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答应我哩。”

小琴立马止住了笑,叹了口气,说:“我马上就要走了。”

我和阿元同时愣住了。

阿元问道:“去哪儿?”

小琴说道:“去外面。反正,我是不会留在古州了。再过一段时间,我爸就来接我和我妈出去了。”

阿元语气有点慌乱,问道:“那你还回来吗?”

“不回了。我爸说那房子都要卖掉嘞。唉,才盖起来,就要卖掉。”

阿元的眼泪都急出来了,说道:“那我怎么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呀。青梅走了,你叫竹马怎么办呐?”说完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拍了拍阿元的肩,说道:“阿元,别哭了。”心里也替他难受起来。

小琴嘟着嘴说道:“什么青梅竹马,你说,小时候我俩一起去玩爆竹。你说你不敢拿,让我拿。说好了点着之后丢在水塘里,吓那些洗衣服的老太婆,然后一起跑的。结果嘞,点着之后你就吓得先跑了。我一个人在那里拿着爆竹,又不敢丢,结果爆竹在我手上就爆炸了。我疼得哭个半死,那个时候,你又跑哪里去了?”说完,竟也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一看,两个人蹲在我身边哭。这场面我还没有应付过,急得在原地直打转。

阿元大哭道:“小琴,我对不起你。”

小琴也哭道:“你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我被他们的对话弄晕了,一时搞不清楚这段对话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因为一根爆竹吗?

这时,阿元挪过去,抱着小琴说:“小琴,你别走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把爆竹放在你手上了。”

小琴挣开阿元,站起来说:“没办法了。我爸已经帮我找到学校了,是一个私立贵族高中。你看,今天华姨上我家就是来要那些家具的。”

我心里不禁一愣,哇,和洪娟一个手法,只不过一个手上提着东西,另外一个嘴里带着好话而已。

小琴又接着说:“阿元。你要不也出去吧。外面的世界又大又好。外面的楼比我们古州的山还高,外面的科技还那么发达,有手机,有因特网,有飞机……”

阿元这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猛地站起来说:“我不。我妈就是被这些话给骗出去的,连我爸和我都不要了。我是不会出去的。我要陪我爸,我要死在这里。”最后那一句,像是他身体里另外一个人竭尽全力吼出来的。

小琴见阿元发怒,就没有说下去,只是小声啜泣起来。沉默了许久,天渐渐黑了下来。

小琴说道:“阿元,走之前,送你个东西作纪念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刀递给阿元。那把银刀很是小巧,也很秀气,全没有刀的霸气在里面。小琴说:“这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以后你看见刀,就当是看见我。来,拿着。”

阿元呆站在那里,小琴硬是把刀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她转过身对我说:“刚才是我妈不好。来,这是你的工钱,你拿上吧。”又将几张钱硬塞进了我手里。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朝那栋楼走去。

我看见阿元在发抖,那是极力克制自己不流泪时的强烈颤抖。他转过身,和我一起看着小琴的背影远去。

虽然作为一个旁观者,体会不了他们两个人的悲痛。然而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她就永远朝北面走,永远不会拐弯。北面是山,山能把她困住,她就能留在古州。可是,她是人,人会转弯。而她总有一天,会走到东面的那条出镇小路上。

阿元看着她的背影,眼泪无声地往下流。没有哀嚎,没有声响,只有大张的嘴巴在空中抖动着。原来,人在最痛苦的时候,是无声的。

我心疼地抱着他的肩膀。但我无法感受到此时他内心的悲痛。他的眼泪沾湿了我的衣服,他突然轻声问我:“阿生,有一天,你也会离开古州吗?”

我抱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却翻腾起来。比山还高的楼是有多高,飞机的速度是有多快,手机是什么?我多想走出去看看,去感受一下杂志上说的“飞速发展的社会”。可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我还要等着那个人来找我,告诉我,我是谁?

天已经完全黑了。阿元的身子渐渐地停止了抖动,他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朝南走去。

路灯亮了起来。他的影子跟着他,时而在前,时而在后。他的左手紧紧地握住那把刀。我知道,这辈子,他是不会让这把刀离身的。

这个世界有时很奇怪,东西是没有感情的,人却有。东西可以一辈子带在身边,可是人,却难一辈子留住。让人不明白,到底是东西长情,还是人心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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