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里正是人们傍晚下班时的人流高峰,嘈杂的人声让我无法辨清手机里说话的人是谁,我从拥挤的人群里挤出来,大声问着,“我是冷月,你是谁?”
“是我,安如风。”
“安如风?”我很惊讶。
“是,我在北京呢,你在哪儿?”
“我在地铁站呢,你来北京干什么?”我大声喊着,因为地铁里声音太嘈杂。
“先不要问我干什么,我在北京饭店,你方便过来吗?我等你。”
“哦。好吧,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我改乘一号铁去了坐落在东长安街的北京饭店,一路上心里揣测着他来北京的目的。
刚走进北京饭店的豪华大堂,就听到有人喊我,“冷月,我在这儿。”
安如风微笑着从东边的客厅向我走过来,他还是那个温润如风的干净的上海男子。
当他站在我面前,彼此注视,都略有不自然。
“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佳妮呢?没有和你一起来?”我有意提到佳妮,是一种暗示。
“我们先去餐厅吃饭吧,慢慢跟你说。”安如风回避我的问题,目光闪躲,暗藏隐情。
北京大酒店的包间豪华奢侈,一身落拓的我与这样的环境有着几许格格不入,而偌大的圆形餐桌只有我和安如风相对而坐,或许是我故意拒绝他的盛情,无形中的抵触,令他无比尴尬,他面部露出一丝苦笑。
“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坐我身边不可以吗?”
“不可以。”我冷冷地说,对他仍然有抵触情绪,因为佳妮。如果没有佳妮的存在,我对他会是什么样子?我在心里揣摩着,不得其果,对于未来和过去都不是我们所能预测和改变的,我不由为自己心中多余的揣测感到可笑。
餐食可谓丰盛,我却没有什么兴趣和心情,觉得有钱人就是喜欢浪费。
“其实,我们简单吃点东西就行了,你来北京,该我请你吃饭的。你这样,我可买不起单。”我淡淡地说,语气缓和了一些。
“客气什么?唉,你还是老样子!”安如风叹道,很伤感。
“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佳妮呢?没有和你一起来?”我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我来北京出差,想在北京发展业务,你觉得怎样?”安如风没有提到佳妮,像是故意躲避。我敏锐的神经嗅觉告诉我,安如风此行,佳妮不知道。
“为什么佳妮不和你一起来?”我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追问。
“公司很多事需要有人处理。”
“借口。”我目光犀利地看着他。
“是,是借口,月月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清醒自知呢?”安如风突然激动起来,骨感的脸庞微微抽搐。
“我承认,我是专程来看你的,包括在北京发展业务也是为你。”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我知道他爱上了我,但我并不爱他,只有欣赏,而此刻欣赏也没有了,却是愤怒。
“你明知道佳妮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吗?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她!”本以为我离开了,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
“也许是过分了。可是,月月,爱一个人有错吗?”他用无辜的眼神注视着我。
“或许爱本身没有错,但你爱错了对象,你要爱的是佳妮,更或者是你的老婆,明白吗?佳妮那么爱你,你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身份,今天又跑来跟我说爱,你不觉得可耻吗?我看不起你!”我心里徒然为佳妮感到悲哀。
“你们男人都这样自私,见异思迁,不可理喻。”我越说越生气,起身离开餐桌准备离开。
“月月,等等。”安如风一脸痛苦的表情,“我是真的爱你,也许我们没有在合适的时间相遇。请原谅!我想我不该欺瞒佳妮,他是个好女人。我只想忠诚自己的内心。”
“为了你所谓的忠实自己的内心,你就去背叛两个女人?你这算什么?好好对佳妮吧,她非常爱你!如果你不爱你的老婆,就放弃。你这样脚踏两只船,对两个女人都不公平。”
说完,我摔门而去,疾步走在街上心情糟糕到极点。爱情就那么有魔力吗?让那么多男男女女失去理智?
夜风依然温热,夜晚的北京城更加绚丽。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远,虽然已经感觉到疲累,脚步却不能够停止,这样的行走对我似是一种宣泄。其实,很多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在陌生的街头行走,在那些路过的陌生的面孔前,不必掩饰自己内心的孤寂,因为陌生而不必担心伤害和侵略。
我又回到了西单的四号地铁站口,走进地铁的地下隧道,前面有吉他声和歌声传来。在地铁隧道的灯光下,一个男人正在路边弹唱,周围有三五的过客在驻足观看。也有路人走过他身边,向他面前的地上投放纸币,大概是一个街头卖唱谋生的人。
我走过去停下脚步,那是一个留着过耳长发的中青年男子,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他半边的眉目,却依然掩饰不住他忧伤的神情。他穿着一件洗的已经泛黄的白衬衫,旧的褪色的蓝色牛仔裤,证明着曾经流逝的岁月。他的吉他弾得很好,歌声浑厚深情。
那一天,我们走失在人海中
你说你要去追逐你的梦
你转身的时候,我却明明看到你含泪的眼眸
为什么相爱的人总要被命运左右?
这个世界让人越来越看不透。
稠密的悲思,在每个深夜穿透心底
谁来抚慰我的哀愁?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我会在这里永远等候
等你路过,驻足回眸。
一首好听的忧伤而深情的歌,大概是男子自己谱写的词曲,在讲述自己的爱情故事,只是没有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出现。我突然被男子的歌,亦或是为他的痴情打动,内心酸楚。他仅仅是等待的驻足回眸,却不是一生相守,而他却想用一生去等候。爱情如罂粟,从古至今为爱献身的人,是对是错,无从定论。或许我不该对安如风发火,爱有时是一个人的事,爱一个人没有错,他忠实自己的内心也没有错,就像面前这个男子,痴心等待心上人的出现,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我给安如风发了条短信,“安如风,谢谢你爱我,但我不能接受,我不爱你,我也要忠实于自己的内心。”
我没有再提佳妮,如果他已经不爱她,我还要去要求安如风去爱佳妮,就有些自以为是了,我没有权利用自己的意志去强加他人。
那晚之后,我再没有和安如风有任何联系,与佳妮在QQ上的聊天也少了,总觉得和佳妮说话有些心虚,虽然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佳妮的事,但觉得若不是我的出现,安如风也不会移情别恋。
我知道我的自责是毫无道理的,如果安如风品行有问题,佳妮一样会有这样的结果,这是我不愿看到的结果,因为我爱佳妮,希望她能得到幸福,而不是伤害。只是我都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又怎能去左右别人的命运呢?我能做的也只是默默为佳妮祈祷,希望安如风能念及她的一片痴情,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也就是从那晚开始,我和佳妮之间无形中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隔阂,那种微妙的变化,彼此似乎是心照不宣,亦或者是我自己的心绪所至。
我又开始在招聘网站上寻找工作招聘信息投送简历,然后是打电话追寻、面试。
七月正是北方酷暑难耐的季节,为了一份工作,我不得不顶着烈日,挥着汗水奔波在地铁、公交车上,我必须要赶快找到一份工作,来维持在北京的生活。我用手镯和那个男人换来的三千块钱,除了花五百元买了一款山寨手机,交付了和小美一起租房的费用,又买了一些日用品后,已经所剩无几,何况我还要填饱肚子。
虽然平时,我和小美都不大在家做饭吃,中午都是在单位吃工作餐,晚上除了吃泡面外,偶尔我们有了兴致也会各自买些菜食下厨做饭。如此,若不是领了来北京挣的第一个月的工资,我怕要捉襟见肘了。
终于,在我奔波几天后,我又有了一份新的工作,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编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在选择职业时并没有选择这一项,工作简历上也没有填写自己做过编辑。我只是上大学时,在学校业余做过三年的校刊编辑,因为是业余爱好,并没有被我填在履历表中。
起初来到这家名字叫明枫的广告公司面试,人力资源部干练的部门经理看着我,审视了几秒钟,然后又翻看了一遍简历说,我们这暂时不缺会计专业人员。
我听了心中不悦,心想,为什么电话里不提前告诉我,害我大热的天白跑一趟不说,还要搭上坐公交的钱。那时,因为经济窘迫,几块钱也被我捏出汗来。
“不过……”他欲言又止,又盯着我看了几秒说,“我们这也需要模特,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这……”我不知道如何作答,说实话我不适合这个职业,不喜欢在镜头面前矫情做作。
“模特的收入会比其它普通职位的工资要高,我觉得你的外形和气质都很好,不妨试一试,也许会有前途。”部门经理试图说服我。
我在心里犹豫着揣测着,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陷阱?有没有潜规则?不过看样子这家公司是很正规的广告公司,在整个写字楼的十九层里设有客户部、创作部、媒介部、调查部、行政办公室等。
人力资源部经理看我犹豫的表情,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说,“没关系,你自己做选择,我只是提个建议,我们不会收取任何不符合法律规定的费用,唯一的要求就是先试镜,如果能通过我们再签约。”
“那好,我试试吧!”我答应了下来,不为别的,只为了挣到钱,我不是拜金主义,只为在北京生存下去。
其实,在犹豫的短短几分钟里,我做了很多思想斗争,我想快点挣到钱,从小房子里搬出去。初来北京背包被抢,钱财被席卷一空,然后被小美请求同住在合租的小房子里,他的男友另外和别人租住在附近。虽然小美说是为了疏远男朋友,但想来也是看我孤身一人而善意的挽留。后来,方觉得我加在她和她男朋友之间有种负罪感,如果以后小美真的和男朋友分手,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接下来的几天,我被安排在媒介部试镜,那几天是既尴尬又愉悦的。导演王硕是个很诙谐的三十来岁的男人,只是遇到我,他有些无可奈何,在镜头面前我就像一根木头,面部表情僵硬。
他说,“笑一笑。”我对着镜头咧嘴,自己都觉得对自己失望至极,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过笑容了,何况是在镜头下?又怎么能笑的自然随意?
经过几天的折腾,王硕终于瘫坐在一旁,无可奈何地对我说,“冷月,你是不是天生不会笑?你简直就是一个冷面杀手,你很适合去扮演武侠影片中的冷面女魔头。”
听他这样说,又是一副要崩溃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他看我笑了,霍然从椅子里跳起来,似是受到惊吓般,瞪着眼看着我说,“我没看错吧?”
我无可奈何地说,“好了王导,我们都别再互相折磨了,我真不是这块料,我去和人资部经理说一声。”
“哦,其实你就像刚才那样笑一笑就可以,你的笑容很率真纯净,比起那些职业模特好多了。”
“算了,我真不适合做这个。”我苦笑了一下。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我和人资部门经理关系还不错,帮你说说看,有没有其它适合你的职位留在公司,找份工作不容易。”
我感激地点点头,和王硕一起去找人资部经理。人资部经理问我除了会计专业,还有没有其它的爱好和特长。我说在念大学时,业余做了三年校刊编辑。
经理说,“公司正好也在招聘编辑。”
于是我就这样被留了下来。当然,这里面也有导演王硕为我美言的功劳。从人资部经理办公室出来后,我对王硕道谢。
王硕笑道,“谁让你是美女呢,哪有不帮的道理?”
“嗯,看来美女就是通行证哦。”我开心地笑道。
“那也未必,你总是憋了镜头,呵呵。”
王硕和我一起开心地笑了,这应该是我来北京第一次开心的笑容,我终于找到一份自己还算喜欢的工作。
我又开始忙碌起来,和小美依然是各自从早忙到晚上,虽然忙碌会让人感到疲惫和麻木,但自给自足的生活总是让人觉得踏实。只是,我和佳妮来往的更少了,偶尔她会在QQ上给我留言,询问我的情况,我也只是简单告诉她,我很好,就是工作忙些,让她放心。彼此间似乎那种疏离感越来越浓。
一个月后,我已经能轻松上任我的工作,自知自己没有什么大志向,但对待自己的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因此部门经理提前免除我的半年实习期,改为三个月。我和王硕成了好朋友,他热诚正派,不像某些导演那般龌龊。
一天下午,小美打电话给我,说晚上请我到外面吃饭。我有些诧异应下来,正好我也想告诉她准备另找房子搬出合租房。
在路上我一直在想,不知道小美有什么事。平时我们经济都比较窘迫,几乎就是月光族,根本没有闲钱下饭店吃饭,而且她说的那家还是大饭店。
赶到酒店,小美已在酒店大堂等我。那天,她画着浓妆,穿了一件质地很好的紫色桑蚕丝缎吊带裙,大概价格不菲。
“月月姐,你来了!”小美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长而黑的头发安顺地垂在瘦削的肩膀上,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你答应他了?”在酒店的包间里,我问小美。她白皙的脖颈上一条白金镶钻项链在房间的灯光下烁烁闪耀,五彩四射。它已证明了我的猜测,我却依然忍不住明知故问,只是期寄她给我一个否认的回答。
“嗯。”小美低下头,眼里隐忍着泪水。看到小美楚楚的样子,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去安慰这个用瘦弱的肩膀肩负着沉重负担的女孩儿,我没有任何资格去责备她的选择。
“什么时候的事?”我轻声问,恐怕声音大了也会让她心里难过。
“今天,我的生日,中午他给我过生日。”
“啊,对不起小美,我忘记你的生日了,天天忙得晕头转向。”
“没关系,我知道你刚开始上班会很忙,所以没有告诉你。”小美善解人意地说。
“那魏晨知道吗?他那么爱你。”
小美没有回答我,拿起一瓶红酒给我和她各倒满杯子,“来先祝我生日快乐吧!为我的二十四岁干杯!”
那天,我和小美话不多,却喝了很多酒,她一直嬉笑说:“不喝白不喝,不吃白不吃,有人付账何乐而不为?”
她的笑容让我难过,为生活所迫,她在无奈的变卖自己的青春。
当我和小美都踉跄地走出酒店,已是深夜,在这样繁华而又祥和的城市,我们却没有归属感,虽然我们都爱着它。
我们回到合租房,洗完澡一起静静地躺在床上。那晚的月亮很明净,月光清澈如水般洒落在我们身上。
终于,小美哭了,她说,爱情对于穷人来说太奢侈了,生活只能让她学得更为现实。
她说,那天,她跟魏晨最后一次做爱,他们不停地做。那一天,对于她仿佛是世界末日,仿佛是在用她最后的生命,来交付这一生的爱,她不停地需索着极乐中的欢愉。她知道从此后,以前的那个小美死了,她不再是他心中的天使,她的身心再也不会被他之外的男人捂热。
第二天一早,她向相恋了三年的男友魏晨提出分手。
他问她:“为什么?”
她违心地对他说:“你知道的,我母亲需要很多钱治病,妹妹需要上学,你的那点钱够做什么用?就是等你升职后也不过每月八九千块,但那些钱对母亲的病也是无济于事的!我可以等下去,可母亲的病不能等,而且我过够了贫穷的日子,我也喜欢吃大餐穿名牌,过舒服的日子,不再为钱四处奔波,不再为了节省一两块钱,常常骑自行车风里来雨里去的跑二三十里路上下班。我真的好累,我要的你给不了我。”
她用刻薄的话故意刺伤着魏晨的自尊,她看到魏晨因痛苦而痉挛的面孔,心里是疼的,却再没有眼泪可流,心却在滴血。她不得不在生活面前举手投降。
这些年,魏晨为她省吃俭用,甚至把父母寄给他的钱都用来给她母亲买药,如果不是因为她,或许他早已结婚,为人夫为人父,过着幸福安定的生活。而为了她,他日夜辛苦努力工作,他是甘愿,她却再也不忍。
他问她,“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骗他说,是个有钱人,富二代。欺骗他,只是让他放心了无牵挂。
他信了她,不信又能怎样?
小美看着天花板幽幽地说:“月月姐,我有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什么事?尽管说。”我搂住小美,希望可以给她一点温暖。
“你能帮我照顾魏晨吗?做他的女朋友,我知道这个请求你一定觉得很荒谬,可是……其实你们在一起很般配。”
我没想到小美会提出这样一个请求,“小美,他是有思想的人,不是物件可以随意赠送给人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我理解小美的请求,但我无法接受。
小美哽咽着说:“我知道他不是物件,可是看他那样伤心,我很心疼。那天之后,我去他公司楼下,在暗处想再看看他,当我看到他几天就消瘦的几乎让我认不出来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疼,像刀割一样。”
眼泪无声地在小美的脸颊滑落,我的心也跟着隐隐的疼。
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小美,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在月光里抽噎,忽然觉得心中和小美一样,一片迷茫。虽然之前觉得小美有自己明确的目标也是好的,却无法去判定小美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面对生活,我们有太多难解之谜,不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
夜已深,月亮已经悄然西坠。北京,八月的天气依然还是干燥炎热,小美却蜷缩在床上,形同子宫中的婴儿,抽噎中似乎在寒颤,我用手臂更加搂紧了小美。
之后,小美搬出了我们合租的小屋,搬进了那个房地产老板给她安置的宽敞的“家”。时常小美会打电话给我,相互问候一声,听得出她不快乐,我却无能为力。
小屋成了我的天地,空间不大,没有小美的存在,却显得空荡寂寥。
不久,曾与我们一起合租在小公寓楼里的那一对年轻恋人,不知为什么也分道扬镳。女孩哭着跑出公寓,再没有回来,男人随后也搬走了。六七十平方米,两居室的房子,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居住。我知道还会有人搬进来,还会有离别。
我的生活依然按部就班,白天上班,除了工作因素,不大和同事来往,我行我素。到了晚上,在小台灯下看书,在网上查资料,和佳妮在QQ上聊会儿天,谈论的话题越来越少,觉得自己在孤独的环境中,习惯了孤独,不再习惯倾诉。
佳妮总是说:“该找个人谈恋爱了,不然就成剩女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会发给她一个龇牙的笑脸,问她和安如风的情况如何。
她说,“挺好的。”听她这样说,便安下心来,心中不再有隔阂。
冉冬阳也会打电话过来,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彼此道声好。
周末,我喜欢一个人去那些古迹斑斑的地方闲逛,去抚摸那些陈旧的门窗和古老的砖墙,心里有种莫名的向往。一向不喜欢去逛商场,在奢靡的气氛中,会觉得更加迷茫,觉得自己像穿梭在人群中的幽灵,丧失方向感。
有时,我也会在单位加班。有几次加班,导演王硕到编辑部门看到我,总是会说:“你真是工作狂。”
我说:“工作可以让人充实,忘记多余的烦恼。”
不过,离开上海那个不和谐的家之后,除了对母亲的想念,我似乎就没有什么可烦恼,只是用工作来填补寂寞和无聊的时间。
在大都市里生活的人,为生存竞争,紧张忙碌的生活没有太多闲暇,对于我来说,也不需要更多的闲暇,我就像一部机器不停地在这个城市中运转着,麻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