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兜售假药的事情败露以后,文老板灰溜溜的携着巨额款项出逃,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昌南河码头被警察联合逮捕,供认不讳与凉仁犯罪过程,而凉仁经营的药铺也被视做了犯罪窝点,而被封存起来。
那个药铺是木樨的父母生前留下来的,被凉仁和贾富霸占了将近15年,如今她亲眼看着它被警察封存起来,自己只能站在远处远远的观望,那种心情就如掉入了无底洞般,周围除了漆黑还是漆黑。
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在进入家门的那一刻,毫无保留的落了下来,客厅里的电视剧里不再有杨乃武与小白菜凄凉的喊冤,不再有满屋子弥漫的瓜子味,她呆愣在原地,让寂寞一点点的啃食自己,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
她踩着嘎吱嘎吱响的楼梯直接去了书房,郑重的从抽屉里拿出《凉氏本草》,那是姑妈去世前强调过的,发扬凉氏本草,惠及大众。
至今还在木樨的耳边回荡着,她翻开目录,浏览着,里面的很多偏方以及药材的功效都是她闻所未闻的,包括药材搭配的比例也会产生不同的药效,越往下看,木樨越加钦佩先人敏锐的观察力,心中某个信念更加深了一层,也许是这份信念让经历了这么多人生况味的她,也慢慢变得潇洒起来,将心中时不时涌出来的忧伤彻底的冰封起来。
木樨尤记得从凉仁去世那天起,大雪就不断的下,今天阳光正好,木樨将仓库的草药悉数取出,多日的大雪使这些草药有些潮湿。木樨仔细的地拨弄着草药,尽量使每颗草药都接受阳光给予的光芒。
她余光瞥见门口一道熟悉的影子,偷偷摸摸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木樨想着,拿着扫帚小心翼翼的朝着那个鬼祟的影子走去。
“干什么的?”刚喝出声,木樨就睁大了眼,眼神中充满惊讶“林子易……”她想把眼前的男孩子看清楚,没错是那个扑煽着大眼睛的男孩。
林子易依旧傻傻地站在雪地里,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如这晴好的太阳一般照耀着木樨,平日高冷的木樨嘴角也仿佛开了一朵花似的。
木樨对他的沉默早已习以为常,看着子易发紫的嘴唇,立刻明白他在这里站了不少时间,不再多说什么,拉着他就往屋里走去。
这时传来何泉之的怪异笑声,这笑声不像平日里的友好。
木樨子易闻声二人双双转头。
“林子易,平日里看你傻傻的,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儿来。”何泉之对林子易向来没有好脸色,此句话明显带有挑衅之意。
木樨对何泉之的态度有些反感,但依旧补充一句“来者都是客,你们都进来吧。”
何泉之,觉得木樨帮着林子易说话,心中愤怒的洪水彻底决堤,控制不住的右手已成拳状落在可子易的右眼上,立刻便出现一块淤青。
林子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蒙了,啪嗒倒在雪地上,嘴里发出嘶嘶声,溅起来的雪花飘到了何泉之脸上,那一瞬的冰冷化掉了何泉之的一腔怒火。竟生出了丝丝悔意。
刚想过去扶他,却被木樨一通劈头盖脸的批评“何泉之,你要怎么这样呢!你在这里撒泼,何婶知道吗?。”
何泉之清秀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没等话说完,她就拉起倒在地上的林子易,语气满含愧疚“没事吧。”
本来是来和木樨香培养感情的,却不曾想彼此的误会更深了。
“泉之哥,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看你们俩也不宜同时出现在一个屋檐下。”木樨并没有看到何泉之的表情,茫然,不知所措,还有愤怒。
泉之哥,这个称呼带着熟悉的陌生感,甚至距离感,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何泉之默默的看着。
木樨搀扶着子易,何泉之心中的危机感更深了。狠狠的打在墙壁上,墙壁上留下一团红,在白雪四散的天气里有些扎眼。
“林子易,今天的事,真不好意思,你是第一次来,就……。”木樨内疚的望着子易。不等木樨把话说完,子易不知那里来的勇气拉着木樨“没……没关系。”
木樨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跑出了门口。
他只是在报纸上看到贾富被逮捕,担心她的情况,过来看看她,仅仅是看看而已,她安然他就安心了。
木樨站在门口惋惜着,一个帅小伙却拥有着不符合身份的智商。
林子易不再明着出现在木樨家的门前,他换了一种方式,每天会让司机开车带他去万草寨,每当夕阳西下时,他会看见她提着一桶垃圾出来扔掉,几乎每天都是这样,这俨然成为一种仪式一般,每当子易看到这情景,就会转头微笑着,然后提起嗓子对刘司机说道“回去吃饭。”
这个寒假对于木樨来说恐怕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忘记得阶段,是她蜕变的阶段,带着破茧成蝶的痛。
这个学期林子易告诉自己要好好学习,一定要好好学习,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他要好好努力,和她上同一所大学,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却还是执著着这个信念。
周五了,木樨有点惧怕回到那个家里,那是全寨子唯一没有光亮的房子,她走到门前,掏出钥匙,无意瞥见了手腕上的伤痕,脑海过滤了一下伤疤的形成过程,出现了贾富狰狞的面孔,她晃动了一下脑袋,将钥匙插入锁芯,却发现一向需要转好几下的锁,却陡然的开了,她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推开门,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灯打开。
林子易偷偷的站在远处,等她,像往常一样出来倒垃圾,可是却久久不见她出来,说不定是有事耽搁了,他蹲了下来,继续望着。
“少爷,走吧,你多待了10分钟。”刘司机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催促着。
“我不要,再等等吧。”林子易显得很有耐心,他一定要等她出来。
黑暗中,木樨摸索着一双冰冷的手,把木樨吓了一条,她叫出了声,并不是很大,可林子易却听见了似的,慌张的跑下坡去,还滚了一身的雪。
刘司机紧紧的跟随着,生怕出什么事,始终跟不上少爷,只能在后面动动嘴“少爷,你干什么去,等等我。”
贾富狰狞的面孔突然出现在木樨的面前,他穿着条格样的牢服,很显然他是刚刚从牢里出来,他越狱,想到这里,木樨冷的一颤。
看来他的生活过得并不好。木樨有那么一瞬的惊愕,但依旧的冷静“你竟敢越狱!”
“哈哈哈哈。”贾富仰天大笑,又及时的刹住“来找你呀,我的宝贝。”
听到宝贝二字,木樨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宝贝,说真的,你这招真够恨的,干掉了我,还除去了眼中钉。”贾富拍手,脸上是诡谲的笑“但此刻谁能救得了你呢!”贾富慢慢逼进木樨。
“我连你的腰还没摸过呢,此刻真想尝尝你的味道,是否青涩如初。”贾富的言语中竟是猥琐。
木樨不断的往后退往后退,这里地势偏僻,即使叫破喉咙,有谁会来呢!此刻只能靠自己。
木樨转身准备逃走,却被他一把拉了过来,她又想到了那日书房的事!
“放开我!”木樨大叫着,想从她的身体里逃脱,他却力量十足的按压自己的双肩。
“放开她。”林子易推开门,一上来就毫无顾忌的推开贾富。
好熟悉的声音,这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救命恩人吗!
“臭小子。”贾富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横抱起林子易,就往门口甩去,也许木樨当时听到了脑袋被碰撞的声音,但她不敢去想。
刘司机及时的赶了过来,制服了贾富,他大笑着,这笑声很渗人,尤其是在这透着诡异的静的可怕的深夜里,
最后贾富被警察抓了起来,进入了特别监控牢房,那是比普通牢房看管更加岢刻的地方,贾富的日子过的比以前更加凄凉了。
木樨不愿意去想的声音,的确是林子易的脑袋碰撞之声,他住进了医院,医生说小脑中凝聚血块,大脑日皮层严重损伤,最坏的结果是成为植物人,没错他就是那个倒霉的人,从那以后,木樨再没有看见他扑煽的大眼睛了。
林子豪请国内权威脑科专家坐镇,而分析报告显示的结果又让人陷入了忧伤的氛围,林子易已经有九年的脑部疾患,此次撞击无疑是雪上加霜,如果强硬清除血块,再生大脑皮层,智商将会回到婴儿级别,而林子豪明白,这就意味着子易的生命将会终止。
如果先进的医疗设备,权威的医科专家可以弥补人类一切缺憾,那生命诚可贵这句话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从一开始木樨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看到分析报告时,她也只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你可以住下来吗?”林子豪一脸诚恳的模样,语气甚至还有点祈求的意味。
住下?可是我有什么理由住下,他有专门的医生护士照顾,有林嫂的爱滋润着,我算什么,木樨想着。
“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林子豪告诉她,她是子易的有缘人,也许她可以唤醒他,这句话也许是木樨这么多天来听到的最令人兴奋的一句话了,如果可以,她愿意陪着他,和他聊天直到他醒过来。
后来刘司机和她说子易每日都会去万草寨看她,出事之前,他就蹲在山坡上,后来他就像预感到了什么,迅速飞奔着跑去你家,她听着听着,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