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我跟你说正经的。”我拍掉风烟冥按在我肩膀上的爪子，有几分羞恼，“我们接下要来要怎么办？我们现在只是找到尸骨，连赵艺婷的鬼魂都不知道上哪去找。难道就这样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风烟冥说：“白里尘一直都在追查这件事，相信他很快能查到线索。关于凶手的事呢，自然会有人找出来，你不要操心更不要费神。你的任务是，只管还债。”
原来白里尘来这里，是为了调查赵艺婷的死因，难怪面具派对那晚，他会出现在那里。
“我沾上人皮书，真的只是还债这么简单？”我怀疑地看着风烟冥。
风烟冥挑眉，“或者你还想再复杂点？”
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都有头绪，我心里也就变得安稳。这才把憋了一天一夜的疑问说出来：“你和白里尘是怎么发现赵艺婷尸体埋身处的？既然你们早有线索，干嘛还让我傻傻地到处拍照片？还有，为什么馆主也牵扯进去了？”
“白里尘跑到图书馆向你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故意让馆主听到，目的就是想看他的反应。没想到，他会按捺不住，跟进学校。”
“可是，你怎么就确定那天馆主会在书馆？”
“这件事月默帮了不少忙。他接近高美佳，打听到不少关于高家的内部消息。知道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馆主都会到图书馆呆到打烊，七年来风雨无阻。”
我惊讶地问：“难道，馆主和高美佳是一家人？”
“高美佳确实是馆主的女儿，但几年来似乎一直和馆主闹别扭，不肯叫他爸爸。至于她为什么在图书馆工作了七年，月默暂时没有探出来。对了，馆主还有一个儿子，和刘政新同一届，七年前出国留学，至今未归。白里尘怀疑赵艺婷的死和馆主的儿子有关，而馆主送儿子出国，是为了避祸。”
“不过，高家和赵艺婷之间唯一的联系点，只有高美佳偶尔参加李政新的聚会，所以并不能百分百下结论。但昨晚馆主对赵艺婷的事情那么在意，他肯定脱不了关系。”
风烟冥解释了一堆，我心里来回炸响的问题却是：高美佳居然是馆主的女儿？
我在图书馆上班也有一段时间了，居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这个世界好玄幻！
我受到了刺激，夸张地说：“你们好厉害啊，居然能查到这么多线索。白里尘那晚去面具派对，有没有查到刘政新有什么不对劲？你们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到处乱转乱猜，是不是觉得特好玩？”
“不会。”风烟冥的语气很认真，“我们都觉得，你是个善良勇敢的好姑娘。”
气氛突然有些怪了，我把故意张大的嘴巴收起来。
“你呀，真是敏感。”风烟冥笑着弹我的额头，“白里尘查到，刘政新的家境从小就不算好，可是赵艺婷死后，他们家却突然暴富。这件事非常蹊跷，白里尘一直在努力地调查。”
我突发奇想地说：“你和白里尘不是很有本事嘛？直接算一卦，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风烟冥失笑：“傻丫头，我在黑盒子里呆得太久，灵力连一成都没有恢复。而白里尘，他最大的本事其实是治病救命，算卦不算厉害。还有，这种千丝万缕的事情，不是算一卦就能简单窥视的。”
我问：“那，黄小竹那对母女，你们有没有调查过？”
风烟冥：“昨天我们离开那栋旧宿舍楼之后，白里尘悄悄去看过黄小竹的妈妈。他们白家有一招叫佛眼，可以透过一个人的眼睛，窥见她心底所有的秘密。白里尘就是对黄小竹的妈妈用了这招，才发现赵艺婷的藏尸处。可惜，黄小竹妈妈只看到杀人埋人的场景，却没看到杀人之前的事情，连凶手的模样都没有看清。”
我问：“什么是佛眼？”
风烟冥说：“原理跟姥姥开天眼其实差不多，不过元气损耗更为严重而已。”
难怪昨天晚上白里尘看起来那么疲倦，原来是因为开了佛眼。
“总之呢，赵艺婷这件事有我们去查，你不要有压力。”风烟冥温柔地说：“自从姥姥失踪，你就整天胡思乱想的。我向你保证，姥姥肯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她想见你，会回来见你的。还有赵艺婷的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说起姥姥，我的心情有些沉。
风烟冥仍然温柔地哄我：“你要保持良心的心态，否则影响到咱们的宝宝，我可饶不了你。”
秋天的风好轻柔，我身旁的男人美好得不像话。
幻想着往后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我梦幻一般点头应承。
风烟冥满意了，继续回屋里和白里尘商量事情，我就在院子里散步。
来回走了几圈，突然听到馆主的哀求声断断续续地从某个角落里那传过来。
我疑惑地朝着声音发源处走过去。
馆主的声音很凄惨，像快要断气似的。
院子靠近门的左右上，有一个小房子，是用来装些杂物的，馆主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
风烟冥他们该不会把馆主关里面了吧？
我刚想推开杂物房的门，手机铃声突然在这时响了起来。
“语菲，我妈妈又发病了。这次很严重，她的力气好大，我一个人快要招架不住，你可不可以来帮帮我？”黄小竹的声音断断续续，都快急哭了：“整个江城我只认识你一个朋友，拜托你来帮帮我。”
我连忙说：“你别着急，我马上赶过去。如果你招架不住就不要硬撑，赶紧打电话报警，知道了吗？”
“好！”
我挂了电话就要冲出去，白里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旁，简扼地说：“我陪你去一趟吧。”
我无声地点点头，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简槐也想跟过来，但她小女孩一下，我就让她跟着风烟冥呆在家里。
赶到黄小竹的宿舍，看到黄妈妈果然在疯狂地摔东西，嘴里喃喃有词：“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你们这群魔鬼，快滚开！”
黄小竹试图抱住她，却屡屡被推开，手肘都被撞伤。
白里尘拿出一张纸符，动作麻利地贴在黄妈妈的左右肩膀上，她突然就老实不动了。
我惊讶地想，难道黄妈妈被鬼上身了？为什么贴纸符有效果？
黄小竹见白里尘一出手就制服妈妈，懵懵懂地朝白里尘跪下，“这位大师，我妈妈在医院吃了几年的药，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么灵验的。你是不是会治这种病？求你救救我妈妈。”
白里尘扶起她，疏离地说：“你妈妈这个病耽搁得太久，恐怕难治。”
黄小竹一听又要哭：“求求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要你能救我妈妈。”
这世间，最纯粹不过亲情。
我不忍心地说：“白里尘，如果你确实有办法，就帮帮她们呗。你们白家的传统不是救死扶伤吗？”
白里尘瞥了我一眼，才淡淡地说：“黄女士的脑袋里有些脏东西，也就是民间常说的中邪。邪气遮了她一部分的记忆，同时也影响她的正常思维，所以她的神志才会不清醒，从而被医生诊断为精神失常。”
之后，他小声在我耳边说：“我昨天晚上开佛眼，正好替她把邪气清除了，她可能在某瞬间恢复了所有失去的记忆。估计是那些记忆太沉重，她承受不住，所以就失控了。”
我也小声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她眼睛里的红线显示，她被封的记忆非常深刻。一旦被唤醒，就会像排山倒海一样地朝她的脑海扑过来，普通人虽然很难承受，但也不至于会像她那样癫狂。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我一时查不出来。”白里尘似乎挺抱歉，“昨晚是我大意了。”
“只要事情还能补救，就不必先着急内疚。”我问：“我们现在能为黄妈妈做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