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京海市后，周丽芬十分热情地邀请我们到她家里去做客。我本来想答应的，可是风烟冥却拒绝了，理由竟然是该死的“需要二人世界的浪漫空间。”
我问清了周丽芬的住址，说：“如果我有空，一定会去看望你的。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周丽芬热情地说了欢迎的话，就和我们告辞分别。
我和风烟冥在附近找了个酒店订房间。
交钱的时候，风烟冥竟然双手插兜，很光明正大地说：“我没钱。”
这么无耻的话立马换来了前台异样打量的目光，在前台赤果果的目光里，我甚至看到了“现在的女生真是轻賤，对方长得好看点，就要上赶着去倒贴”这样的信息量。
我气得差点站着晕倒。
刚刚周丽芬邀请我们去她家住，我就不应该拒绝的。那样不但可以省下住宿费，住她家想查她也容易许多。
风烟冥果然就是个不靠谱的。
最后还是我认命地刷了卡。
看着卡上所剩不多的数字，我的心都在滴血，一整个下午都不愿搭理他。
放好行李后，风烟冥过来哄我，“你不要生气了。我只是听钟叔说过，你们人类女孩都贪慕虚荣，我刚才只是想试试你会不会因为我没钱而嫌弃我。”
“你的解释太迟。”我赌气：“我已经开始嫌弃你了。”
风烟冥把我圈进怀里，低头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眼神有几分意味深长，“丫头，像我这种品相的男人，多的是美女排着队哭着要嫁我。你脾气好点，否则哪天我嫌弃你了，你哭都来不及。”
这么自恋又自大的妖怪，我真想狠踹他几脚。
可惜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又有求于他，只能把满腔愤懑吞进肚子里。
在酒店安顿下来，第二天我就拉着风烟冥去打听周丽芬的事情了。
周丽芬的美貌是附近一带出了名的，要打听她其实很容易。原来她长期在一家酒吧驻唱，晚上连唱十场，一月有大六千的收入。白天她还会去接一些平面广告来拍，听说她的双份收入都不错，而且她在酒吧也特别受欢迎。
现在我和风烟冥就在她工作的酒吧喝酒，我们选了个光线不太亮的角落。
接待我们的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妹。
看着在唱台上穿着单薄显露好身材，一边扭着细腰一边唱的周丽芬，我有几分震撼。真的没有想到，从她喉咙里唱出来的歌声竟然会那么好听，有几分和她气质很不相符的沉静忧郁感。
我装作好奇地问：“台上那个女人叫什么？长得真漂亮。”
“我不知道她中文名，只知道她英文名叫芬。”小妹告诉我：“其实她刚来那会没有这么漂亮的，后来可能是有钱了，才越整越美。”
她果然整过容。
我又问：“你们酒吧，有没有发生过漂亮女生失踪的事情？”
周丽芬看到漂亮的皮囊就想要，如果这个酒吧有漂亮女孩失踪，有八成机会和周脱不了关系。
小妹想了想，才说：“其实我们这里算是比较正经的娱乐场所，只要我们平时不主动去招惹那些客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小妹长得不算太漂亮，但胜在模样清纯，温温柔柔地说起话，倒是惹人喜欢。她可能以为我问的是，在这里工作会不会遇到色狼这样的事情。
“那个芬的男朋友多不多？”风烟冥突然问：“她身边的人，觉得她的私生活检点吗？”
风烟冥这种超高颜值的人，不管去到哪里都会散发光环。刚刚小妹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不断地偷瞄风烟冥。
现在他一开口问话，我发现小妹的脸都红透了。
“芬似乎挺高冷的，她很少跟我们说话。”小妹结结巴巴地回答风烟冥的问题，“虽然我们经常见有男人开车送她来上班，但是我觉得，她都不喜欢那些男人。她的私生活，应该算好的吧。因为如果她真的被谁养了，应该就不用这么辛苦来这里熬夜工作啦。”
小妹说得挺有道理，可是我却见风烟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了！”小妹冥思苦想，似乎恨不得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风烟冥：“除去一些经常开车送她来上班的男人，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也经常来这里听芬唱歌？几乎每天都来。”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给小妹打赏了小费，我说：“拜托你，不要和芬提起我们打听她的事情。”
小妹接过小费，很高兴地答应了。
等小妹离开，我问风烟冥：“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周丽芬唱歌时的嗓音跟她平时说话的声音不太一样。”风烟冥说：“她有很多男人喜欢，却非要在这里工作拼命赚钱。那个叫林枫的男人，肯定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她想要什么都很容易得到，可是却非要在这里辛苦工作赚钱，有点奇怪。”
“你也注意到她的声音了？”我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林枫很有钱的？”
风烟冥说：“林枫手上的表，是今年全球限量的款式，一般人戴不起。”
我暗暗好笑，没想到风烟冥一只与世隔绝那么多年的妖怪，居然还会关心这些饰品。
不过我没有继续表的话题，说起另一件事：“虽然她的声音有点古怪，不过我觉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任何一处不自然的地方。而且我姥姥先前还开天眼看过她的天命，她的肩头火非常旺盛，不像背有人命债的人。”
“怎么说？”
“周丽芬本来就是个女人，体质偏阴。如果她害过人，或多或少都会沾染上一些尸气的，肩头的火就会变弱甚至熄灭。”我指着唱台上浓妆艳抹唱着深情歌词的女人，“可是她的肩头火比男人还旺盛。”
风烟冥听完我的话，没有马上回应，过了一会他才说：“今天晚上我带你去她家听墙角好不好？”
我眼睛一亮，想起风烟冥懂得隐身那招，连忙问：“你能带着我一起隐身？”
“当然！”风烟冥微微侧过脸，我看到他的眉梢都在上扬，浑身的细胞都似乎在说：“快夸奖我吧夸奖我吧。”
我越发觉得这只妖怪有点幼稚，干脆别过脸去看唱台上的人。
周丽芬略显低沉却不失甜美的歌声在酒吧里回荡，宁静的忧伤感，让人听得黯然神伤。
那些原本狂欢的客人，似乎都变得安静不少。
拿了小费的小妹突然走到我们的桌旁，指着一个方向小声地告诉我们：“经常来看芬的女人，就是她了。”
小妹说完就不停地偷瞄风烟冥，小脸蛋红扑扑的。
我猜测，这个女孩子之所以这么殷勤跑来打报告，十有七八是为了多看风烟冥几眼。
不过这种时候，我也没心思去怪风烟冥太容易招蜂引蝶，而是伸长脖子看向小妹指向的那个女人。
酒吧里的光丝忽明忽暗的，我看不清那个女人的样子。只见她长发，很安静地坐在靠近唱台的酒台上，一直看向周丽芬的方向。
周丽芬唱完一曲，招来备唱的歌手，之后就走到那个女人的身旁。不知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周丽芬变得有些不淡定，拿出烟来狂抽。
见周丽芬抽烟，女人也不劝，只是低下了头。
女人垂下头的动作似乎有些自责。
后来周丽芬继续上台唱歌，那个女人就沉默地离开了。
女人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我吃了一大惊。
因为我看到有个影子站在她的肩膀上，虽然只是模糊一团黑影，但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鬼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