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她还是认真地问了个问题:“不过,小杰你为毛觉得韩明宇最有可能?话说你们才见过一次,你搞得比我还了解他似的。”
小杰收了笑容,思考了一小会,然后说:“说真的,我也奇怪,我就是一种直觉,韩大哥是个很有包容心的人。虽说他表面上严肃了点,不过对人真是够真诚,他有一种气场,会让人完全相信他。不止我,我们一家人都对他印象极好,只是不知道你们关系到哪些一步,所以有时候也不好在你面前说太多。”
若秋细细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问:“那你说,我需不需要试探地问他一下?万一要是他,那多不好意思,我跟他确实也就普通朋友,一直都是他在帮我,我也不能就接受得理所当然啊。”
“他应该是喜欢爽快的人,你就直接问他吧。”小杰建议。
“好,我迟点打给他,他工作挺忙的,这个时间搞不好还没下班。”她仔细考虑了一下,点点头。
姐弟俩聊了一会儿,外婆将肉粥端进屋子来,香味瞬间溢满了小小的房间。从小到大,只要感冒生病了,外婆就会熬瘦肉粥给她吃,又香滑又养胃的,很适合体弱的人食用。
外婆将小杰打发出去客厅吃饭,然后将粥放在小床边的书桌上。
这张小书桌还是若秋从前上学时用过的,很有历史的老家具。父母去世的早,若秋搬出去独自居住之前,是一直住外婆家,与外婆挤一间屋子。直到去年她坚持搬出来,一来因为这里离工作地点太远,不方便上下班。二来也是因为年龄大了,总是与舅舅一家挤在一起总是不方便,再说小杰也工作了,下去要交女朋友了,家里人员简单一点更好些。
外婆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若秋吃粥,一副想问话的表情,却也一直没有问出口。她冲老人笑了笑,安抚地拉了下老人的手,表示自己现在挺好,不用担心。
老人红了眼眶,握着她空着的左手,叹了一口气:“外婆老了,不知能不能看到你找个好归宿,我知道你和小杰都怕我唠叨,我也不想总说这些,可是,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啊,你父母都去了十多年了。”
若秋看着这么难过的老人,心都揪起来了,她停下吃粥,将老人肩膀搂住,脸埋在她的胸口,闷闷地安慰她:“都是我不好,让您操心。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幸福的,一定会找到一个象您一样疼我的男人。”
外婆点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外婆等你好消息。”
祖孙俩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老人才松开她,示意她趁热将粥吃完,自己笑吟吟地坐着继续看她吃得心满意足。
饭后,她吃过医院开回来的药后,又陪外婆在房看了一会儿电视。想着要给韩明宇打电话,又不愿当着外婆的面通话,于是走到阳台才用手机拨通他家的座机。
“喂?”一贯沉稳好听的声音传来。
若秋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主动打过电话给他,也没发过信息,虽然他的电话早已存在自己手机里。这个发现让她一下子不知怎么开口,她怔了怔,还在犹豫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
对方也不说话,静静等她开口。
她纠结了半天,才终于开口:“这个,你好。昨晚,你去我公司了吗?”
对于她半天憋出来那句话,对方显然不满意,所以懒得直接回答,只“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若秋心道,难道是承认了?这么想着吓了一跳,难怪还真让小杰猜测对了?
她结结巴巴继续问:“昨晚,我下班时没有见到你的车,所以……”她很为难地打住话头,因为说不下去,难道说,我到处找不到你的车吗?笑死个人,人家为什么要来接你?
他终于开口说话,带着明显的笑意:“我一直以为你口才很好,你是不是想说,你从公司出来并没有看见我的车,所以奇怪为什么是我送你去的医院?”
“是的,就是想这么说。”她松了一口气,原来真的是他,活**再现江湖了。
“没什么奇怪,我到的时间和前两天一样,只不过你提前下班了。我到的时候,路边围了一群人,你靠着路边一棵树滑坐在地上。既然都看见了,我能不送你去医院吗?”他的口气依旧冷淡,似乎觉得不过是件小事。
想到一个问题,若秋有些想脸红,但她想了想还是得问清楚:“护士说,你在病房呆了一夜?”
“嗯,她们给你输了些营养液,得有人看着吊瓶。”他很自然地回答。
“那,你当晚为什么不通知我家里人去,你白天要上班的不是吗?”她想不通这一点。
他的回答很理所当然:“我不知道你家人的电话,也不习惯晚上时间打扰别人。”
“是啊,你是不知道。”她觉得终于问到重点了:“所以我才想不到你身上,那你早晨怎么又知道我外婆家的电话了?”
“早晨我打了小亚的电话,让她通知的。”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她恍然大悟,小亚是她中学同学,当然知道外婆家的电话了。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小杰竟会比她更了解韩明宇,就象外婆说的,她朋友其实很多,前几年也曾有几个男生动不动来献个殷勤什么的。只不过,青春苦短,这几年那几个男生也陆陆续续交了女友,现实毕竟是现实,没有几个人有耐心长期玩精神暧昧。
她很抱歉自己浪费了他一整夜的时间,但因为看不到电话那头男人的表情,她也不敢随便说话,只得捡简短的说:“昨夜让你受累了,过几天我请你吃个饭吧,到时你帮我垫的钱我一并还你,真是不好意思,你今天一定累坏了。”
“好!”他答得干脆利落,一如他平日的风格。
听到这么不拖泥带水地回答,若秋就知道她该挂电话了,因为,话题根本也接不下去了。她干笑一声,道声“晚安”结束了这味同嚼蜡的谈话。
从阳台出来,她直接拐进小杰的房间。小杰正在捣鼓他的电脑,见她进来也只是笑笑,继续忙他手上的事。
若秋坐到小杰的床边,开口直接说:“你猜对了,果真是他。”
小杰停下手头的事,回头也坐到床上。他带着得意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亏你还是他朋友,这朋友做得太被动了,还不如我了解他。”
若秋让他说得不好意思,微嗔地轻打了一下他肩头:“你没跟他接触过,他这个人,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叫人觉得毫无乐趣。我认识他好几个月了,他喜欢什么我一无所知,他不喜欢什么倒是知道一些。谁能想到,这么冷淡的一个人也有体贴的一面。”
小杰揶揄地嘲笑她:“现在才发现?其实你是当局者迷吧,我觉得平时他一定有体贴的一面,你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吧?别的不说,外婆生日那天他对每个人都是体贴善解,难道不是看着你的面子?姐,你一直是聪明剔透的一个人,就是有时候情商赶不上智商。你大约是从一开始就否定了他,所以对他的好自动过滤了罢?”
若秋汗颜,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比同龄人发育滞后,所以小杰这么笑她,她竟无言以对。
为了缓解自己尴尬的表情,她急急转移了话题:“啊,我想起要问你一个事,你们公司是绿源集团下属的罢?”
小杰很奇怪她突然转变话题,点头示意她继续问。
“我想了解一下关于绿源集团的一些情况。比如......,最大老板是谁?总公司在本市还其他地方?”她其实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小杰想了想,随口问:“你问这些有什么用途吗?我们董事长姓袁,至于你问的基本信息,上网搜一下都有。”
若秋又发现自己是智障了,是啊,网上什么没有?她白了弟弟一眼:“我还想知道你们集团收购安特集团股权的事,你们公司财力这么雄厚?到处收购其他公司的股份?”
小杰摇摇头:“是有这事,不过这是高层的决策,普通员工应该不会了解太多。我似乎听过我们经理说过,是我们集团注资到安特,可能是商业交易,也可能安特本身就存在资金链的危机,所以不得不引进外部资金。至于有什么样的利益交易,就不得而知了。”
他好奇地看着若秋,又重复了那句话:“你问这个干嘛?突然关心起我们公司了?”
若秋耸耸肩,打了个哈欠:“没事,今天在报上看到一则新闻,正好一个朋友在安特工作,我不知道这事对他有没影响,随便问一下。好了,我去洗澡睡觉了,晚安!”
到底是刚退了烧的,身体还是显得虚弱,不过九点多,她就开始觉得有些困了。既然这两天回家的目的是为了好好休养,自然不能浪费了这个初衷。她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回到与外婆合住的小房间,外婆正好关了电视,祖孙俩躺着床上聊了会话,便早早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