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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宋室六旬亦悲哀(23)

“哦,既然如此,册封之事只好日后再说吧!”刘子业泄气地说,“不过为了防止在京外供职的叔叔们造反,朕马上要下令将他们一起召回京都,朕要用各种方法将他们软禁起来,并将他们陆续除掉!”

“嗯,这样很好!”新蔡公主笑道。

于是,圣旨下达后,外番诸王只得陆续进京。湘东王刘或、建安王刘休仁、山阳王刘休佑身材高大,刘子业一向对他们忌惮和憎恨,所以也想尽早设法除掉他们。

次日上朝,刘子业见众臣和湘东王刘或、建安王刘休仁、山阳王刘休佑都已前来,竟然走下金阶,大呼大叫起来。

“哦,朕是天子,朕可以再次分封诸位!此封:刘或为猪王,刘休仁为杀王,刘休佑为贼王——”刘子业手足无措,高兴地叫道。

众臣听罢大惊,惶惶不知所云,立刻鸦雀无声。

“陛下,这是开玩笑的吧?岂能有此封号。”宫内一位中官走上来,笑问刘子业。

“是玩笑话!但是,他们必须都要表演一番!”刘子业说,接着,他又转了一下眼珠叫道,“你们在殿外地上挖个大坑,坑中和好泥水,扒了刘或这只猪的衣服,将他丢进去!”

于是,侍从们嘻笑着,遵旨而行,他们挖好坑,并将赤身裸体的肥胖的刘或放到坑中,让他“咕咕”地学猪叫。

“陛下,我叫完了,可以上来了吧?”刘或在坑中挣扎了一阵后,向上乞求道。

“不可!侍从们还要在坑中再放上装满剩余饭菜垃圾的木槽,让你像猪一样地吃臭饭烂菜——”刘子业又乐呵呵地说着,并以此为笑墟。

“陛下,叔臣并非猪类,做猪有辱臣下!”刘或忍无可忍,最后向宋主申辩道。

“你敢违旨?朕的皇子不久将出世,朕还要杀猪庆贺一番!”刘子业一听大怒道,忙扭头对侍从们说,“他就是猪,要将他捆在木杠上,抬送到厨下当猪杀了——立即杀——”

见宋主真的要无故杀人,众人都惊呆了,惶惶不知所措。

“哈哈!”刘休仁在一旁笑道,“现在还不是杀猪的时候,不要杀!”

“为何?你敢抗旨?”刘子业瞪眼问刘休仁。

“等皇太子出世时,我们才杀猪取肝,以示庆贺!”刘休仁接着笑道,“现在不能杀……”

“哦,哈哈,好的!你向廷尉交代好,缓几天再杀——”刘子业听罢哈哈大笑。

“猪还应当多养几个月,只有养肥了,杀了才好吃肉。请陛下暂时将猪放了,否则倘若将他一直拘禁,猪是会瘦的!”刘休仁又上前奏道。

“哦……就依你的话,将猪暂时放了!”刘子业犹豫了一会后,又高兴地说道。

于是,刘或暂时得以免死。

几天后,江州刺史的使者来京觐见。

“你是朕的三弟晋安王刘子勋的使臣?”刘子业正在与群妃嬉闹,同时回过头来,随意地问了使者一句。

“正是!”使者答道,“微臣受晋安王之托,前来拜谒陛下!”

“刘子勋他是老三啊,啊……历代帝王多为老三?”刘子业突然惊叫道,“莫非刘子勋将来他也要抢夺朕的宝座?”

“不不不!”使者惊慌失措地说,“晋安王是老三,不错!但是,他对陛下忠心耿耿,决无反叛之心!”

“空说无凭,老三多成帝王!”刘子业武断地说,“况且,上次何迈还声称,要拥立刘子勋为主呢!”

“这、这……”晋安王的使者结结巴巴起来,“况且……晋安王才只有八岁……”

“现令侍臣朱景云,手持毒药,前往江州,朕要赐死刘子勋!”刘子业思索了一会后,又斩钉截铁地大声令道。

于是,侍臣朱景云手持毒酒转身去了。接着,直阁将军沈攸之走了进来。”陛下,湘江有人传说,当地会出真龙天子!“沈攸之走到刘子业面前,轻声地说,”湘东王他……”

“哦,刘或他现在秘书省,朕就派你持旨去杀了湘东王刘或吧!”刘子业随意地说。

沈攸之听罢,急匆匆地去了。但是,当沈攸之来到秘书省时,却被刘休仁挡在了门外。

“沈将军来此何干?”刘休仁问。

“皇上特命末将,前来为湘东王送上御酒!”沈攸之胆战心惊地答道,“王爷们不必多疑!”

“哦,我们要与刘或商谈事务,你下次再来吧!”刘休仁看了看沈攸之,明白了其中问题,随即吼道。

沈攸之无法,只好胆战心惊地拿回御酒,并决定等明天刘休仁走后,才来行事,于是他转身回府去了。

在江州晋安王府中,典签谢道迈与长史邓琬正在商议政事。突然看到皇帝钦差朱景云到来,不禁大惊。

“钦差来此有何贵干?”谢、邓一见惊慌起来,并齐声问朱景云。“我奉皇上的旨意,持毒酒特来赐死晋安王!请殿下上路一”朱答道。

“啊……贵钦差勿急,你应当告诉我们:皇上为何要赐死晋安王?”谢道迈问。

“皇上遇事,少有喜形于色,臣下岂能知道为何?在下只是奉诏行事而已,不知何故,皇上要赐死晋安王!”朱景云又说道。

“既然如此,贵钦差可暂在寓中歇息,我们商议设宴为你接风!”邓琬卑躬屈膝地说道。

随即,邓琬等晋安王府中的人一面安顿好了朱景云,一面紧张地商议对策。

“现在别无他法,唯有起兵反叛而已!”邓琬最后说道。

“晋安王还是个幼童,一切当由邓长史大人决断!”典签谢道迈说。

“既然诸公都有此意,邓某就决定:以晋安王刘子勋的名义,让全城戒严,并动员外藩各镇协力讨伐昏君刘子业!”邓琬急切地说道。

“末将愿做先锋,率军出战!”参军陶亮首先请战。

接着,众志成城,人人请战。于是,邓琬立即调兵遣将,准备叛乱。

“兹命陶亮为咨议中兵,统率全军!命长史张悦为司马,功曹张沈为咨议参军!再命南阳太守沈怀宝、岷山太守薛常宝、彭泽令陈绍宗三人同为将帅,召集五千兵马屯于大雷——”邓琬继续下令道。

于是,众人纷纷得令率军出发了。

昏君刘子业自从派出朱景云前去赐死晋安王之后,就立即将这事忘在了脑后,此时,仍在建康皇宫中醉生梦死的刘子业对外地的情况,还毫不知晓,他还在终日荒淫无度。

这一天,他又想出了一个新主意:他召集王妃、公主、宫女同住一室,再令自己的宠臣、侍卫们进去和他一起任意淫乐。

刘休仁之母杨氏竟也被拉人其中,并且还被刘道隆压在榻上,公然大加奸淫。

接着,刘子业嬉笑着,要强奸南平王刘铄的妃子江氏,但是,江氏抵死不从。

“你若仍旧不从,朕就要立马杀了你的三个儿子!”刘子业大怒道。

“我至死也不能供昏王淫乱——”江氏疯狂地哭叫道。

“左右,加速鞭打江氏,并且立即前往南平王府,杀了江氏三个儿——”刘子业也疯狂地叫喊。

于是,刘铄的三个儿子以及江氏顷刻都全部遭杀,刘铄绝后了。刘子业被江氏搅得少了兴致,又设新招。

“后宫所有的妃嫔、婢女、侍卫都去华林园游戏——”刘子业接着喊叫道。

“陛下,下面将如何游戏?”有个侍从上来笑问。

“让全部男女都赤身裸体,在林堂中追逐嬉戏!”刘子业又下令道,接下来,他又走到宫女们的身边大笑,“哈哈哈,快快,你们快与猪狗牛马交媾——”

说罢,刘子业下令,让侍从们向园中放进一群牲畜。宫女们见了,大为惊惧,忙四处奔逃。刘子业笑着上前抓住一个宫女叫起来。

“贱婢不能从命……”这名宫女惊慌地大叫。

“哦,你不能与狗交媾?”刘子业听后大怒道,“将她斩首——”于是,该女立刻被侍从一刀两断,抛尸于地上。

直到深夜,宋主刘子业才兴高采烈地回宫休息。但是,由于刘子业白天杀人太多,所以晚上惊恐不已,在梦中,他恍惚见到一位女子,浑身血污,闯了进来。刘子业大为惊吓。

“你这悖逆不道之徒,活不到明天——”那血女指着他的脸,哭骂道。刘子业从梦中惊起,并且立即在宫中寻找此女,见殿前一位宫女的模样与她相像,竟随手给她一刀,将她斩下头来。

但是,第二天夜里,刘子业又看到那个血女,披头散发,向他索命而来。“我已向上天大神说过你的行径,上天马上就要派人来取你的狗命!”那女鬼向他高声咆哮道。

“你……你是何方妖孽……竟敢恐吓朕躬……”刘子业紧张地叫起来。“请看这头颅——”那女鬼叫喊着,并将手中的头颅砸向刘子业,刘子业当场吓得晕了过去。

此时,刘子业仿佛看到他的四名护卫直阁将军宗越、谭金、童太一、沈攸之业已到来,使得欲杀他的人未能下手。

湘东王刘或经过上次“杀猪”事件之后,心有余悸,他深感伴君如伴虎,他自知在刘子业身边,将朝不保夕。于是,他决定除掉暴君。接着,他与主衣阮佃夫和寿寂之、内监王道隆、学官令李道儿、直阁将军柳光世等人密商谋杀刘子业。他们还串通了淳于文祖、姜产之等刘子业身边的人一起行事。

这天,刘子业夜里受了厉鬼的惊吓,急忙带着男女巫师去华林园林堂去捉鬼,会稽长公主也随他去了,建安王刘休仁、山阳王刘休佑奉命在前面开路,湘东王刘或仍被软禁在秘书省。刘子业此次行动没有带四大直阁将军作护卫。

黄昏,刘子业等人到了林堂,巫师开始作法。

“厉鬼已到,现在恭请陛下向妖怪发箭!”巫师披头散发地叫道。

“朕来矣!”刘子业答道,随即向前连发三箭,乱射了一阵。

“鬼已死光,诸位庆贺——”巫师高兴地大叫起来。

于是,刘子业大喜,摆酒庆贺。

宴席中,刘子业又淫性大发,令众宫女裸身侍奉,自己也一丝不挂,随意拉来一名宫女,当众在宴台上奸淫,事罢,他又疲劳地在大台子上昏昏睡去。

接着,刘子业正在恍惚之中,依稀看见一群人手持寒刀闯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正是寿寂之、姜产之、淳于文祖等人。此时,刘休仁、刘休佑、巫师、侍从等人见状,都纷纷溜走。刘子业见来人怒气冲冲,料想有变,于是他立刻惊醒,忙赤身裸体地引箭向寿寂之射去,而偏偏未能射中,寿寂之反而冲到刘子业的跟前。刘子业手忙脚乱,急切地喊叫着,企图向后逃去。但是,寿寂之此时却已经举刀走到他的身后,并且一刀刺入其背,再起一刀,断送了刘子业的性命。

刘休仁见宫廷变乱已起,遂惊慌失措地跑到后宫景阳山上,不知所措。

“暴君已除,应立即迎立湘东王为帝!”寿寂之等人找了过来,向刘休仁请示道。

“哦,你们言之有理!”刘休仁恍然大悟,“我们且前往秘书省,迎接湘东王刘或!”

于是,刘休仁等人急忙跑到秘书省,向刘或下拜称臣。

“事情真的办成了?”刘或满腹狐疑地惊问。

刘或虽然也一直在筹划谋杀刘子业的事,但他没料到,其手下的人竟能如此迅速地将事情办成了。

“千真万确,办成了!我们恭请殿下前往前殿即皇帝位——”刘休仁、寿寂之等人说着,拉起刘或就冲上景阳宫。

刘或如梦方醒,随着众人赶往内廷,仓促登位,群臣们依次谒见。天亮后,四大护卫才闻风赶来,刘或遂以好言慰抚,宗越等人只好唯唯从命。扬州刺史刘子尚傲慢无礼,会稽长公主淫乱宫闱,皆被新主以太皇太后的名义,下诏赐死。

刘子业暴尸数日后被草草安葬,时称前废帝,享年十七岁。

当年十二月,刘彧正式即位。

刘或母亲沈婕妤死得较早,刘或他是由路太后抚养长大的,因而,刘或封路太后之侄路休之为黄门侍郎,路昊之为中书侍郎,借以报答太后的养育之恩。此后,刘或论功行赏,寿寂之等十几人也都得到加封。封东海王刘伟为中书监太尉;建安王刘休仁为司徒、尚书令、兼扬州刺史;山阳王刘休佑为荆州刺史,桂阳王刘休范为南徐州刺史,晋安王刘子勋为车骑将军。

接着,宋主刘或晋封南豫州刺史刘遵考为光禄大夫、辅国将军,建平王刘景素为南豫州刺史,荆州刺史临海王刘子顼为镇军将军,徐州刺史永嘉王刘子仁为中军将军,左卫将军刘道隆为中护军。

“启奏陛下,臣请辞官——”建安王刘休仁得知刘道隆也得封官后,立即上奏道。

“何故?”宋主刘或问。

“刘道隆对臣有辱母之恨,故而臣不能与他同朝为官!”刘休仁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宋主突然想起,当年刘子业曾让刘道隆奸淫杨氏的事情,于是立即令道,“将刘道隆赐死——”

刘休仁这才欣然受命而退。接着寿寂之走到宋主身边。

“陛下,对刘子业的四位护卫将如何处理?”寿寂之问。

“将沈攸之留京,将宗越、谭金、童太一都调往外地!”宋主刘或想了一会’轻声猶。

朝议罢,众人退去。

入夜,沈攸之偷偷地走进深宫。

“启奏陛下,宗越、谭金、童太一听闻将要被外调,遂召微臣共同策划谋反!”沈攸之向宋主告密道。

“岂有此理!他们本是刘子业的帮凶,朕未能对其加罪,而他们不仅不对朕感恩戴德,反而企图作乱?罪不可恕——”宋主刘或听罢大怒道。

于是,宋主刘或立即下令,将该三人斩杀于台城脚下。此后,京城人心方才安定。

话说刘或登位之初,国内渐定。然而,浔阳晋安王刘子勋虽然只有十岁,但是,其身后的长史邓琬等人本来就是一批野心家,他们已经决定讨伐刘子业,以便让晋安王得到皇位后,自己能够攀龙附凤,而且大军曾经已经出发,只是由于京中有变而中道返回。

得知皇位已被刘或攫取,邓琬等人心中很是不平,他们仍想发兵进京,为浔阳晋安王刘子勋夺取皇位。

“昏皇刘子业无道,我晋安王兵马本来已经出发征讨,不料,今日大位却轻而易举地被刘或拿去了。刘或有何德能,竟敢窃居大位,我晋安人马决不能就此罢休!”邓琬对将军陶亮说。

“长史意欲再次东下,进攻京都?”将军陶亮问。

“正是,我们应当发兵,为晋安王夺回皇位!”邓琬说,“请将军陶亮迅速出城,争取邻镇出力!”

“末将愿往——”陶亮答道。

“此事尚需要请求路太后支持。”典签谢道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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