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跨坐在小白身上,一身肃穆的暗红,显得尤为庄严,黎西此刻,就像是一个女王,带领群兽的女王一般,微微低头,看着桓帝。
桓帝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打开玉瓶,里面有一颗珠白色的药丸,即使是在这么些距离,黎西依然是闻到了这药丸上面散发的幽幽香味。
“这是?”
“朕,给你吃的,只是一颗糖丸罢了,朕最后为皇儿所做的事。”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黎西死,女人,的确会毁了男人的志,但,谁又说不能提了呢?
失去挚爱的心,他懂,他希望他的儿子,不会遭受他所遭受所经历的一切,他希望他与芷儿的孩子,能幸福。
想起这,桓帝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屋檐之上,那对战的两个男人,那个白衣龙袍的儿子。
眼神中有些残忍。
深处,却有些隐隐的不忍,不过,人生,原本就没有公平两个字,就好比,他自然偏爱芷儿与朝扉,自然是会在暗害芷儿与朝扉的女人生的孩子与他最爱的孩子里,选择他的明莲太子。
黎西挑眉看桓帝掌心里拿着的那颗药丸,心中却是九成不信,原本,帝王之话,便是不可多信的,何况,当日皇帝给她吃下那颗药丸之后,她的身子,的确是感到了不适了,不会因为一句,那只是一颗药丸,而将她的疑惑打散。
谁知道真相呢?
“这是保心丸,留着吧,以后或许有用。”桓帝不等黎西回答,便将那药丸,抛给黎西,至于接与不接,那便是黎西的决策了。
黎西自然是……
接住。
桓帝扔完,便又想躲在南璟的身后,而此刻,这皇宫里,除了兽鸣之声,忽然传来一阵阵铁骑踏破皇宫的声音,那马蹄声响,这皇宫,倒不像是皇宫了,倒像是金戈铁马的战场。
宇文吉站在屋檐之上,怀抱着腹中中剑的元明启,手一揽,便将元明启放到身后,让他坐在屋檐之上。
而自己,左腿跨出一步,送腰间,缓缓地,抽出一长条长鞭,那红鞭的颜色,与他的衣服颜色像极了。
宇文吉看着对面的黎狼,那眸光里,都是狠色,还有一些悲怒到极点,即将爆发的情绪。
黎狼全身戒备,手臂上缓缓滴下来的血液,落在瓦上面,像是水滴的声音,除了悦耳意外,还有些寒意。
宇文吉没有多说话,一甩长鞭,便是朝黎狼冲来,黎狼举起长剑,便是迎接而上!
元明启喘着气,摸着直直插入自己小腹的伤口,脸色苍白无比,滴着冷汗,他的唇色,比起白纸来,还要再白一些,如纸片的薄唇,已经泛着淡金色,那是,死亡的光泽。
元明启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天空之上,甚至还看得见一排排的秋雁,正冬飞而去。
秋天,即将过去了,冬天,就要来了啊……
他低头,朝下面看去,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密密麻麻的猛兽,还有那越来越多,正朝天捞出聚集而来的兵马。
一咬牙,猛地拔出小腹处的短剑,撕下衣服长摆,将伤口紧紧包扎住,撑着手中长剑,支撑着,站了起来。
喘着气,站稳了,笔直的身子,映衬着他背后的碧天,忽然,黎西在下面,遥遥看着屋檐之上的那个总是温润地笑着的男子,那一瞬间衍生出来的悲壮,令她有些不安。
此刻,黎狼正与宇文吉打得火热,宇文吉那火红色的身影,看起来,如纸片一般如女子一般单薄,但那一招招的招式,却比起元明启来,更是凶残而威猛,那迅疾的速度,看起来,便是知道,练得已经如火纯青,那一份熟练与恰到好处不会浪费精力的力度,不是黎狼能掌控地好的。
只是,黎狼常年为兽的生活,也令他的耐力,比起常人来,多了不知多少倍,是以,才到如今的情况,两人依旧相当。
宇文吉的长鞭舞得美丽,却将黎狼的腰上划上三道深深的印子,火辣辣的疼,但宇文吉那火红色的衣袍之上,却也依稀有着深红的颜色,从那上面缓缓滴落下来。
这一场,谁也不输给谁。
“嗷呜。”
“吼。”
围在人群外的野兽之间,忽然发出一声声有些异样的嘶鸣狂吼,黎西背下的小白扭头朝外围看去,那双幽蓝色的狼眸里,又出现了那一个漩涡,神秘而莫测。
一阵忽来的箭雨,带着狂猛不可拦截的猛烈势头,朝天空中盘旋着的信鹰射去,那一支支箭,几乎是精准无比地射在信鹰的心脏之处,瞬间毙命。
从半空中,那一只只信鸽,不断地落下,陨落的有些悲壮而令人措手不及。
黎西拉着小白,调转身形,“嗷呜!”小白忽的朝天长啸了一声,那原本围在外围的猛兽,便是迫不及待地朝小白靠近,有一些,甚至是退到了人群的后面。
像是,躲避着眼前这一堆凶猛的举箭的人类,一双双兽眼里,是警戒与浓浓的敌意。
兽群,蹲趴在地上,那些箭雨,便没有再一支支射来,因为,眼前的人是元明启的侍卫。
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将士,各个手中握着弯弓羽箭,而在他们身后的,是举着长剑,即将冲来的将士。
南璟一边的人与兽,迅速极其默契地聚集在一起,黎西自然是站在最前方,带着她的兽群,保护着她要保护的人。
“给朕杀!全部杀!一个不留!”元明启支着剑,站在屋檐之上,指着桓帝那一边,对着那忽来的骑兵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