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年前，余曾购得一书，题名曰《热河行宫欢喜佛像真迹》，连史纸初印，共计十二叶。第一第二叶书名及题句，第三至十二叶为图，皆木刻，粗陋之至，虽易阅视，不便复制。惟各图题名，尚不恶劣，如“佛门车战”“花毡狎鹿”“龙氍戏牛”“春透一枝”“逾山胜境”。“花毡狎鹿”之题诗最佳，云：“花毡贴地脚朝天，兽欲熏心颠倒颠。贪得肉麻忘肉痛，是人是畜两情牵。”第二叶总题亦极佳，云：“男贪女爱，无窒无碍。一点灵犀，成此世界。俗士何知，大惊小怪。”按：纪晓岚“昨宵师母脚朝天”句，载于某笔记，与此花毡贴地之脚，可谓双翘。
原载一九三三年十二月十八日《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