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医官没答话,倒是方玉琪继续吩咐道:“李泗,你去将今日里常乐宫的所有值差宫人找来。”
李泗正欲起身,便听沐如意道:“不必去了,墨竹不是已经将他们召集到偏殿了吗?”。
话音刚落,方玉琪便点点头,道:“如此正好,那我们便去偏殿瞧瞧。”
沐如意心里盘算着这花猫之事,一时间也没注意到方玉琪说了什么话,待她反过神来的时候方玉琪已经走出大殿了,那李泗和钱医官垂着脑袋跟在后头,她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眨巴眨巴眼睛,也跟了上去。
刚一踏入偏殿,就听见那小李子嚷嚷着:“您有所不知,奴才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这一大早的便难受得紧,便来得晚了些,刚踏进殿里打算给吱吱喂食,那小米子就叫奴才去帮忙,等奴才忙完了回来的时候,吱吱已经跑出大殿了。”
墨竹正打算继续问,扭头便瞧见了走过来的方玉琪,她扬扬手,示意身后的小宫女将她手中端着的托盘呈上来,并开口道:“这是今日喂给吱吱的鱼干,我一一问过,今早吱吱只喝了些水,吃了条小鱼干,并未吃些其它的。”
方玉琪垂头瞧瞧那托盘上的鱼干和小杯子,钱医官便将那托盘上的东西拿过来细细研究,良久才道:“殿下,这些并无毒,下官觉得,这投毒之人并非是在吃食上投毒,也有可能是其它方面。”
方玉琪扭头看他,便见他张嘴欲说什么,却听一直很安静的沐如意忽然冷笑一声,方玉琪便将目光转向沐如意,却见她笑道:“钱医官既如此说,那便查查这大殿内的每个人吧,如此,便先来查查我吧。”
她说着,从袖口里抽出条手帕递给钱医官,她那双圆润润的杏眼里还带着些湿意,见大家都盯着她看,她也不慌,只开口问道:“你费尽心思想引出来的,不就是手帕里的这些面面?”。
“你!这……”。
钱医官下意识的瞧了眼一旁的李泗,而后赶忙将视线挪开,正色道:“夫人您这是何意,既然您如此说了,那下官便来瞧瞧这手帕。”
他说着,便接过沐如意手中的手帕来,刚打开这手帕,就见他面色一惊,一双三角眼瞪了瞪,而后捏了一小点那手帕里包裹着的暗黄色的药面面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就张嘴吆喝着:“可不得了,那猫所中的正是此毒,这毒下官先前只在乡下见过,人吃了倒没什么大事,这动物食了可会丧命,先是腹泻,而后情绪波动异常,待折腾的没力了,这才得慢慢咽气。”
他一说完,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沐如意,这意思是再明确不过了,钱医官这番话相当于直接告诉了大家,沐如意就是凶手。
只见沐如意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且先等一下,这宫中不是有许多绣工精湛的绣娘?先让那绣娘瞧瞧这手帕,是我嫁了人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我怎么瞧着这手帕上印了宫里的印章?”。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这话,她便继续说道:“这为其一,其二便是,今日我随长公主殿下入宫,从未单独去过偏殿,也不曾和哪个小太监小宫女单独聊过,又是何时下的毒?”。
李泗见状赶忙插嘴道:“这手帕可做不得假,这帕子分明是你身上的!”。
沐如意垂头瞧她,答道:“这帕子原是在正殿内的那盏琉璃烛灯下藏着的,我一时好奇,便将它带过来了,你若不信,大可去那烛台下瞧瞧,那台子下还洒了些药面面,负责打扫的宫女应该还没来得及将它们擦干净。你这般咄咄逼人,怕不会是晓得些什么罢?”。
李泗立即回道:“胡言乱语!”
听沐如意这般说,方玉琪便道:“姐姐说得有理,况且还有一事我也觉得蹊跷,张茹身子健壮,为何突然生病?小李子早不难受晚不难受,偏偏赶上这个时辰难受。”
她说着,抬眼看向李泗,开口道:“李泗。”
李泗那一张脸上尽是些汗珠珠,她哆哆嗦嗦的应道:“哎,奴,奴才在。”
见她这模样,方玉琪便冷笑一声,道:“你原是个不起眼的末等宫女,如今提为二等宫女,还是仰仗了张茹在我面前多多为你美言,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小小年纪便自作聪明,被她人利用。”
话音刚落,李泗便哭嚎出声,一个劲儿的磕头,口语无伦次道:“殿下,殿下明查,这猫,这猫是死在这夫人怀里的,和奴才没有半点关系啊!还有,还有这事也有钱医官……”。
她还未说完,便被墨竹叫来的侍卫拖了出去,方玉琪揉揉太阳穴,面上尽是疲惫之色,她开口道:“今日这事,就此作罢,谁若敢私底下多言多语,本公主便差人割了他的舌头!”。
众人皆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倒是钱医官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沐如意瞧她这幅样子,心下里暗道。
钱医官?我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