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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欠吻还吻,理所当然! (1)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吻还吻,理所当然!

安洛洛有一本精致的记录本,那是一本账本,最后一项记录是:截止今天23:59止,风色哥哥欠我一百九十九个吻。

账本的纸页已经偏黄了,因为这是五年前的本子,那“最新一项记录”的记录日期也是五年前。很快,账本记录将会更新,因为安洛洛以全新形象回归了。

顺便一说,我便是安洛洛。

空气里飘着馥郁的紫藤花香气,夕阳透过叶片投下点点斑驳,我绕着花架走了几个来回,感慨:“这架紫藤花居然还在啊!久违五年了。”我的感慨声情并茂,引得正好路过的两个男生偱声看过来。我是故意的,因为我必须与之重逢。

就这样子,我在紫藤花架下重逢了夏风色,还有他的弟弟夏谨年。

“洛洛?”风色哥哥回忆三秒,想起了我以及我的名字。

“熟螃蟹脸?”夏谨年这小子回忆三秒,想起了我以及我的绰号,这个绰号还是他取的,我超级不喜欢。

我终于可以更新账本记录:截止今天18:00止,风色哥哥欠我二百零一个吻。

重逢夏家兄弟是在紫藤花架下,五年前首次认识他们时,我却是在紫藤花架上。

那时候,我剪着短发,打扮得像个小男孩。午后的小花园人迹较少,是我的乐园。跑过紫藤花架下的时候,我看着叶子层层叠叠像是铺了一条绿毯子的花架,突发奇想:走在上面会不会掉下来?想着想着,我顺着攀沿在水泥柱子上的粗藤茎向上爬去。非常倒霉地,我爬着爬着发现左脚动不了,原来是卡进了几根坚韧的藤条之间了。我努力地抽动左脚,那些蔓生的枝条却像是会扭动似的,把我的脚缠得更紧。想要用手去掰开那些枝条,一只手无法解开它们,另一只手必须攀住架子。惨了,我动弹不得。

那时那刻的我一定像一只壁虎吧。呜呜呜,怎么办?大喊“救命”吗?花园管理人跑来看到我爬花架会揪我的耳朵的……

就在我不知所措眼角滑下了晶亮液体的时候,一个声音问:“你怎么了?”是小少年的声音,很温柔,很关切。

“明明就是被藤条缠着了嘛,风色你问得真多余。”这是另一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臭屁的小孩。

就那样子,我转头向下看去,首先看到了风色哥哥,那时候的他是十二岁的小少年,皓齿明眸,白衬衫,黑皮鞋,整一个小绅士。风色哥哥的背后站着臭屁小孩,套一身米色短装运动衫,与我年龄相当,他就是当年十岁的夏谨年。

风色哥哥在附近找了一张木长凳,踏上去,凭着身高够到了我,他尽可能在不扯动我的脚的情况下拉开了纠缠在一起的藤条,一把抱住我的腰,从木凳上跳回地面。回归地面的我,愣愣地看着他,在一个十岁女孩子的眼里,他此时的形象就是天使。也许是因为我愣着不动,再加上眼角还有来不及擦去的泪光,这位天使哥哥以为我吓坏了,他俯身在我的前额吻了一下,说:“你已经安全了。”

我……我被天使亲吻了!这下子,我真真正正地愣着了,化为一尊雕像,脸庞却不可抑制地被羞涩灼烧得通红。

美好一刻随后便被破坏了,夏谨年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示他的毒手与毒舌,他用手指戳戳我的脸庞,说:“真像煮熟的螃蟹,还是烫的。以后你就叫‘熟螃蟹脸’啦。”

“我……我……被吻……”我本能地反驳着。

“大惊小怪。起床有早安吻,睡前有晚安吻,见面有相见吻,分别有道别吻,餐后有祝安吻……风色给你的只不过是安慰吻。”夏谨年一副瞧不起“安慰吻”的神色,他丝毫不理解这个吻对我造成的震撼。见我不语,这家伙继续噼呖啦啦地打击我:“你好像很陶醉似的。告诉你哦,风色还吻过小狗——还是雨天时在门外拾到的湿嗒嗒的流浪狗。”

这么说,我与流浪狗同等待遇?我瞬间解除雕像状态,朝夏谨年裸露的膝盖狠狠踹上一脚,他被我踢倒了,大叫:“野蛮人啊!”

这,便是我们三人的第一次邂逅。陌生的他们是谁?我据父母的聊天对话可知,住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夏爷爷的两个孙子从国外回来陪爷爷安度晚年。

我恨上了夏谨年,因为他是夏风色的弟弟。他们住在一起,他早上起床时可以得到风色哥哥的早安吻,晚上睡觉前得到晚安吻,早餐午餐晚餐后还得到祝安吻!幸福得令人恨!我还鄙视夏谨年,因为他超级没有礼貌,总是直呼哥哥的名字。

啊!对了,不是还有相见吻与道别吻吗?

我开始频繁地跑到夏爷爷家去串门,希望能够得到风色哥哥给予的相见吻与道别吻,就像电视里的一样。

首先,我要观察相见吻与道别吻是否存在。有一天夏谨年扛着鱼竿站在门口说:“哥哥,我走了,晚上会在叔叔家借宿。”风色哥哥低头一啄他的脸庞:“玩得愉快,记住不能太疯狂。”夏谨年总算喊了一次“哥哥”,这是得到亲吻的原因吗?反正,由此可知道别吻是存在的。

那一个夏天,我找各种理由跑去夏家玩,离开时都非常有礼貌地说“风色哥哥,我走了”,遗憾,只得到他的告别手势以及“再见”。

失败!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失败的……我的确得到过一次道别吻,那天,我站在门口处,鼓起所有勇气,说:“风色哥哥,我要回家了,呃……可以给我一个道别吻吗?”

风色哥哥露出了有些许诧异的表情,难道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亲吻让我愣成雕像使得他认为我排斥这种西式礼仪?不过,他还是俯身吻了我的左脸,又说:“再见。”

哇!终于如愿以偿了啦!我的脸庞又一次被羞涩灼烧得通红。就在我打算说一句“再见”然后转身飞奔时……一双手搭着我肩膀,用力一掰。啊!怎么回事?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我已经感到右脸被狠狠亲了一下,耳边还有——“我也送你一吻。你的螃蟹脸又被煮熟啦,呵呵!再见。”

啊!我被偷袭了!我被夏谨年借以道别为理由吻了脸庞。我飞起一脚,在他漂亮的洋货衣服上留下一个清晰脚印,吼:“谁要你的吻啊!我只要风色哥哥的吻。”

从此,邻居们都知道有一个小小女孩暗恋漂亮的小少年夏风色,还主动索吻。也从此,我再也不敢“索吻”了。

但是,见面时就要有相见吻啊!分别时就要有道别吻啊!作为绅士夏风色就应该主动给我亲吻!

我挑了一本漂亮的本子,记录我与风色哥哥的所有见面次数。见面次数乘以二再减去一便得到风色哥哥欠我的吻的数目。

吻数一天一天地增加,当它积累到一百九十九个时,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使得我的《吻之记录本》空缺了五年之久。

我回归的两天以后,新学年开始了,我进入夏家兄弟所就读的霏凡学院——六年制私立中学。风色哥哥升上高三级,夏谨年升上高一级,而我呢,属于插进高一级的转校生。

大清早,我跑到夏家的门前,实行期待已久的“与风色哥哥一起上学”计划。但是,只有夏谨年一人咬着吐司出来,他开口第一句是:“高三级统一住宿。”

啊!?

到了学校,我站在自己班级外的走廊上,抬头30度仰望风色哥哥所在的另一栋教学楼,轻叹一声:“天涯与海角的距离。”不过,距离产生美,不是吗?我自我安慰。

“叹什么叹!我与你同班。”夏谨年遵从五年前的坏习惯,一下子破坏我的少女情怀。

“玛利亚隔壁的,不给我天堂就算了,还扔我进地狱。”我心情越发不爽,低声如此说。我不能够大声地说,因为我现在的对外形象是淑女,我还要打造完美女孩形象。

“地狱……”夏谨年弯起一侧嘴角笑了笑,他很有当反派角色的资质。看着那个笑,我后退一步。惨!将会有恶魔纠缠在身边!

我的预感完全正确,进入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座位安排,在这件小事上我看到地狱的大门被打开了。座位安排是用抽签形式进行的,我抽到了写着“四-5-L”的字条,意思是“第四排第五座位左边”。

“窗边位置,很好,可以看风景。”夏谨年在身后偷看了我的字条,他高声喊:“谁是‘四-5-R’!?”

四-5-R, 第四排第五座位右边,也就是我的同桌了,我也来了兴趣。“我。”一个女生回应了。她是一个削着短发的俏丽女生,一看就是活泼类型,应该会很好相处。

我正想上前打招呼,夏谨年却上前一步去,他夺去女生手里的座位字条,又把自己的塞进她手里。喂!这是什么意思啊!

恶魔回头一笑:“请多多关照,从此,我是你的同桌——夏谨年。”

他这一喊,所有人看了过来。“请多多关照,我是安洛洛。”为了我的完美女孩形象,我忍!暂时忍!

课后,我开始打听与夏风色有关的一切事情,既然这里是六年制学院,那么,同班的女生们应该已经认识他三年了。如此翩翩美少年,怎么可能不受瞩目?果然,女生们热情地把我拉进她们的花痴军团里,她们用一切描绘美少年的赞溢之词轰炸我的听觉。其实,这些都是我早已经知晓的。哼,她们三年前才认识风色哥哥,我却是五年前已经认识他了。

只有一个问题是我不知晓的:“请问,夏风色学长……有交往中的GF吗?”

马上,她们的热情退了一半,还分成两派,有的说“有”,有的说“没有”。咦?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听了半天,我大致明白了,风色哥哥的身边尚没有并肩而行的女生,但种种迹象却表示他已经名草有主,只是那个神秘女生到底是谁让人猜不出。

谁?到底是谁?配得上风色哥哥的女生是何方神圣!?或者根本就不存在,我侥幸地想着。

“啊,安洛洛同学,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同桌夏谨年是风色学长的弟弟。”

“这么强大的一个信息源可不要放过哦,你得到什么消息了,一定要与我们分享。”

“真羡慕,可以与夏谨年同桌。”

“安洛洛,我恨你,本来是我抽到与夏谨年同桌的!”

“大家不要只看着名草有主的风色学长,谨年同学越来越有魅力啦!”

原来当年的臭屁小孩也逐渐长成万人迷了啊。听着花痴军团的七嘴八舌,我悄悄握起了拳头。花痴军团并不知道我恨夏谨年。

夏谨年!我恨他!我怎么愿意与他有过多交集啊!

我恨他的原因有二:

一、他可以光明正大且理所当然地得到风色哥哥的吻。

二、他毁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情书告白。

时光又回到了五年前。

十岁的我对着《吻之记录本》上的记录发呆,比我大三岁的姐姐摆弄着漂亮的信纸,据说是为将来写情书准备的。姐姐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前去告白,告白方式有很多种,情书是很好的选择,它含蓄、优美、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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