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和王麓林忙了一上午,到了吃饭的点,李婶把中午饭给他们端上桌。管吃管住,高工资,已经是安和药铺的规矩。
燕辰和沐华吃的是逸城带回来的免费午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估计要欠人家的人情了。
不过姜老板那里倒是好说,他招呼已成坐下和他们一起吃。怎么人家也是王爷,和李婶他们一桌也不和规矩。
逸城看到沐华只是吃了一点,皱起眉头,不是说她怀有身孕,怎么会只吃这么一点。
“沐大夫,你饱了?”
燕辰和沐华都抬头看向他,逸城摸摸下巴,尴尬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有身孕,多吃一点对孩子好。”
沐华点点头,心说还不是因为饭菜少了,其中还有一部分要分给你。
“饱了,一会儿再让辰辰煲点汤。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如果有病人上门,赶紧带人来见我。”
燕辰也放下筷子,扶着沐华回去。沐华有一种感觉,会有不速之客上门。
果然,一个时辰后,沐华还在休息,燕辰跑过来说是有一个病人需要救治。沐华要起身下床,燕辰拦住她,沐华很奇怪辰辰这是要做什么。
“沐沐,那个人可能需要动手术,他们会同意吗?”
沐华笑了,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无所谓,他们要是相信我,我定能保他不死,若是不相信我,还可以另请高明。”
安和药铺外聚集很多人,这个病人的状况和前几个月来的大娘是一样的,沐华初步判定是阑尾炎,还是必须做手术的那种。
她看着疼痛难忍的妇人,直接开口道:“你的病需要开膛破肚,将发炎的部分割掉。相信我,我就立刻手术,不相信就另请高明。做手术需要高度集中,我目前也是有身孕的人,时间长总站着坚持不住,你们自己决定。”
那人身边的男子犹豫不决,突然有一个壮汉闯进来。“你让沐大夫做手术吧,我娘就是因为没做手术去世了,如果早点听沐大夫的,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门口观望的群众也想起来了,几个月前确实有人来又匆匆离去,当时他们在的人还在担心下一个会是自己。可沐华却说并不是每一种病都需要手术,这样他们才安心。
男子咬咬牙,点点头,“沐大夫,我相信您,我把媳妇托付给你了。”
沐华嘴角微微翘起,“辰辰去把手术工具拿来,小六按着这张方子抓药,让小二去熬药。李婶去烧点热水来,小一把这位夫人背到手术室。”
任务都下达下去,每个人都去做自己的事,逸城坐在一边,想要看看沐华开膛破肚之后有没有什么奇迹。
沐华也跟着去休息室,走到门口对门外的人道:“我需要一个时辰,你们不要来打扰我,更不要闯进来,不然会带来细菌,很要命的事。”
燕辰快速跑回去拿了药箱,速度快的惊人。当然现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沐华身上,自然就把他忽略了。
“辰辰来给我帮忙。”
燕辰哎了一声,两人穿好衣服,“把麻沸散给我。”
燕辰早就将东西准备好了,递给她。沐华其实也知道给人家动手术的危险,这里的条件简陋,稍有不慎就会致人死亡。
沐华给妇人上了麻药,妇人昏睡过去。沐华这才开始做手术,她的精神高度集中,额头沁了一层汗珠。
燕辰不敢打扰她,每一步都是按着她说的做。给手术刀消毒,递上棉球,他并不惧怕这种看似血淋淋的场面,以前沐华也是喜欢给小兔子治疗。
每一次试验过后,那些动物还不是活蹦乱跳。所以她相信沐华的医术,只要是沐华要做的,肯定是正确的。
“辰辰,绷带。”
沐华把伤口一针一针缝上,然后缠上绷带,因为这里没有输液的东西,只能吃中药也防止伤口发炎感染。
“出去把药端进来,快点。”
话音刚落,燕辰打开门将小二手中的药端进去。沐华体力上有些吃不消,只好让燕辰将药给她喂下去。
她还需要再开几张方子,以防晚上突然发烧,发烧可不是一件小事。她从里面走出来,全身都被汗浸湿了。
“好了,只要度过今晚就能脱离危险。她现在还不能动,你今天就住在我这里,我会让小一看护她。”
“是,沐大夫请放心。”小一现在可是沐华的铁杆粉丝,别说让他帮着照顾,他平时可是有认真和沐大夫学习的。
这几个月,他已经把那些药草都记住了。
沐华知道他有点天赋,时常还要提点几句。因为他头脑灵活,燕辰也很喜欢他。
沐华有些累,燕辰放下碗将她扶到座位上,给她擦擦额角上的汗珠。“沐沐,我去给你煲汤。”
“不用,让李婶去吧,你能再去配几粒药。”
燕辰最擅长的就是制药,沐华写下药方后递给他。旁边观望的人也纷纷称赞,沐大夫医术高明,但是能不能成功还要看明天病人的情况。
沐华挥挥手让大家先回去,她趴在桌子上休息片刻。逸城坐到她对面,看着她说不出话。他见过的女人都是娇羞柔弱,没想到沐华的胆子如此大,开膛破肚也行,甚至是连死尸都不会畏惧。
“沐华,你还是回房间歇息吧。你还怀孕呢,太累了对孩子不利。”
沐华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无事,这阵子感冒的人比较多,我走了谁来看病。辰辰的医术不精,不能开药。”
逸城蹙眉,“那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吧。”
“我根本就没事,站了一个时辰,腿酸而已。你要是闲来无事,帮我把外面的药材收回来吧,我估计今晚可能会下雨。”
逸城没有拒绝,当真去后院收药材。这些药材都是从山村收上来的,有些还是湿的,不能直接用。
看病的人还是没有减少,沐华一直忙到天黑。她去看了几次那个病人,那人已经醒过来,还有些虚弱,没有了麻药的作用,她感觉腹部隐隐作痛,但是比起来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
燕辰给她服下两个药丸,一颗是止痛的,一颗是消炎的。那人的情况慢慢转好,沐华自己还是太累了,有齐王在她又不能练武,浑身不太自在。
索性燕辰知道她的痛处,给她好好捏捏肩膀。“沐沐,我看过那位大姐了,她的情况稳定,没有发烧。”
沐华舒服地嗯嗯两声,“那就好,你一会儿让小一机灵一点,今晚就少睡会,时刻注意病人的情况。”
“小一一直守在那里的。”
第二天一早,沐华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病人,病了没有发烧,恢复的也不较好。沐华知道这次的手术算是成功了,她又嘱咐几句才去吃早饭。
燕辰知道她太累了,给她弄了一堆好吃的,都是师父教给他的药膳。
“沐华,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逸城一早来和她辞行,沐华没有表现太吃惊,心里巴不得他赶紧离开,不然把京城那些魑魅魍魉引来,她和燕辰可是没有好日子过。
“我知道了,我让辰辰给你带上一百两银子,算是路费吧,一路顺风。”
逸城没想到沐华竟然是这种态度,一百两银子,她倒是大方。这些天他也发现沐华很慷慨,穷人来看病一般都免费。
“多谢,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回报,保重。”
沐华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齐王回京能不能活着还是一个大问题,空口说白话她可不信。
逸城一走,她立刻放松下来,孩子已经三个半月,再过一个半月她和燕辰要回去待产。可能半年多才能回来,那时的落霞镇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生病的夫人名叫沈娟,七天之后已经可以慢慢进食了,沐华总算是松了口气。一直在等着看效果的群众,总算是见到沈娟本人,沈娟对沐华是感恩戴德。因为她的身体没有恢复,沐华不敢让他们回家,吩咐李婶照顾他们。
李婶拿到额外的工资,做起事来更加起劲。沈娟和丈夫本就是贫穷,在沐华家白吃白喝也不好意思。沐华其实很有钱的,烟云峰的宝藏不就是一笔财富。
虽说不是她的前,但是她用来接济穷人也不过分。
“不用说了,你们安心养病,药费的事不用提,我知道你们的情况,不可能收你们的钱。”
“是啊,沐沐最善良,不会要钱的。”
沐华看着他忍不住笑起来,燕辰根本就没有钱的概念,他们每天的花销其实很大,要不是沐华投资了别的生意,他们肯定是揭不开锅。
“辰辰,你把这本书给小一研究研究,不懂的地方你给他讲讲,这都是基本知识。”
“知道了。”燕辰拿着医书跑开了,沐华看着他笑笑。还是无忧无虑为好,她可不希望燕辰因此变得复杂。
“沐大夫,燕少也会医术吗?”
“会一点,不过没有我精通,他配药能力很强,可能比我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