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真的是书里隐藏着这样重大的秘密,那么就不只是遗失一本书这么简单了!
成蹊出生于皇族,虽然他一向对政治仕途不感兴趣,单他骨子里就有着一种先天下忧而忧的忧患意识,这也许也可以说是他的潜质吧。
在他认为,而今眼目下当是抛开一切将这件事放在首位的时候!
“叮当,你被盗的那本书非常非常的重要,是万万不能落入不轨之人之手的,我们一定要去找到寒潭婆婆,告之她真相,然后找回神书来!必须的!”成蹊说。
看着成蹊那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小巫女显得有些怯怯地说:“公子,我真的害怕……”
“再害怕也必须得面对,否则你一再拖延下去最终酿成不可挽救的大错就连后悔都来不及了!”成蹊的眉头紧锁。
是啊,他有一种预感,一个神秘而又充满了邪气的人,也许是神,已经得到了那本神书……那是一股可怕而黑暗的力量……也许不久的将来,这股邪恶的力量会形成一道黑势力,他们横扫过的地方将恶灵遍布……
“叮当,我相信你绝不愿意做一个奔来逃去的江湖小混混,你其实心里也一直是想要有所作为的……那么,担当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死了也不过是个鬼,有什么好可怕的!姐姐我一起与你担待!”宁嫣然拍着小巫女的肩膀劝着她。
小巫女抬眼看了下宁嫣然,咬了咬下唇,终于点头答应了。
说行动就行动,绝不来虚的。
宁嫣然、成蹊、小巫女、石弹子四人离开了巡逻院,向寒潭进发了。
本来成蹊是不想要石弹子跟着一块去的,小巫女也嫌弃他,但是石弹子死活要跟着,没法只得带上他。
“我怕那石弹子是个奸细。”小巫女悄悄对着宁嫣然嚼舌根道。
“呵……”宁嫣然只是笑笑,道“就你小心眼。”
石弹子是个奸细吗?
小巫女说这话或许是在赌气,因为她本就比较讨厌石弹子,但是宁嫣然却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
理由是……
最近她偷偷观察过石弹子,发觉他的行为非常的不对劲,常常偷偷摸摸跑到僻静之处去与空气对话……这令宁嫣然一下子便联想到官兵来捉田香雪那天他背着自己逃跑的情形……
他一定是将我当成了真的田香雪了!
看得出他对田香雪一往情深。
那么,他经常性的与空气对话,那空气是不是就是田香雪呢?
田香雪的种种不轨行为会不会与小巫女的神书丢失有关呢?
这些都是她的怀疑。
不过,既然是怀疑那就还不是事实,没有证据就不能轻易地下结论。这就是宁嫣然之所以没有公开自己怀疑的原因。
不过,她从此对石弹子就多留了一个心眼……让他跟着不是可以找证据么?呵。
此去寒潭之地路途遥远,且不知具体位置,因为小巫女当初从寒潭逃出来时就是一阵乱兜乱窜,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寒潭究竟在什么地方。
她只知道那里是极冷的地方,在雪山的脚下,小时候自己同雪狼母亲一道生活的地方就是一大片冰天雪地的荒原。
照这么看,那地方应该是在北方,于是他们就朝着北方走。
宁嫣然怀疑小巫女所说的寒潭就是曾经自己抛下禁锢青妆魔怪的那枚铜环符咒的千年寒潭。
只因当时青妆魔怪是将她俘到了一个悬崖上的一棵树上的,所以她也并不知道具体的地方,在凡人看来通天般遥远的路,在神仙那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如果现在能找到青妆魔怪该多好啊!
如果现在我手里还捏着那枚铜环该多好啊,那么我就可以随时随地以铜环来令魔怪了。
可惜,那张王牌没了,青妆魔怪也找不到了!
哎……失败!失败!真失败!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成蹊看到她突然默默不语,一脸关切地问着她。
“没什么……”她回答得很犹豫,因为她在思考要不要将自己的思虑告诉他。
“不对。”成蹊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心里一定有事在瞒着我,我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那又怎样?
你可别以为我就会像田香雪那样对你柔情似水、诚惶诚恐,那不是我宁大小姐的风格。
“哼……”宁嫣然将脖子一扭,把脸别到了了一边,说道:“你可别用你自以为是的眼光盯着我看,我又不是神侯观里那群逐校草的花痴!”
哎,宁嫣然果然还是那个宁嫣然,一点都没改变!
成蹊无奈地摇了摇头,背着手道:“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么?难道你的心里还在一心想着嫁给那个死鬼良禽的大哥吗?”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宁嫣然一巴掌。
“告诉你,你们这些臭男人,我是一个都不嫁的!我宁嫣然这辈子就寻仙问道,浪迹天涯!”宁嫣然给了他一巴掌后就气呼地往前狂跑。
一提到许如云,宁嫣然心里就忍不住地痛,就像是被刀狠狠砍了一刀样。
许如云……
这就是自己曾经一见倾心的神仙哥哥么?
这就是爹爹为我选的完美佳女婿么?
想起他在密林布阵捉妖一心想要害她的样子……想起刑场上他对她无情的那副嘴脸……宁嫣然顿时就感觉自己认识了他简直就是人生的最大耻辱!
偏偏成蹊还拿此事来讥讽于她,怎不令她触到痛处而勃然大怒?
“好汉姐姐,你跑什么……等等我啊……”
小巫女在后面不要命地追。
成蹊沮丧地再次摇了摇头……她心里到底还是藏着那个人啊,连别人提一下都会发怒,可见她还是在乎那个人的!
成蹊心里顿时充满了酸醋和挫败感。
他哪里知道宁嫣然的真正心思?
宁嫣然是将许如云这个男人视为毕生的耻辱,是绝不能提起的耻辱!她曾经是那样傲娇的一个女孩子,作为她的未婚夫的许如云不爱她便罢了,还处处陷害她,要将她置于死地,这事说出来还不是逼她去钻地缝么?
别人说三道四她听不到,也管不到,但成蹊却偏偏要在她耳边念叨,这不是故意羞辱她是什么?
但成蹊的心态又是这样的,他因为在乎她,心里就特别害怕他心里没有他,更害怕她心里装着其他的男人,于是便常常会有意无意地想到那个她的未婚夫。
他担心的是……她现在又活过来了,会不会又重新去找那个许如云呢?毕竟他们两个是有婚约的啊!
因为担心,他就特别在意姓许的这个人,就时不时有想要问一问的冲动。
两人就这样产生了误会。
很显然,石弹子是不太喜欢宁嫣然的,一看到主子同宁嫣然闹别扭便马上凑上了主子,在成蹊耳边开始瞎**了……
所以,这一路上形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要么是两个女子走在一处,要么是两个男子走在一处,中间隔着一定的距离。
……
一路上,他们都是选向北方的偏远地方走的,白天骑马或坐马车,晚上便夜宿所到之处的店家。
这一日,他们几人来到了一座城。
说是城,不如称它为“堡”,实则就是个兵器堡。
这里以堡为中心,周围的人家、街道、酒馆、客栈,甚至是市集,皆不与兵器相离。
一打听,城内大多数人姓“战”或“师”,貌似都是这里堡主的远近亲戚。人们在街上相遇,开口便是亲戚间的称谓,俨然像个大家族一样。
而在街上叫卖的,小至匕首、菜刀,大至关老爷的战刀、巨斧,甚至是江湖上的奇特兵器如流星锤、子母剑……等,可说什么都有。
也因此所到之处,家家户户有大刀,人人身上有小刀,就连足不出户的闺女也都带着一把匕首在身上。
街道上客栈、酒馆的名儿,不是“悦来”,也不是“高升”,全都是以上古宝剑为名号,全是些“干将”、“莫邪”等等。
至于热闹的市集,大抵也都是贩卖这类东西的,因此街上走着不少的江湖人士打扮的人。
宁嫣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特的地方,所以显得十分的兴奋。
他们选择了一家叫“回马枪”的客栈住下,客栈的主人也姓战,是个年近五十的小老头子,对人十分的热情,也十分善谈。
“战老爹,为什么这座城堡全都是以兵器为主呢?难道这座城堡叫战城?”宁嫣然好奇地问着店主,因为来到这里只见到各色打着兵器名号的店铺和街道,却不见城门和城号。
“哈,姑娘真是聪慧,这里就叫战堡。”店主笑着说道。
“可是为什么没有城门和城墙呢?”
“呵,姑娘看我们这城里还需要城门和城堡吗?这里的家家户户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会武功,连小孩子都会几手,外人还敢进来逞强么?”店主回答得相当自信。
宁嫣然吐了吐舌头,表示信服。
成蹊听了,上来与店主打听道:“此城堡能这样也是奇了,但不知战堡这名可有什么来历,老爹可以告知吗?”
宁嫣然心想,这人恐怕是巡逻官住久了,成了职业习惯了,走一处问一处,也不嫌烦。
不过,此时的她并不嫌烦,也好想听听这战堡的来历。
战老头听了也并不客气,便洋洋洒洒地讲了起来……
“十八年前,这里还并不是这样,这座城,包括周围的很大范围的地方都是被一户姓应的人霸着。这应家富甲一方,非常强势。又因此地天高皇帝远,朝廷上头也管不着,便由着应氏一家横行乡野。
那时候我还年轻,在应府上做厨工……
那天晚上,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天空下着滂沱大雨,电闪雷鸣就没停歇过,就仿佛是在预警什么一样。
那晚我睡得很晚,还莫名地失眠。
……
“啊!”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连雷雨声都没盖住。
三更半夜的在吵什么呢?厨工不解地思忖。
其实外头的那声尖叫是大雨夹杂着死亡的呼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