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嫣然点了点头,旋即马上解释道:“战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觉得你不好,你很优秀,很优秀……只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嫁人……”
“为什么?”战不羁艰难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心里已是一片冰凉。
“因为……”该怎么说呢?瞧瞧他的神情都变了!我是不是伤害了他呢?我是不是该找过更好的理由来安慰安慰他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我配不上你……”宁嫣然想过这样一个抬高他而贬低自己的借口:“你想想,我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没有亲人,连朋友都离我而去了的孤女,我怎么配得上公子你呢?你要人才有人才,要家世有家世,要身份有身份……而我什么都没有!所以,配不上!真的配不上!”
好吧,她只是不想嫁人,并不是讨厌我,是吧?
战不羁虽然心里极其失望,但又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不甘心地问到:“宁姑娘,你是很讨厌我么?”
“不,不,不!”宁嫣然马上摇头,怎么会讨厌呢?他那么好,做事认真,对我像个哥哥一样的照顾……只是,只是我只想把他当哥哥看待啊!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么?”战不羁换了个问法,他实在舍不得丢掉这个他第一眼就倾心的女子,他认为宁嫣然不过是个还不太懂事的小女孩而已,她只是还贪玩而已,贪玩的女孩不想嫁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不,不,我是喜欢你的,你和素姨对我那么好,就像家人一样,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她说的是大实话,她对战不羁真的不反感,她非常喜欢他做她的兄长。
“好啊,喜欢就好啊!”师素娘刚好踏进来就听到她说这一句,于是高兴地接上一句。
囧!囧!大囧!
宁嫣然顿时就囧得满脸通红了,想要分辨却更不知该如何说了。
师素娘已经上来拉着她的手了,兴高采烈地说道:“我就看出来了你们俩是相互喜欢,这不,所有的事情我都办妥了,大喜的请帖也发出去了,大后天就是你们俩的大喜日子了,哈,我这个当娘的不赖吧?做事一点都不要你们操心吧?嫣然啊,大后天你就要向我敬茶喊娘了!哈……”
大后天?大后天!
“不,素姨,我不想嫁人!”宁嫣然急了,张口说道。
这时轮到师素娘愣住了……
“哎,哎,我说嫣然,你可不能再这节骨眼上耍小孩子脾气哈!这战堡上上下下可都知道了我师素娘要娶儿媳妇了!你可千万别开玩笑哈!”
“我没开玩笑,真的,素姨,我不想嫁人……”宁嫣然着急地说。
师素云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你不是说你要在我家常住下吗?好了,嫣然,我知道你还不想这么快就嫁人,但是作为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早嫁晚嫁都是嫁。放心吧,等你们成亲后,我是不会像其他那些恶婆婆一样要求你这样,要求你这样,放心,我绝不约束你,你想干嘛就干嘛……”
“我是说过要在战堡常住,那是因为我当素姨和不羁公子为家人啊!可是我真的不想嫁人,不想嫁人啊!”宁嫣然终于大叫了起来,没法与这奇葩一样的母子沟通了,哪有莫名其妙就让人成亲的道理!
“家人?你和不羁成亲了不就是一家人了吗?”师素娘反问。
“这是不一样的!家人就是父母兄妹那样的才叫家人啊!我可从没说过要嫁给不羁哥哥啊!”宁嫣然大声叫屈。
“娘,你不要逼她!”战不羁终于听懂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和母亲的一厢情愿啊,于是他捂着胸口痛苦地对母亲说。
师素娘见自己在儿子面前丢大脸了,当即就变了脸色,厉声说道:“不行!这亲说什么也得成!我师素娘人大面大,说出去的话一言九鼎,大后天你们的婚礼照常举行!不可更改!”
她真是气坏了!这个宁姑娘怎么会出尔反尔呢?她以为婚姻大事是儿戏么?是开玩笑的么?这请柬已经发出去了,酒席已预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节骨眼上她变卦了,一句不想嫁人就能推得一干二净吗?你当我师素娘是谁?你当我儿子是谁?你当战堡的人都是谁?
“素姨,真的对不起,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嫁人!”宁嫣然的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你这不是逼婚吗?对不起,恕我不从!
“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师素娘在儿子面前大丢了面子,索性恼羞成怒了,一口咬定青山不送松口。
“那没法,告辞!”宁嫣然转身就走,面对强权,她从来就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
“我看你往哪走!你走不掉了!”师素娘一闪窜到她的面前,一把捉住了她。
完了完了,这果真是逼婚啊!看来这下是跑不脱了!
宁嫣然急中生智道:“人家说儿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就自作主张将自己嫁了呢?况且我的父和亲朋远在南方,就算女儿出嫁也得通知他们知晓吧?”
宁嫣然使出了缓兵之计……嘿,先抛出父亲这张杀手锏再说!让他们战家先到阳城去下聘礼,我再想法脱身!想一想这北方到南方相隔也是好几千里的路途,他们纵使派快人快马赶过去送聘礼来回最快也得十天半月的吧?
此话一出,师素娘的脸色稍许缓和了下来,心想:也是,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也是有父母生父母养的,怎么会连父母都不知晓便自个将自己嫁出去了的道理!
“嗯,你说得也对……”师素娘略一思忖,道:“你不是说你是同几个朋友一道来到战堡的吗?你们我们可否先找到你的朋友们,让他们做个证婚人呢?这样将来也好给你父母一个交待!当然,我们战家也是极讲礼数的,你在南方的父母亲朋我们是一定要通知到的,而且也定会按照礼数来认亲家的,只是现在婚礼就定在大后天,这要赶在大后天之前去南方你家恐怕也不太现实,不如我们加紧找到你的朋友,让他们来代替你的娘家,将这婚事办了,你看这样可好?”
说了半天还是在逼婚啊!
宁嫣然皱了皱眉头,道:“素姨啊,不是我有意刁难你们,只是我们南方不像北方,家教礼数极严的,一个女儿家偷偷将自己嫁掉是会受到千夫指责万人骂的。况且我家是当地大户,对这些礼教和名声看得更是比生命还重要……素姨,你说我怎敢私定终身将自己嫁掉呢?”
宁嫣然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正当的,冠冕堂皇的不嫁理由。
她的这理由果然镇住了师素娘,她连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了……听说南方乃诗书礼家的重地,礼数和家教是衡量一个家族家风最最重要的标尺,宁姑娘不肯违背家教礼数也实属有理有据,这可怎么好呢?
师素娘想了想,说道:“嫣然肯坚守礼数确实是个有气节的好姑娘,素姨刚才是对你过分了,不过……既然请柬已经发出去了,要不就这样吧……”
师素娘终于又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好方法来:“我马上派人去寻找你的朋友,大后天的仪式就当不羁的掌门典礼和与嫣然你的订婚宴吧,我听说南方都是流行为儿女订婚的,我看这样甚好!就这样吧!”
这就是她最终作出的最佳决定,还算比较满意,于是她笑了……就算没成亲,我搞个订婚典礼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交待了吧!订婚和结婚不就差那么一步吗?订了婚了,你就是我家儿媳妇了,还跑得掉吗?
哈……
完美!
宁嫣然也笑了,不过是勉强地苦笑了……无奈啊无奈,也算是达到了缓兵之计的效果了!
先就说找到朋友来做证婚人这件事吧,他们未必就容易找到,成蹊被面具女子带走了,面具女子那么厉害,她是那么容易就肯交出人来的么?
还有小巫女,最为蹊跷的就是她了,依理说,她是最应该来找宁嫣然的,可是这么些时日来小巫女连影子都没瞧见,失踪得最为彻底,究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对啊,小巫女去了哪里了呢?宁嫣然百思不得其解。
话说小巫女被寒潭婆婆捉回去后,也不打她,也不骂她,而是一如从前一样将她悬空在寒潭的上面,然后对她说:“叮当,你知道寒潭里都埋着什么吗?”
埋着什么?
毒气?黑泥?冰渍?还有食人鱼?
唉呀妈呀,小巫女可不敢想了!不但不敢想,她连看也不敢看,一股股阴森的寒气腾腾地扑向她的面孔,就像大冬天里的暴风雪打在脸上一样。那潭里翻滚着的寒气还带着黑森森的漩涡,就像一个个森森的黑洞一样,充满了无法预知的恐怖……想想都觉得可怕极了……
“不知道……婆婆求你饶过我吧,叮当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小巫女哀求道,她害怕寒潭婆婆心一狠,便将她扔进那些十分恐怖的黑洞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