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以宸,他整个人冲过来,一把抓住了那女人的手。
“你这个疯子。”
“你他妈才是吧,你看看你现在这鬼样子,还想来管我?”
那女人毫不客气,直接甩开许以宸的桎梏,甩了他一巴掌。
我站在一旁,人都傻了,他们这……
许以宸也丝毫不客气,同样回应了她一巴掌。那女人被打的愣住,随后眼眶泛红,看向许以宸,“你个混蛋。”
“好了,齐欢,别闹了。”
男人还是见不了女人哭得,见那女人如此,许以宸软下来,安慰道。
她是真的很喜欢许以宸,听了这话,抽泣了两声,就止住要夺眶的泪水。
“你还真是在乎她。”她像个小女生一样对许以宸撒着娇,目光却全落到我这里。
许以宸顺着她的话,扭头看我,这一眼,意味太长。
后来,他们两个在一旁又争执了几句,那个叫‘齐欢’的,先离开了。
路上只剩下我和许以宸,我看了他一眼,准备离开。
可是……
“宋微冉,不好意思。”他在为那人做的事向我道歉。
“没什么。”
“她的状态时好时坏,以后要是她再找你,要小心。”许以宸在为她辩解着,我听着,然后垂着头开口。
“要走?”
我不敢看他,却还执拗的想要个结果。虽然他的去留应该跟我毫无关系。
“这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宋微冉,我们什么都不是。”
不知怎的,我觉得这一刻的许以宸好残忍,再看他那颓然的状态,完全就没了昔日的光彩。
“你说的对。祝你顺风。”我有些赌气,开了口就拉开了车门。
他原本毫无动作,我心中了然,身子坐进去半截。许以宸突然把住了我的门。
“你在做什么?”
我看着他,没好气的开口。
“过去。”
他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随后直接坐进了我的车里,她将我挤到副驾驶,我才坐稳,车子就发动了。
许以宸眼里是我猜不透的想法,他降下车窗,风拂动着他那细碎的发丝。
我的头发在刚才跟他推搡中散开,此时随风飘舞起来,发丝瞬间铺满我的脸。
我抬手去拨开,下一秒,眼前瞬间黑暗。
黏在我嘴唇上的,不止有发丝,还有,他的唇。
我们又接吻了,虽然这只有一瞬,而我仍旧毫无动作,许以宸这一招屡试不爽,但我却不能不承认,在这方面,他用尽了浪漫。
刚才我们之间近的可怕,他轻柔的覆上来,若有似无的动作,撩动了我。
有的时候,我实在是不够坚定,总能被他,轻易的坏了心绪。
他以最快的速度散开,我目光不敢移动,只得注视着前方的光景。
他在一旁,眼神似乎还落在我身上,随后,轻笑出口。
他仍旧专心的开着车,而我不敢望他。
这条路我还是认识的,是通向山顶的。突然的,我好像懂了他的意图。
阳明山很平坦,我们没有费多大力气就上了山顶。有些难走的时候,他会转过身来拽我的手。而更多的时候,他只选择在前方开路,而我默默的跟着。
夜晚的山顶,别有一番美景。
许以宸很是享受这样的处境,他随意的坐下。转过身,看了看我,眼神里似是期许。
我沉醉在这美好的夜景中,忘我的一同坐下。
这一路除了那个吻,他什么也没说。
“宋微冉,你都不怕吗?”寂静中,他开了口。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可能因为是他,我的害怕却不足以使我退缩。
“就当陪陪我吧!”他的话有些落寞。
我坐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似乎也不是很喜欢这样,过了一会儿,再度开口道:“齐欢,希望你别怪她。”
“她太过依赖我,可很多时候这样的依赖让我喘不过气来。”许以宸有些无奈的向我解释着,他还是很在乎齐欢的。
“其实她很喜欢你。”我回头望向他,郑重的开口。
虽然我跟她接触的时间很短,可是我看得出来她所做的一切,她所癫狂的,不过是因为太爱他了。
“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没办法给她。她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她受了太多伤,所以我不敢再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那时候看到的伤疤,该是多么残忍的,才能留下如此深的印记。
“那你走了,就把她留在这里?”
其实我不傻,那个时候,齐欢说那么多,最为在乎的,不过是她在许以宸心中的地位。
“她其实没那么需要我。”
许以宸认真说着,随后又补了一句,“如果我彻底的离开了,她才能开始新的生活。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只是看能不能舍得。”
“以前我舍不得,可现在,不得不。”
每个人都有太多无奈,而许以宸也并不像它看起来的那么潇洒。说起来,我还是替齐欢欣慰的,毕竟和他的客人比起来她是不一样的,徐晨在乎她,所以很多时候不愿伤害她。
“你和他什么时候会结婚?”
我没想到他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顿了两秒,我故作轻松地开口:“其实结婚只是一个形式,我已经认定了他,那么结不结婚,以后也会是他的人。”
“宋微冉,你还真是残忍。”
他的声音很悲凉,我知道,我又伤害了他。
可没办法,我如果不这样只会给更多的人造成伤害,我不想这样。
“其实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
纠结了许久,我还是准备开口,毕竟,他也是这场故事的参与者。
“姚鑫已经离开了,这件事可以过去了。”
她和曹华并没有闹到上法院,好像是曹华选择了私了,虽然最后这笔赔偿金少的可怜。
可或许是她累了,最后不吵不闹,接受了这个现状。
我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姚鑫刚上火车。她给我电话,平静的跟我讲述。
其实我们两个的关系很微妙,算起来,是我害了她,如果我当时不是因为利益,故意的向许以宸打探她的过往,没有追问那么多的事情,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而我和许以宸的交集就不会越来越多。冥冥之中,似乎很多事情都有了注定。
姚鑫离开的时候已经想通了很多,这样的日子她过得太累了,也不想再用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她承认真心的爱过许以宸,他给了她太多年轻的激、情,那是她在曾经的年华里缺少的。
可她不是年轻的女人,早就知道自己没了再去争夺的资本,她的这份爱注定是没有希望的。
许以宸不会为她停留,而她要是执着,更多的只会换来伤心。
我没有去送她,却在电话里祝她一路平安,有些人注定是要独自开展一段旅行的。
“还有,她有句话要我告诉你。”
“什么?”
许以宸的声音突然很轻,淡淡两个字飘在空中一般。
“她想让我告诉你,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是啊,因为这欲、望的支配,很多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知是夜晚的风太凉还是怎么的,许以宸突然拢起了胳膊,他看着远方的景色,叹了口气。还是有所在乎的吧,他对于很多人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无情。
“早在她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的处境,当时她想让我帮忙。我该拒绝的,或许这样他们就能够相安无事一辈子,也不会落得一个远走他乡的下场。”
感慨完,许以宸莫名的有些烦躁,他摸了摸衣兜,最后,掏出了一包烟。
很快的点上一根,他扭过头看了看我。突然来了兴致一般递到了我面前。
这样的环境太静谧,太让人想犯罪了,望着他,我伸过手。
他为我的样子所惊喜,便直接将刚点燃的那根烟,塞了我的嘴里。
这一下我还没有适应过来,挣扎中吸了一口呛的嗓子难受。他被我的样子逗笑之后,又点上一根抽了起来。
我不是没抽过,只是戒了太久,反倒成了生疏的新手。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想那是不甘吧。宋微宁想报复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情况,你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让人忍不住想要看你跌落云端的模样。”
“其实只差一步我就能毁了你,只是我靠近的时候,你轻柔的喊了周琛的名字,原来在那样的时候你也是无助软弱,再也没有了那高高在上的光环。”
“后来再见你,我更多的还是想要戏弄一番,但是我却失败了,你还是活的那么好,而我在这条肮脏的路上越来越糟。现在我终于要摆脱这样的生活了,也终于不会再去打扰你,完美的日子。”
“陆氏继承人的太太,你们的婚礼一定会很风光,记得要幸福。”
他从最开始的玩世不恭到此刻的淡然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他永远是他,一个让我想恨又恨不起来,琢磨不透的人。我想,或许这就是我跟他最后的终点吧。
就这么想着我学着他的模样猛地吸了一口。嗓子是真疼啊,可是那一刻的快、感真是太美妙了。那个晚上,我们就坐在那山顶整整抽完了一包烟,最后,烟雾缭绕中看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