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席慕容
在你漫长的生命中,
曾几何时在你最愚昧无知的时候,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他与你不是一个时空的人,
你却爱他超过这个宇宙所有的光年。
他说,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为了祈求你的原谅,从而落个遗臭万年的臭名;
你说,世间纷纷扰扰伤于怀,
寻寻觅觅无归处,不如求个清净自在的归宿。
而我们就这样被命运残忍的分开了。
道光二十年,1840年5月底,海恩离我而去,说是要上前线,可是海恩啊,你所说的可是天大的谎言,鸦片战争一事你期骗得了我,难道还能欺骗的了沧桑世人吗?
1840年6月初,我在房里看书,突然乔和艾莉丝汀破门而入,神色慌张。
“这是刚收到的来信。”乔把信递给我。
看着信,我只看到了大大的署名唐菖蒲。
“这是?”我的手有些发抖,中国人的署名竟然会寄到威廉城堡,那么说这个叫做唐菖蒲的人不是海恩的客户就是海恩了。
艾莉丝汀语气有些焦急:“这是从中国寄来的账单,上面写着收购鸦片一事。据调查唐菖蒲是假名,这个本人是海恩!虽然我也不相信,但是事实是摆在眼前的。卡妮米…”
“骗人!”我无法相信,虽说海恩从未跟我说过走私鸦片,但是他也从未跟我说过他不走私鸦片,说到底,他还是被利益冲昏了头。上帝,你是在玩我吗?“然后呢?”只感觉全身无力。
“我要回国了。”乔说,语气冷淡。谁也不愿意被自己的朋友这样背叛,乔虽是明白人,但也不愿如此。
我有种想留下他的冲动,但是我要愚蠢到问“为什么”吗,是啊,就算是我舍不得,又能怎样。
“我送你。”我说。
“嗯。”我们大家的脸色都是那般难看,因为我们都无法置信。
如果那一刻,我们都能选择逃避,装作不知道该多好。
为何,要做到如此?为何,事情非要走到这种地步?
“什么时候的船票?”我轻轻地问。这一次,大家伙都要散了吗?这个家就只要剩下三个人了,那岂不是更寂寞了吗?
“下午。”他笑,是那样迁就。
1840年6月3日,我听着每艘轮船发出的轰鸣声,心都一颤,乔他真的要走了。时间过得竟然那么快,离别之声悄悄逼近。他走来,突然抱紧了我,在我耳边喃喃说了一句话,是个离我很遥远却又很熟悉的语言。我顷刻间泪流满面,这是我让他教的那句我爱你,他到底还是说了。我很想听他对我表白,因为他是我爱的人,“你说什么?”我故作不知,“再见。”他说。“嗯?”心在跳动,我都能听见,“是中文再见的意思。”海风咸咸的,和我的眼泪一样。是啊,他现在对我说什么都一样,我爱你与再见又有什么区别?是我幻想奢求的太多,自此山长水远,萧郎路人,在他说出口的同时,已经注定了我们的终将离别。我忍痛微笑噙泪挥手道别,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任凭海风打疼我的脸颊,可有什么能比我的心还痛?我本以为我爱的不过是这个世态炎凉,却没想到对乔是真的恋恋不舍。爱你,是我做过最美好的事。从此,便与你相忘于江湖。
“再见。”我哽咽,看着他离别的身影时那样忧伤,于心不忍,眼泪直流。
我们所有人,还有重逢的那天吗?
如果那天到来,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