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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永远的申诉(5)

田家说可凡我白花了你的三十块钱,我要是不去找她,走也能走出西宁城去了。又说因为没有你的音信,你大哥来找过你。黄河农场办事处的人说你不知调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大哥就去找蓝玉,蓝玉说你别找了,你是找不见的,都已经是反革命了,找到又能咋样?你大哥说我要知道他活着还是死了。蓝玉说活着,我知道他们都还活着。

田家说李晋升,你是不是有个亲戚在西宁移民局,他也去蓝玉那儿问过你,蓝玉说不知道,蓝玉怎么就不实话告诉人家呢?

李晋升阴沉着脸。这一刻,他和我的想法一样,一定不能认可命运的这种安排,出去,一定得出去。

田家说话的时候,张明开始听着,后来就熬不住睡着了。这个密探已经叛变政府了,就再也不去尽心尽职了。后来我们知道,张明是因为被迫给日本人当了两天半宪兵才入狱的,这样一个人在人家眼里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拿他当狗,他还以为自己是鹰呢。他是四九年从国民党监狱转过来的,国民党判了他三年徒刑,早就到期了,但他们面临垮台,慌乱中忘了放他。他便又成了新政府的囚犯。新政府根据旧监狱的档案,没加判他什么刑,就让他继续待着,或许是无期的,或许明天就可以走人,或许永远是一个留守监狱或者说靠着监狱混饭吃的劳改释放犯。

早晨天一亮,就有人进来通知田家立刻离开这里。田家问去哪里?来人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因为需要田家拿着行李,来人给他打开了手铐。分别的时候,我想起了李白的诗,就诵道: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田家听着就吼起来:男儿何用伤离别,况古来,几番际会,都是散伙,我走了,保重吧。然后大步出去。

张明连忙问李晋升:他们说什么?什么切口?李晋升说他们说冤枉啊,哭都没地方哭。张明说那就不用哭啦,就像我,我给谁哭去?我心说你这个密探还想哭?哭也是假的。赵国伟追出去,大声叮嘱道:田家,随和一点。

李晋升病了,很重。肚子疼,胸口疼,彻夜呻吟,吵得张明连续三个晚上睡不着,跑到干部面前说,快找大夫给李晋升看病,疼死了怎么办?这期间,我跟赵国伟也三番五次去干部那里反映情况。干部开始带搭不理的,后来听说三天没吃没喝了,才派一个狱医来瞧了瞧。狱医也是一个家庭出身不好的犯人,一揣一摸就说,五脏里的毛病,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有办法的就感冒拉肚子两种病。

李晋升被送出监狱了,住进了劳改医院。劳改医院那时只有三个医生,一个是牙医,一个是中医,一个是什么都能治但又什么都治不了的那种西医,面对李晋升一手捂着胃一手捂着肚子彻夜不眠地呻吟,他们全是一筹莫展。三个人一商量,不说自己没技术,就说他这病实在太严重了,转院吧转院吧,犯人也是人,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救死扶伤吧。

于是就转到西宁医院去了。到了西宁医院,就得有专人陪着,而只要专人陪着,李晋升就呻吟得死去活来。守护他的专人烦了,问医院他到底是什么病?医院那时候什么内窥镜啦透视仪啦全都没有,要说清到底是什么病,就跟要说清地球里头包藏着什么一样困难,便说好几种病呢,慢慢治,总会治好的。专人说慢慢治慢到什么时候?我们人手紧张陪不起啊。医生说你们不用时时刻刻陪着,医院里有护士呢。专人说他是犯人。医生说我们知道,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能跑到哪里去?专人想也是啊,他虚弱得连大小便都得有人伺候,还能逃跑?这么想着渐渐就放松了,就不一定寸步不离地盯着了。

一个星期以后,危重病人李晋升突然从病床上坐起来,仔细听听走廊里的动静,又朝窗外瞅瞅,下床趋步到门口,伸头看看,快步朝外走去。

他旁若无人地走出了医院,走到大街上,又踏上公共汽车。他这时穿着医院的病人服,坐在椅子上汗流满面。他的确很虚弱,因为装病,每天以喝水为主,他现在最迫切的愿望就是吃东西。

一个小时后,他在移民局的表姑家里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表姑给他切了一大盘白水肉,拿了五个白馒头,沏了一大缸子茶。他吃啊喝啊,将近两年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况且现在他把自己饿惨了,几乎要晕过去了。

表姑说慢点慢点,慢点吃,告诉我你是怎么出来的?怎么穿这身衣服?他顾不上回答,挥挥手说,一会儿说一会儿说。

表姑发现,四个馒头已经不见了,一大盘肉已经没有了,而他还在吃,吃着吃着就拍起头来:疼,怎么这么疼?说着身子朝旁边一歪,咚地倒了下去。表姑吓得又是跳又是叫,见不应声,就赶快往外跑。她跑到移民局办公室叫来了李晋升的姑夫。

姑夫一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晋升,就说他穿着这身衣服肯定是病了,快往医院送。说罢转身就去找人。

一会儿,来了几个帮忙的,和李晋升的姑夫一起,用一把椅子抬着李晋升,朝西宁医院跑去。

医院已经乱了。干部和医生护士正在到处寻找囚犯李晋升,找不到就请求部队支援,部队立刻封锁了汽车站,又在大街小巷布哨设卡。负责守护李晋升的专人急得又是砸拳又是跺脚:这可怎么办?忽听有人喊:李晋升回来了。

医院里一片惊呼。医生护士以及干部们奔走相告。赶紧打针灌药。李晋升醒了。

李晋升睁开眼,四下看看,半晌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他想起了逃跑的情景,吃东西的情景,顿时便沮丧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前功尽弃了,精心设计,以性命为代价苦苦完成的潜逃计划就这样被一顿美好的食物断送了。老天不长眼哪,有什么办法?

李晋升此时想到了死。他说姑夫啊,请你告诉我的父亲母亲,我死了,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别再挂记我了,今生已经不能再相见了。他的姑夫哭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晋升很快又回到监狱了。他没有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因为干部们相信了他和他姑夫的解释:他不是逃跑,只是想跟亲戚见一面罢了,他要是逃跑,怎么还会被亲戚送回来呢?

那些日子,我和李晋升一样绝望。我想,没有逃跑的现在只剩下我和赵国伟了。

赵国伟终于发现,有一个东西和钱一样会使张明高兴起来,那就是故事,尤其是爱情故事。赵国伟就把《红楼梦》讲给他听,馋得张明就像吃到了肥肉一样涎水滴沥。赵国伟的《红楼梦》里揉进去了《水浒》,宋江成了贾政,贾政在外面打仗,贾家大院里就情天恨海起来。一边是血腥厮杀,一边是男欢女爱,夜夜都是拍案惊奇,张明吃了晚饭就说听戏了听戏了。

赵国伟说听戏是要给钱的。张明嘿嘿笑着说,我是有钱的人么?别的事好说。

赵国伟说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请你在干部面前给我多说好话。张明说我听了多少戏就给你说多少好话。赵国伟说那我就天天有戏,直到政府说我已经改造好了让我出去。张明说那就毁啦,你不能出去,你出去了我怎么办?赵国伟一听坏了,他要是担心没人讲故事不报告我的好可怎么办?就说你还能坐一辈子牢?你肯定要在我前面出去。你要是不出去即使减了我的刑我也不出去。咱们是朋友是兄弟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你懂吗?张明说我懂我懂,快讲吧快讲。于是又开场了红楼水浒传。

我冷静地观察着赵国伟的一举一动,不知道该给他一个怎样的评价。说真的,我顶讨厌他的这种巴结奉迎,但又觉得他的目的无可厚非,不就是早一天自由么?我何尝不是这样日思夜想呢?只是方法,我们的方法是不同的。

赵国伟说你和田家一样,怎么就不能随和一点呢?我默然,我万万做不到对一个从骨子里瞧不起的劣质的乡巴佬卑躬屈膝。我一直默然着,我想还是逃走吧,这次该轮到我了,除了不想以逃跑获得自由的赵国伟,别的人都失败了,那么我呢?我不比他们更有勇气,不比他们更有智慧,我注定是要失败的,但我还是想跑,因为我意识到,跑就是不认可现状,就是申诉,就是缓解悲哀,就是感觉不那么行尸走肉了。

既然这样,何必要绞尽脑汁搞阴谋诡计呢?朝着偶尔洞开的监狱大门或砖瓦厂的大门奔跑过去就是了,发现比不发现,明目张胆比鬼鬼祟祟不是更具有申诉的力量吗?

对了,就这样,反正是要被抓回来的,为什么不这样?

我记得这是1958年冬天,不知什么时候,地上早已铺满了雪,很厚,好像是专门为我洁白着。我的脚印烙上去了,我相信在这无限延展的雪地上,这脚印会醒目得就像天上的星星,但我更相信它会很快被大雪覆盖。

我记得我立刻就停止了行动。远处突然打开的监狱大门又突然关闭了,这使我对自己的计划失去了信心。我只好奔向厕所,方便了一下就规矩地回到监房里去了。

之后我们就去砖瓦厂劳动。那天砖瓦厂的大门一直关着。到了下午,有汽车进来拉砖的时候才打开了一下。我于是盯上了汽车,盯上了汽车的往前走就像往后退的轮子。

我去装车,不该我装车我偏要去装车。寒风呼啸着,谁也没有管。我埋头苦干,把自己干得浑身冒汗。车很快装好了,我爬上车去,坐到高高的砖堆上。寒风呼啸着,谁也没有管。我甚至站了起来,四下里看看,寒风呼啸着,全世界都缩头缩脑地躲到眼睛后面去了。

车在晃动,我赶紧蹲下。我发现我的高度和远处墙头上的哨兵差不多一样了。哨兵龟缩在寒风里,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砖瓦厂的大门被人打开了,汽车放慢速度,我又站了起来。寒风呼啸着,谁也没有管。

已经出了门,已经关了门,摇晃迫使我再次蹲下,还是没人管。我很吃惊他们的耐心,我想大概到了街上人多的地方,他们才会追过来当众抓住我吧。

到街上了,两边是久违了的街市。寒风呼啸着,人不多也不少。我做好了准备,抓住时机,不要惊慌,要沉着地告诉他们:我是冤枉的,我没罪,我为什么要待在那里面?但是没人来抓我,汽车走过了一条街也没有人来抓我。我蓦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们没有发现我,我在逃跑,而且已经成功了。

但我没有立刻跳下车去,我想这一车砖要是直接拉到西安就好了。

不可能。我一想不可能就溜到了车边。汽车拐弯了,放慢了速度,一个熟悉的地方突然出现在眼前:学校?最初关押我们的被改造成第一看守所的学校。我跃然而起,长了翅膀似的朝路边的阳沟跳去。

还好,没有摔死,只是摔伤了膝盖和胳膊。我爬起来晕头转向地往前走,抬头一看是看守所,赶紧往回窜。寒风呼啸着,没有人注意到我。我知道我自由了。我朝着风,朝着人烟稀少的马路,大喊了一声:我自由了。

现在,我要躲起来。

我沿着马路往前走,看到两边都是温暖的人家,心里就酸酸的。但是任何温暖任何人家我都不能寻找。我是一个被遗弃的人,我只能匍匐在那些被遗弃的地方窥视一个可以逃生的机会。我想到了郊外,枯树林子,或者枯草丛里,像只野狗野猫。但那是不可以的,野狗有毛,而我没有,我只有这身证明我是罪人的狱服,它现在既不保暖又不遮羞——我羞啊,我穿着这身狱服走在人群里无脸见人哪。

路上的人多起来,拐个弯就是阿尼玛卿大街了,那是繁华地段,那儿的商店里都砌着大泥炉子,五步之外就温暖得人通体舒坦。但我不能去。一个闲散的人守在商店里烤火,本来就挺扎眼,加上这身皮。

我叹口气,冷着,哆嗦着。我想或者就去办事处,那儿有烧开水的锅炉房,管开水的老头儿也是一个河南人,一见我就孩子孩子亲切得不得了。我就说我放出来了,我来帮你烧开水。老头儿说好,好。这时打开水的人来了:这不是反革命分子徐可凡么?完了,我又要进去了。

或者我就这样一直往东走,走出西宁城,走向西安,几千里的路途上喊爹喊妈要饭吃,我做得出来。可是没有人烟怎么办?有了人烟把我抓起来怎么办?追兵很快就到,他们是汽车,而我是两条腿,是人的两条腿而不是鸵鸟的两条腿。

我想着。我已是无家可归了。我想起了母亲,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我站在路边,低着头,用袖子擦眼泪,擦着擦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不远处有一双腿跟我一样在寒风中直立着不动,我感觉腿的主人正死死盯着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是的,他盯着我,等我看清他时,我也只好盯着他了。我想,我不能跑,他要是喊人抓我,我能跑到哪里去?但我也不能迎着他过去,尽管我认识他。僵持了一会儿,他腾腾腾地朝我走来:

徐可凡,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回答。他是老方,是看守所的人,我说了就等于投案自首。

老方又说你还穿着这身衣服,出来了就应该换掉。

我摇头,也不知在摇什么。

他说你不会是逃出来的吧?

我说不是。

他说你住在哪儿?

我说前边。

老方上下打量着我,又指着旁边一个巷道说,我住在最里头的院子里,东房,需要我帮什么忙,可以来找我。

我说不麻烦了。

我们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分手了。他握握我的手,又拍拍我的肩,扭头进了巷道。

我继续往前走,穿过了整个阿尼玛卿大街,又走回来,伫立到我们因聚会而被捕的那个院落前,凭吊似的望了很久,直到冷得受不了才步履蹒跚地离开。去哪里呢?好像这时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明亮,觉得他可以不帮忙,但不至于出卖我吧?

半个小时后,我走进了老方的家。

我说我是逃出来的。一个人要是冤枉了,就得申冤,我没有申冤的自由,只好逃出来。老方,你是经手过我们这个案子的人,难道你会认为我真的是反革命?

老方说你去哪儿申冤?有委屈也得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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