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慧不久也来了,只是这座位略有些尴尬,沈佳慧看都没看付严博直接让付小蛮窜过去,坐到了顾弦身边。她笑容温柔的对顾弦说:“我这大部分的时间在国外,才回国,小弦有时间可要陪我这个不称职的婆婆好好聊聊天。”
顾弦是除了在妈妈葬礼上第二次看见沈佳慧,她温婉高贵是顾弦见过所有女人中最优雅的人,怪不得付流年会洁癖成这样。她笑弯了眼说:“好的。”
付严博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沈佳慧,但是且没有说什么,作为东家他举起酒杯:“今天是奶奶的八十大寿,我祝妈富荣东海,寿比南山。”一饮而尽后又说:“也是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有机会团聚,菜都快凉了快吃吧。”
付流年起身对奶奶说:“奶奶生日快乐。”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奶奶笑呵呵的说:“乖孩子、乖孩子。”付瑾年和付小蛮纷纷敬了奶奶一杯后,顾弦才彻底感受到什么叫食不言,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吃着最近的菜,奶奶始终脸上挂着笑,她人老了,管不了孩子们的事情,枯藤般的手握着自己的儿子,笑得慈祥。
正当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顾弦没有看见付瑾年,小声问付流年:“瑾年怎么不见了?”
付流年说:“别找他。”
顾弦感到很奇怪,付瑾年平时吵得很,但今天尤其安静,安静的可以让人忘记他的存在。
顾弦不放心的说:“去找找吧。”
付流年偏头眼睛半眯着,舌尖抵住下唇轻吐二字:“不许。”
顾弦很想问付流年为什么,万一他喝多了在卫生间睡着怎么办?路痴找不回来又或者被锁起来。顾弦脑洞大开,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付瑾年还没有回来,付小蛮忍不住抱怨:“二哥真是的,来的最迟要走了又不知道跑哪啊里去,真叫人操心。”
付流年说:“小蛮你先和他走吧。”
“你把奶奶和妈妈带回家吧,老人家一定累极了。”顾弦捏捏付流年的手臂,自己则去卫生间里找付瑾年,好几层的卫生间和包间都找了就是不见付瑾年的身影。打电话也打不通,莫不是先走了,真不负责任走了也不说一声。
顾弦在逃生楼梯间晃荡一会儿觉得放弃的时候,在拐角瞥见一个白色的衣角,栗棕色的短发靠在楼梯把手上,付瑾年今天穿的就是白衣,顾弦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付瑾年,他手里握着不停闪烁的手机,双眼呆滞,这孩子莫不是傻了?顾弦蹲下来推了推他说:“躲在这里干什么?大家都走了。”
付瑾年迟疑的抬起头,左眼眼角的泪痣尤其明显,看了一眼顾弦又闭上眼睛。
顾弦却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了失落,丝毫不加掩饰的失落。
“你……怎么了?”
付瑾年不说话,头依旧靠在楼梯扶手上,良久才说:“我很介意,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妈妈为什么还要娶她,今天看到沈阿姨,或许我知道原因了。”
“妈妈,你为什么要跟爸爸离婚?那个女人是谁?她怎么把我们的家抢走了?”顾弦想起小时候她问过她妈妈问题,只是当时年纪小不懂什么叫爱情,从来没爱过怎么可能会走到最后。
顾弦的嘴唇掀了掀,她想说些什么安慰付瑾年的话,但是好像说什么都是苍白的,顾弦看着此刻的付瑾年,像极了一个无家可依的少年。
“我妈妈到死都没有等来他的一句谢谢你,你说可笑不可笑,最可笑的是我无法恨他,我的妈妈因他而死,我却因他而活。”付瑾年说起这些的时候极为平淡,以前的玩世不恭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吗?
这是顾弦第一次知道关于付瑾年的故事,她听出了他的无奈和可悲,她嘴角发涩柔声说:“可是你妈妈并不后悔不是吗?”
付瑾年突然笑出声来,说:“谁知道呢?你呢,跟我哥离婚以后,怎么办?要不从了我吧。”
顾弦看着付瑾年恢复成以前流氓痞子样,冷言道:“我就不该找你,让你自己悲伤春秋算了。”
扯起付瑾年,说:“赶紧回家吧。”
当顾弦回到家的时候,房间里灯火通明,顾弦小心翼翼的问:“你还没睡?”
“顾弦。”
付流年刚开口就被顾弦打断了,明天过后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
顾弦放下包包,低声说了一句:“奶奶睡下了吗?我去洗漱,你也早些休息吧。”
付流年深蓝色的眸子动了动,低沉带着丝丝磁性的声音说:“对不起,我没有信心。”
从重新回到丽景苑就是一个错误,顾弦垂头,像一只及狼狈的落汤鸡走进卫生间。
洗完淑,顾弦给简笙拨了一个电话:“亲爱的,你说如果一个女人跟自己爱的男人有一个契约婚姻,在合约快结束的时候,男方对女方没有了最初的厌恶,甚至有一点喜欢,可是这个男人不相信婚姻,你说怎么办?”
简笙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坐起来,思考片刻说:“你说的是浪漫满屋吗?那个剧不是已经好多年了,最后男主和女主愉快的生活在一起了。”
浪漫满屋?的确有一点想象,顾弦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不是,是我们设计部一个小姑娘的事,她刚刚给我发微信问我。”
“哦,玛丽苏的偶像剧居然在现实中发生了,看来我以后得多看看。”
“跟你说正经的呢。”顾弦对着话筒大喊了一声,喊完立刻捂住嘴巴,眼睛往门口瞟,要小点声。
简笙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给出答案:“很明显,那个男的其实并没有对这个女孩有多稀罕,充其量也就是好奇,日久生情,也不是假的。但是如果两个人分开以后,这个男的铁定不会跟这个女孩有联系,因为不够爱啊。”
因为不够爱啊!所以……顾弦心里闷闷的,虽然自己也知道是这样,但是被简笙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真是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