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轻轻吹了吹热水，腾起了氤氲雾气，眉眼如月，“啾啾，你告诉妈妈，如果妈妈执意要生下小宝宝，你会怎么做？”
啾啾纠结的垂头，看着自己纠缠在一起的手，如果妈妈真的要生下小宝宝了，会不会把他送回到亲生妈妈那里？如果会，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妈妈。
顾弦和杜砚璃对视，杜砚璃抬手指着啾啾，顾弦又问了一遍，“啾啾，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妈妈都不会怪你，说到做到。”
“真的？”啾啾听到顾弦这么说，犹豫了一句话，开口问。
顾弦认真的点头，她能理解付流年的心情，但是又不能不顾及啾啾的感受，如果不顾及啾啾的想法，把孩子生下来，那么无论是对啾啾来说，还是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都将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态度。
啾啾深呼一口气，眼睛直视着顾弦，一直以来这个妈妈对他很好很好，现在因为小宝宝跟那个人吵架，啾啾在自责，他们并没有义务要一直照顾他啊。
“妈妈，你生了小宝宝，就不会要啾啾了对吗？因为啾啾是一个大麻烦，会让一些陌生人追，还让妈妈受伤。”
顾弦抱住啾啾，声音有些堵塞，张着嘴半晌，开口说：“啾啾，你是妈妈、的孩子，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妈妈把心血都给了你，又怎么会不要你？”
啾啾眼睛一亮，“真的？”
“嗯哼，妈妈骗过你吗？”顾弦见啾啾脸上有了笑意，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小孩子的感情没有对与错，是与非，有的只有爱与不爱，他们可以接受一个人，讨厌很容易，原谅也很容易。
啾啾很快脸上又暗了下来，他今天对付流年说了很严重很严重的话，他会不会更不喜欢他，只喜欢小朋友了。
顾弦看出来啾啾因为付流年心情很低落，温柔的说：“啾啾，你要不要跟爸爸谈一谈，爸爸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只是，我们都不相信他，他是很伤心才离开的。”
是这样吗？如果他相信那个人，那个人还会喜欢他吗？还会跟他一起拼拼图？
顾弦笑着点头，鼓励啾啾，“妈妈想爸爸可能在以前的家里，你想不想跟妈妈去？”
啾啾迟疑了一会儿，欢喜的点头，又问了一遍，“妈妈，你真的会一直爱我，跟小朋友一样？把我当成你的孩子？”
“当然喽，啾啾就是我的孩子，除非有一天啾啾不喜欢妈妈，讨厌妈妈了。”顾弦放下手里的纸杯，挠着啾啾的下巴，啾啾被顾弦弄得痒痒的，笑着躲开。
而后，又主动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去找爸爸吧。”
杜砚璃从钱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顾弦，脸上带着礼貌而疏远的笑，“流年应该在他一直住的那个房子里，另一串钥匙在我这，你拿着。”
顾弦感激的接过钥匙，把刚才想的问题问出来，“杜律，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沈默告诉我的。”杜砚璃说。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简笙，沈默能知道就说明简笙告诉了茗岚姐，茗岚姐又告诉了沈默。流言怎么来的，就是这么一传十十传百传开的。
顾弦带着啾啾找到付流年的另一个住所，直接拿钥匙打开门，客厅里罩着布，一看就是很久都没人住过的样子。
付流年不在这里，那他离家出走这几天都是去的哪儿？
连杜砚璃都不知道？
房子里灰尘很大，顾弦被呛着了，捂着嘴。
啾啾学着顾弦的样子，捂着嘴闷声说：“妈妈，这里没有，爸爸回去哪儿里？”
“不知道，应该不会会祖奶奶家。”毕竟祖奶奶家比较远。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顾弦taochu从羽绒服里掏出手机，屏幕一亮一灭，是沈默，这家伙今天没在事务所里，给她打电话莫不是知道今天的这个状况了？
“哈哈，吵架了吧，吵架了吧，让你们没事腻在一起秀恩爱，没想到流年也会有这么一天。”沈默话中都藏不住笑意。
顾弦撑额，无奈的说：“沈律，落井下石不是好做法吧。”
这个人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默说：“你们呢，就是穷折、腾，不用想，最后肯定会生下这个孩子，你说，新房子吵来吵去有意思吗？”
顾弦手指轻轻叩着手机壳，玩味的回答，“怎么没意思，一个人如果连架都不愿意跟你吵，你还能确定这个人还爱着你吗？只要不是涉及到了离婚，所有的吵架都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沈默听着差点要吐了，夫妻之间的小情趣，那这两夫妻还真是重口味，没事找事吵两嘴？
“你，怎么不说话了？”顾弦坏笑着。
沈默说：“我跟茗岚从在一起，就一次架都没吵过，有一次筱星不小心被热水烫到了手，你亲爱的茗岚姐居然都没有责备我，换成你，是不是都要泼妇骂街了？”
这小子说什么呢？泼妇骂街，她在他们心目中就是这种形象吗？
“沈律，你是斗M吗？茗岚姐不怪你是因为她很理性，分析以后觉得你不是主要造成筱星受伤的主管因素，所以，跟你生气纯属无理取。”顾弦不想沈默因为她的话而去想茗岚姐到底对他有没有爱情，还是单纯的受不了沈默的软磨硬泡，才勉强同意的。
“行了，不跟你贫了，你快点处理你跟流年之间的事情吧，这事还真是你过分了。”沈默越听越心烦，本来是打算嘲笑完付流年，额，没嘲笑成功，来顾弦这找找成就感，没找到又被虐了一遍。
用没事找事形容他再恰当不过了。
顾弦挂了电话，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也没由的空唠唠的。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房子。
“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吗？”
“啊——”
低沉中带着揶揄，顾弦吓得叫出声，连忙回头看，付流年这么会突然出现，那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
“你，你怎么在这？”顾弦捂着胸口，吓得三魂里少了七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