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差点在浴缸里睡着，被水呛醒后，手臂搭在浴缸上面，“啊——”顾弦闭上眼睛大喊，他什么时候进来了，不知道自己应该捂上半身，还是下半身。
付流年好笑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带着玩味的语气说：“你应该把脸捂住。”
为什么？顾弦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凉的薄唇贴在微凉的掌心里，顾弦卡巴卡巴眼睛，脸蹭的一下红了。
“因为你的身体我都见过了。”
“你们怎么都在浴室里？”啾啾揉着睡眼，他是被尿憋醒的。
付流年起身挡住顾弦的身体，啾啾一眼迷茫，“爸爸，我想尿尿。”
付流年面无表情的说：“尿吧。”
你看着我怎么能尿？啾啾忍了忍，忍不住了，知世以来，啾啾大人第一次尿了裤子。
顾弦哭笑不得的坐在小板凳上给啾啾洗裤子，地上放着床单，不知道付流年看没看见，顾弦这么一想，脸又红了，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翻云覆雨，顾弦站起来，对着镜子摸摸自己的脸，女人，过了三十年，就在昨天，她蜕变成了真正的女人，顾弦看着镜子里满脸泡沫的自己，反应过来，这是给啾啾洗尿了的裤子。
客厅里，啾啾黑着脸，双手抱胸，瞪着付流年，爸爸怎么回事，真是丢死人了。
付流年当做看不见自己身边的小眼神，自在的看着电视，啾啾鼓着腮帮子，小胖手叠加放在膝盖上，等瞪得眼珠子有些疼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付流年余光看见小孩委屈吧啦的模样，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听见付流年的说话声，啾啾猛的抬起头，诧异的问：“尿裤子是很平常的事情？”
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每天都有尿裤子的，在幼儿园里的确是很平常的事情。
付流年没想到啾啾居然因为这件事情，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啾啾才四岁，说来的话和做事却像是一个大孩子，几乎听不见看不到吵闹。
当顾弦听到付流年问她这个事情，说：“啾啾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他心里一定是害怕被再次抛弃，才会表现出自己很懂事。”
一开始顾弦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啾啾，可是时间长了，啾啾却没有一个孩子该有的做事方式，心里担心不已，问过Len，Len表示啾啾心里很敏感，作为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要做一个乖小孩，这样顾弦妈妈才会喜欢他，被约束掉一部分童趣。
顾弦听到这样的答案时，心里很不舒服，常常问自己，自己的表现很像随时会把啾啾抛弃似的吗？
晚上，付流年的手不老实的摸向顾弦的胳膊，手心和指间的茧子的摸得她半个手臂发麻。
“妈妈，以后我都会跟你和爸爸睡吗？”啾啾躲在被子里，噌的一下把头冒出来。顾弦笑吟吟的说：“可以啊，啾啾以后不会一个人睡了。”
某人的脸色顿时很难看顾弦装作没看到，把啾啾裹在怀里，啾啾仰着像奶油白而嫩滑的小脸说：“可以啊。啾啾想跟着妈妈睡，妈妈一定会让你来这里睡觉。”
啾啾小声欢呼了一下，识趣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爸爸会生气，付流年生气了不当自己的爸爸怎么办？赶紧说：“啾啾偶尔会来的。”
顾弦看着啾啾又是以前那副表情，心里顿时很心疼，手轻轻的拍着啾啾的背，说：“啾啾，妈妈说的是真的，而且，你想玩什么，要什么，受委屈了，都要告诉妈妈知道吗？”
啾啾不知道顾弦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不过着实有些高兴，就像是认可了一样。
“小鬼。”付流年沉闷的从鼻间飘出，翻身，手放在顾弦放在啾啾肩膀上的手背上，闭上眼睛。
顾弦笑了笑，头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如果，啾啾注定有一天会回到沈家，顾弦一定会在这之前保护着啾啾，让他有他该有的童年。
“弦姐，上个班，要不要这么春风明媚的？”欣欣带着一帮戴眼镜的小男生，围在顾弦的身边。
顾弦说：“什么事？”
欣欣说：“这几个小孩是刚实习的大学生，您觉得他们可以进组了吗？”
顾弦放下手里的笔，一脸严肃，标注式的温柔态度说：“有设计图吗？”
有几个男生从背包里拿出设计稿和水粉颜料，放在顾弦的桌子上，说：“姐姐现在，这样近距离的作画，您还担心我是一个只会靠嘴吃饭的骗子。”
顾弦说：“你再不回去，我估计，已经有人跟你抢好的职位呦。”
众人像散开的鸟，相互拥挤的出来了。
欣欣见人都走了，手撑在脸颊处，说：“弦姐，你刚刚的气势很强势啊，”
顾弦走到这一步，心里多少有了些隐形，顾弦说：“有吗？”
她自己怎么感觉不出来。
“有，不过弦姐，，你怎么会用这种方式留下一个新人？，”欣欣反问，不过很快就想通了。一个做室内设计师的，怎么会不随手带着笔和本，这几乎成了习惯。
顾弦看出来欣欣一张小巧的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沈茗岚刚才客户那里回来，推开顾弦办公室的门，脑袋上，身上都是雪。
欣欣接过她的衣服，挂在衣架上，转身离开，并且关上了门，沈茗岚坐在顾弦对面说：“顾弦，你知道我遇见谁了吗？”
顾弦摇头，“茗岚姐，客户谈下来了？”
“客户是ChrisTina，你那个朋友。”
两个人异口同声。
沈茗岚疑惑的问：“你那个外国室友真的是外国人吗？”
顾弦不知道沈茗岚为什么这么问，“她是个混血，有什么奇怪的吗？”
ChrisTina居然是茗岚姐的客户？顾弦有一阵子没跟ChrisTina联系了，按理说，ChrisTina虽然学设计大概只有一年半的时间，但是技术很厉害，她在法国略为有一点小名气，怎么会跟茗岚姐合作。
沈茗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猜错了，这个ChrisTina的眼神和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有她说话的音调，分明是本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