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芝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怒色。
而前方不远处，墨九霄显然已经穿过了人群，站在了她不足十几米的地方。
脑海还有些昏沉，顾灵芝银牙紧要，心里的怒气在直线上升着。
“慕容辙，我跟你走！”
她瞬间冷静下来，眸子里的光芒一闪即逝。
慕容辙凌厉的眉眼之中隐藏着淡淡的光芒，他轻轻摇了摇头：“我说了，那一剑之仇还没有报。”
脖子上冰冷的匕首再次贴近了些，那淡淡的杀意从慕容辙的身上传递过来。
顾灵芝缓缓闭上双眼：“墨九霄，你不必管我！”
她声音冷漠，带着一点淡淡的急促。
她不想再看到墨九霄因为她而受到威胁，这样一个男人，不该拥有弱点。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顾灵芝发现，她好像已经成了他的弱点。
心脏像是被人揪紧了，她微微有些难受的无法呼吸。
顾灵芝扬起头，目光之中透着几分冷意：“墨九霄，你我不过是伪装的夫妻罢了，现在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你我之间的交易也不复存在，我以前欠你的那些，就当我对不起你，今后你也不要来找我了。”
她声音清冷，侧过头看了一眼慕容辙：“慕容辙，墨九霄对我好，那不过只是在演戏给外人看罢了，就算你杀了我，今日他也不会受到你摆布的。”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到对方下手的事。
如果她再谨慎一些，就不会平白无故的给墨九霄添麻烦。
说到底，还是她太弱了，弱到不配站在墨九霄身边。
墨九霄一直没说话。
那张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一双凤眸微微低垂着，紧闭着的唇角，隐藏着一种坚定不移的杀机。
他听完顾灵芝的这番话，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
顾灵芝一时间无法猜透这人怎么想的。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从最开始的相遇，他们二人就处于一个不平等的位置，所以顾灵芝对墨九霄突如其来对她的好，没有任何真实感。
甚至觉得，这只是一场追逐的好戏。
她一直身在其中参演着，虽然也会被感动，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全心全意的去融合。
她嫁人了，她成了他的王妃，这种结果，她至今还感觉有些不真实。
顾灵芝低垂着眸子叹了口气：“慕容辙，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就算你抓走了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只会让王爷丢了面子，然后造成两国交战罢了。”
慕容辙轻轻垂眸，眼底却十分认真的看着顾灵芝：“虽然你说的话，让本皇子将信将疑，可是，我还是想要看看，你对墨九霄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脖颈突然刺痛了一下。
顾灵芝骤然瞳孔微缩，一种冰冷和汗毛炸起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虽然说不上怕，但是面临生死，紧张的感觉还是有的。
顾灵芝缓缓低下头，感觉到脖颈出有一点液体在流动的错觉。
她声音骤然低沉下来：“要杀就杀，你还有什么废话。”
慕容辙摇了摇头，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开口：“我不会杀你，但是在你的身上划上几刀还是可以的，可是就看，墨九霄对你心不心疼了。”
顾灵芝脊背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饿了自然。
她轻笑道：“那好啊，你尽管来，我要是求饶一句，我就管你叫祖宗！”
慕容辙扬了扬唇角：“你倒是硬气，可是那也要看墨九霄会不会舍得了。”
四周围满了人。
那些黑衣人保护在慕容辙身后，其余的都守在墨九霄附近。
这些人虽然全都是喜欢一身黑，可是那衣服的样式还是不太一样的，至少不会认错。
星辰密布，月色皎洁，天上的光亮，即便是不用火把，也能将王府上空的一切照的清晰。
墨九霄淡淡启唇：“放了她，本王留你全尸！”
慕容辙听到这话，忍不住低笑出声：“现在九王爷应该在意的，是她究竟会不会留下全尸。”
墨九霄没有再动，神色之间多了一点凝重。
长剑轻轻抬起来，直接指着慕容辙，却听到慕容辙开口道：“那日，九王爷刺我的时候所用的剑，就是这一柄吧，今日，若是九王爷不想我在她的身上留下一模一样的伤口，那就要看看九王爷的诚意了。”
顾灵芝骤然瞪大了双眼。
她唇色瞬间没了血色，她冷声道：“墨九霄，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慕容辙将匕首移到了她肩膀上的位置。
“就是这里，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顾灵芝皱了皱眉，却听出了慕容辙的口吻。
他是认真的。
这个人性格阴晴不定，本就十分危险，她那天在临阳城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顾灵芝冷笑了一声：“你愿意如何就如何，但是，你也应该祈祷，今后不会落到我手里，不然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慕容辙手腕弯了弯：“好，那本皇子会等着那一天的。”
就在他要下手的一瞬间，四周的空气好像都跟着寂静了一瞬。
他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缓缓看向墨九霄的位置。
顾灵芝也仰起头瞧了过去，可是这一眼，画面却像是定格了一般。
鲜红，她的眼底只有无尽的鲜红。
一身墨色长袍的男子，依旧站在她不远处的屋顶上，可是，原本伸出来的长剑，却已经深深陷入了自己左侧的肩膀里面。
他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的，猛然将长剑抽了出来。
鲜血撒了一滴，那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顾灵芝的心脏之中炸开了。
墨九霄……
为什么！
顾灵芝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一瞬间所有的思绪都被人抽空了，心脏像是窒息了一样，疼的微微抽搐着。
“可满意了？”
慕容辙也愣住了，他倒是没有想到，在战场省冷情冷性的男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红地步。
那伤口看上去很深，鲜血已经染透了衣襟。
顾灵芝忽然低垂着眉眼，所有的凌厉和挣扎，在这一瞬间好似都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