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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日寇暴虐烧杀抢掠 黎民百姓残遭蹂躏

汶上县城。

曹子良的深宅大院。日军驻汶上守备司令部就设在曹子良的客厅里。

随着国民党汶上县党部政权的土崩瓦解,一些土匪、民团蜂涌而起,趁火打劫。他们有的打着抗日的旗号,到处敲诈勒索,抢财劫色;有的明火执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曹子良系当地首富,无形中成了土匪强盗抢劫勒索的主要目标。为了保住曹家这份家产不受侵害,曹子良不知用了多少心计。当他以维持会长的名义把日本人迎进汶上县城以后,他想,如果让日本人住在他家里,有日本人撑腰,看谁还敢狗胆包天来他家抢劫勒索。于是,在日本人进城后暂时无住所的情况下,他让长田敏江把日军驻汶上守备司令部安在了他的家里。

长田敏江占领了汶上县城后,他首先要做的是强化对县城的统治。他知道只有把县城的统治基础打牢,才能向四周区、乡扩张。

但是要统治一个县,光靠200多个日本兵是无论如何也统治不住的,必须“以夷制夷”,“以华制华”。于是他从济宁找来一位投敌汉奸李作林担任县长,着手成立了伪县政府;让汶上县投日汉奸杜立林担任了伪军大队长,下辖二个中队和一个骑兵队。同时,分别成立了伪警察局、伪维持会等敌伪组织。

“叮铃铃……”。这天,长田敏江带着庞翻译官刚走进司令部,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忽见他“啪”的一个立正,身板挺得笔直,毕恭毕敬地说:“是,矶谷大佐,我是长田敏江!请训斥!”

电话是驻兖州日军司令部司令矶谷大佐打来的。矶谷要长田敏江尽快打通汶上通往东平的道路,为日军侵占东平扫清障碍,铺平道路。

“报告!”长田敏江刚坐到椅子上,门外有人报告。

“进来!”

随着“啪”的一声立正,鬼子兵中队长吉野寿一站到了长田敏江面前。

“你的快快去,通知杜立林到我这里来!”长田敏江对吉野寿一说。

吉野寿一:“报告少佐,杜队长的就在门外!”

长田敏江:“快快的,让杜队长的快快进来!”

“是!”吉野寿一转身出去,把杜立林叫了进来。

杜立林原是国民党县保安大队的一个中队长。此人长期混迹官场,颇善投机钻营,善于看风使舵。一对小老鼠眼一骨碌就会想出一个坏点子。当国民党县政府大崩退时,他借故偷偷留了下来。日本人一进城,他就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城防图献给了长田敏江,因而深得长田敏江宠信,让其担任了伪保安大队大队长。

此时,杜立林正在驻汶上城日军守备司令部门外等候。听到吉野喊他进去,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长田敏江办公桌前:“报告少佐,杜立林到。”

不等杜立林放下手,长田敏江便急忙向他和庞翻译官招招手,让他们二人靠近办公桌前。问他们:“你们的说说,打东平的路好走?”

庞翻译官一听,知道是皇军要去占领东平。可他是外乡人,对这一带地形、路途不熟悉。于是他对长田敏江说:“太君,杜队长的熟悉,让他说说!”

“杜的,你的说说!”长田敏江指了指杜立林。

“是!”杜立林见长田敏江让他介绍去东平的情况,心中不觉十分高兴。于是他点头哈腰地对长田敏江说:“太君,此去东平路不过百里,沿途其他地方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草桥可是重要之处。”

“草桥?”长田敏江问了一句。

“对,草桥!”杜立林继续说:“此去东平和西北各县,必然要过大汶河。要过河,草桥是必经之路。如果不占领草桥或草桥被破坏,不仅皇军难以过河,而且今后皇军的给养补给都会成为大问题。所以对此处,皇军必须修筑碉堡,派重兵把守!”

“好的,那就修碉堡,派兵把守!”

“可是……?”杜立林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你的,说!”长田敏江指了指杜立林。

杜立林:“可是,桥南岸大堤边,是老百姓居住的一个很大的村庄,要修碉堡,必须把老百姓赶走,把村庄毁掉。真要这样,老百姓是不会同意的!”

“哈……!”听杜立林一说,长田敏江忽然发出一阵狂笑:“什么,不同意?统统的杀掉!你的去准备,明天带领皇军占领草桥!”

“是!”杜立林答应一声:“还有……”

“还有什么事?”

“太君,您看这个。”杜立林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个已被揉成团的纸条,递到长田敏江手里。

长田敏江接过纸团打开一看,是几幅写着汉字的标语。他不认识汉字,转手将标语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庞翻译官:“你的念念,什么字的干活?!”

庞翻译官接过标语看了一眼,他没敢念:“这……?”

“你的念!”长田敏江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

杜立林带给长田敏江的,是“汶上县人民抗日自卫队”派人在城周围张贴的标语,上面都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宁死不当亡国奴”、“团结起来,共同抗日”之类的标语。这些标语是杜立林的手下见到后撕下来交给杜立林的。杜立林一见,便又急忙拿着来向长田敏江报告。

当庞翻译官把标语的内容念了几句之后,长田敏江被气得“哇哇”大叫起来:“什么人的,胆大包天,敢和皇军作对?”

当庞翻译官告诉他,贴这些标语的是“汶上县人民抗日自卫队”时,长田敏江不觉心头一惊:如果这里真冒出个什么“抗日自卫队”和皇军作对,不仅汶上的治安秩序难以维持,而且必然影响皇军占领东平的战略意图。因而必须尽快查清,一举消灭。想到这里,他圆瞪着因为发怒而有些变形的双眼,指着杜立林的鼻子:“你的,快快派人查清,自卫队什么的干活?多少人?多少枪?谁的领头?统统查清!”

“是!”杜立林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汶上城西北。

距县城不足十华里的汶河上,架着一座并不宽阔的木制结构桥——草桥。

提到这草桥名字的来历,当地还流传着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相传元朝末年,刘福通领导的红巾军起义被镇压下去以后,当时反元的社会力量,就只剩下了朱元璋、陈友谅和张士诚领导的三支军队。这三支军队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谁都消灭不了谁,但谁又都想消灭谁。

在这种情况下,陈友谅首先联合了张士诚,想先把朱元璋消灭。在一次陈、张联合与朱元璋的大战中,朱元璋镇守的城池被攻破,他只得率领残部节节溃退,狼狈而逃;而陈、张大军在后面紧追不舍。

逃着逃着,朱元璋忽见前面有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河水浪涛滚滚,军马无法过河。朱元璋见前有大河挡道,后有大军追赶,他在马上不仅仰天长叹一声:“天灭我也!”

就在朱元璋命令兵士赶快伐木造桥的时候,他自己因为太疲乏而伏在马上打起盹来。睡意朦胧中,朱元璋忽见寒光一闪,一道士模样的人向他走来。道士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将军,你现在命令兵士伐木造桥还有什么用,不等你把桥造好,陈、张的军队早就赶到啦!”

朱元璋:“那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等死!”

道士说:“你赶快叫兵士去找些玉米稭、麦稭草来铺在河水上,搭成草桥,然后你带领人马就可以从草桥上过去啦!”道士说完飘然而去。

朱元璋一惊醒来,他半信半疑地按道士说的,叫兵士找来许多玉米稭、麦稭等许多柴草,在水面上搭成了一座草桥,他带着辎重人马,果然从草桥上过了河。等人马全部过去之后,朱元璋回头看时,猛然发现整个河水都变成了血红色。后来人们说,因为朱元璋是“真龙天子”,当他来到这大汶河边遇难时,镇守大汶河的青龙,在水下用龙身托着朱元璋的人马过了河。因为人马多、兵器重,以至轧断了青龙的尾巴,使整个大汶河水都变成血红。从此,这条龙便成为秃尾巴青龙。若干年以后,朱元璋在南京登基称帝。每每想起这段化险为夷的奇遇,心中便油然产生一种对大汶河青龙的感激之情。他不但每年派人来这里祭祀大汶河,而且还下令在当年过河的地方修了一座木桥,并亲笔御书“草桥”二字。

传说毕竟是传说,自然无从考证。但自古以来横亘在大汶河上的这座大木桥,却是不争的事实。在历史的风雨摇曳中,大桥虽然几经损坏、重修,但它却始终是贯通南北的重要交通要道。

在大桥南头大堤边,有一个几百户人家的村庄——草桥村。全村老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耕田种地和捞鱼摸虾,从历史的长河中一路走来,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这片土地上。

农历正月初十。人们还沉浸在新春节日的快愉中。

这天中午,草桥村几百户人家正在吃饭。“叭!叭!叭……”忽然从村南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不知谁喊了一句:“不好啦!日本鬼子来啦!快跑呀!”

草桥村原农民协会会长卫老爹,虽年逾七旬,但他仍童颜鹤发,身板十分硬朗。这天他正在吃饭,忽听村南枪声大作,他一听知道大事不好,准是鬼子汉奸来偷袭村子。于是他急忙找出当年当农会会长时使用的一口铜锣跑到街上,一面敲锣一面大声喊:

“乡亲们,鬼子来啦,快到大汶河大堤里面的树林子里躲躲去吧!”

这一下整个村子顿时炸了锅,乱了营!鸡飞犬吠,猪窜羊叫!多少家扔掉饭碗,背起老人,抱着小孩,没命的朝村北大堤里面的密树丛林里跑去!

不等村里扶老携幼的人家跑掉多少,鬼子和伪军的大队人马就赶到。长田敏江下令把全村包围起来,然后命令所有的人都到村东路边的空地上去集合。有几个硬要往外跑的老百姓,被鬼子看到,“叭!叭!”几枪就被撂倒在地上。

卫老爹只顾组织全村人往外转移,自己却没能跑掉。一个汉奸兵发现了他,把他带到长田敏江马前:“报告太君,这老东西是村里的头。”

长田敏江一听,立即翻身下马。他走到卫老爹跟前,只见老人满脸怒火,怒目而立,手里提着一面铜锣,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按照长田敏江的性格,见中国人这副神态,他早已举起了手中的指挥刀。可现在他听说老人是村里的头,他想让老人把全村人都召集到这里来。于是,他假装友善的样子对老人说:“老人家,你的不要怕,皇军大大的友好!”

卫老爹自年轻时就带领群众斗地主,除恶霸,打土豪,分田地,什么事没见过!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当他听了庞翻译官告诉他的长田敏江的话以后,老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长田敏江后大声说:“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怕你娘个屁!”

长田敏江问庞翻译老人说的啥,庞翻译不敢把老人家的话翻译给他,他只对长田敏江说,老人问你们到这里来干啥!

“哟希!”长田敏江对庞翻译说:“你的告诉他,大日本帝国是为了日中友善到这里来。让他到村里把全村人都找来,皇军要训话!”

当庞翻译把话告诉卫老爹之后,老人家“啪”的一声把铜锣摔在地上:“放你娘的狗屁,我为什么给你叫人!”

见卫老爹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长田敏江知道这老东西不给皇军配合,于是大吼一声:“捆起来!”

听长田敏江一吼,几个鬼子兵立即上来,将老人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然后,长田敏江对鬼子兵和伪军大声命令:“你们的到各家各户去,把人统统赶到这里来!”

鬼子、伪军端着刺刀,开始挨家挨户去搜查没有来得及跑出去的群众。

两个伪军带着一个鬼子来到一家老百姓门前。一个伪军一脚踢开了破旧的大门。伪军在前,鬼子跟在后面,端着刺刀走了进去。

“有人吗?快快出来,到村子东头集合!”伪军大叫着。

没有人应声。伪军、鬼子到处搜索。

“太君,猪!猪!”一个伪军见猪圈里有一头猪,向鬼子兵报告。

“捉,捉,带回去米西米西的干活!”鬼子兵命令。两个伪军便去捉猪。

“不能带走呀,这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啊!”伪军正要往外赶猪,忽然从屋内炕洞里钻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拼命上前,去阻止正要赶着猪朝外走的两个伪军。

鬼子兵一见从屋里窜出一个人来,立即火冒三丈。他二话没说,举起枪托就朝这个人头上砸去。男人应声倒地,但仍伸出双手死死抓住猪脚不放。鬼子兵又举起刺刀,对着男人的肚子刺了下去。

“扑赤”,鬼子兵一拔刺刀,一股殷红的鲜血从倒地男子的身上喷射而出,溅了鬼子兵一身!

“爹——!”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屋内传出,接着从洞里又奔出一个人,扑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男人的身上。

鬼子兵一愣,他没料到屋里还有人。他举起刺刀刚要去刺,一看跑出来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他立即放下刺刀,眯起小眼:“花姑娘的干活!”接着他又命令伪军:“花姑娘的,带回去,皇军的慰劳!”于是他和其中一个伪军架起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姑娘,另一个伪军赶着猪,走出了这瞬间便血雨腥风的小院。

一农家小院里。几个鬼子和伪军破门而入。他们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有发现家里有人。他们正要往外走,忽然一个鬼子兵发现堆在墙角的柴草垛里传来一点响声,他端着枪奔了过去,举起刺刀就要往里刺,另一个鬼子跟过来,示意他不要刺。他喊过一个伪军,命令他放火烧柴草垛。随着腾空而起的烈焰和里面传出的几声惨叫,一家人很快变成几具血肉模糊的焦尸!

又一个农家小院。鬼子、伪军没搜到人,却看到一只母鸡从鸡窝里飞了出来,“咯咯”地叫着满院跑。这一下鬼子兵来了精神,他们追赶着要捉住这只鸡。赶着追着,一个鬼子的一只脚踏空,整个身子险些掉下去。他低头一看,脚下是一个虚掩着的地瓜窑井口。随着井口虚掩物的下落,窑里传出婴儿被惊吓的啼哭声。鬼子一听,知道窑里藏着人。一个鬼子急忙抱来一堆柴草,点着后一把一把地往窑里扔。然后又叫伪军把这家人家的铁锅揭来扣在窖井口上。可怜一家人就这样被闷死在窑井里!

……

没有来得及跑走的村民,全部被赶到了村东路边的空地上。空地四周架起了机枪,中央燃起了一堆大火,荷枪实弹的鬼子兵和伪军,一个个凶神恶煞,几只狼狗呲牙咧嘴的狂吠着。一般老百姓哪见过这阵势,一个个被吓得浑身发抖,把头低到裤裆里。就连不谙世事的婴儿也不敢啼哭一声。

长田敏江大摇大摆地走到人群面前。他叉开双腿,双手握着指挥刀柄,刀尖着地,通过翻译开始讲话:“你们的老百姓不要怕,皇军到这里来就是告诉你们一件事:为了建立*****圈,皇军要在这里修碉堡,建军营,你们的要统统离开!”

听了长田敏江的话,被五花大绑的卫老爹大声说:“天寒地冻,你们要把我们赶到哪里去!我们不走!”

当庞翻译把卫老爹的话告诉长田敏江后,长田敏江气得暴跳如雷。他举着指挥刀走到卫老爹面前:“叭格,你的快快告诉他们,让他们统统的离开,不然,死了死了的!”

面对长田敏江寒光闪闪的指挥刀,卫老爹毫不畏惧。他大声怒斥长田敏江:“这里是我们的家园,这里是我们的国土,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你们凭什么把我们赶走!?”老人说着又转脸对人群大声喊:“乡亲们,我们不走!”

“不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声!

长田敏江被气得脸色发紫:“老东西,你的良心大大的坏,死了死了的!”他咆啸着让鬼子兵把他扔到火堆里去!

两个鬼子兵上来架起卫老爹向火堆奔去。

卫老爹一边挣扎,一边怒骂:“小鬼子,我操你八辈的祖宗,你们丧尽天良,伤天害理,不得好死!我卫老爹死了也不会饶过你们的!”

可怜一个倔犟的老人,被大火活活烧死!

烧死了卫老爹,长田敏江又对人群大声吼:“你们的离开不离开?不离开,这就是下场!”

鬼子的暴行激怒了众人。他们看到光害怕没用,应该学习他们的老会长,与鬼子斗争。于是,几个胆大的带领众人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声:“我们不离开!”

这一声呼叫,使长田敏江有些惊愕:连国民党的百万大军在大日本皇军面前都望风而逃,没想到这些乡野村民竟敢不听皇军的命令!这使他的自尊心和狂傲的性格受到极大的冲击和挑战。“哼,谁敢与我长田敏江作对,我叫他统统的去见阎王!”接着他又大声问了一句:“你们的离开不离开?”

“不离开!”众人异口同声回答。

“统统的死了!”长田敏江发疯似地大叫起来:“开枪射击!”

“哒!哒!哒!……”四周的机枪、步枪顿时响成一片!

无辜的群众一排排倒在血泊中!

真是:

晴天霹雳乌云滚,

枪声狂吼弹雨纷;

尸横遍地血成河,

黎民无端成冤魂。

枪杀完场地上所有的村民,长田敏江又疯狗般的狂叫:“房子的统统烧掉!”

于是,鬼子、汉奸兵,一个个明火执仗,窜到各家各户,点燃了村民赖以栖息的茅舍!

大火熊熊,墙倒屋塌,整个村庄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一片废墟!

返回县城的路途中,这些强盗又顺手牵羊,烧毁了沿途好几个长田敏江认为有碍皇军军事意图的村镇!

血债!血债!日本鬼子欠下的中华民族的一笔笔血债!

长田敏江带人荡平了草桥村以后,立即征集来大批民工,日夜加班,在大汶河草桥南头,修筑碉堡和军营。在工程即将完工时,长田敏江找来日军中队长吉野寿一,共同商量派谁去把守草桥口更合适。

“报告!”门外有人喊。

“进来!”长田敏江一听声音,知道是杜立林来啦。他让杜立林进来。

杜立林进来向长田敏江敬过礼后,长田敏江问:“杜队长,你的什么事?”

杜立林:“报告少佐,自卫队的情况搞清楚啦!”

长田敏江一听说搞到了自卫队的情况,心情立即为之一振:“你的快报告,什么情况?”

杜立林:“让宫队长报告!”说完,他朝门外喊:“宫队长进来!”

杜立林喊罢,门外走进来一个一米八多高的黑大个。此人肥头大耳,脸似黑锅,勾偻眼,蹋鼻子。长田敏江一看,进来的是伪军第一中队队长宫开顺。

宫开顺是汶上六区人。是当地有名的大烟鬼。他吃喝嫖赌吸,五毒俱全,经常在乡里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因而老百姓见了他像见了瘟神,唯恐避之不及。但此人力气大,遇事肯卖力,结识杜立林以后,拼命为杜立林效力,两人很快成了至交。为此杜立林便把自己的妹妹亲自许给了宫开顺为妻。靠这层关系,杜立林当了汉奸伪大队长以后,首先让宫开顺当上了伪保安大队第一中队队长。

杜立林接受了长田敏江让他摸清自卫队情况的任务以后,杜立林想,这可是一桩美差,如果能搞到自卫队的情况,一定会得到长田敏江的赏赐。“肥水不流外人田”,于是他把这桩美差交给了他的妹夫宫开顺。宫开顺则又找到一个熟悉自卫队情况的人,搞到了“汶上县人民抗日自卫队”的有关情况。

“宫的,你的说说,自卫队的什么情况的干活?”长田敏江让宫开顺快快报告他所搞到的自卫队的情况。

于是,宫开顺把他搞到的自卫队的人员、枪支、领头人的情况,向长田敏江详细进行了报告。最后特别提到二个主要的领头人刘启星和陈宇恒,一个是清华大学的毕业生,一个是北京大学的毕业生。

“嗨,我以为敢和皇军作对的,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原来是秀才造反!乌合之众而已!太君不用担心!”不等宫开顺报告完,杜立林就不屑一顾地说。

听完宫开顺的报告,长田敏江心头却掠过一丝使人不易觉察的惊恐。作为从日本陆军军官学校出来的学生,他深知知识的力量。如果真是一群散兵游勇或无知的草民,那倒好对付,可现在和皇军作对的,却是一群掌握了人类科学知识的人群。特别是他们的头人,又是中国高等学府培养出来的高级知识分子。由这样的一群人组成的队伍一旦成了气候,对大日本皇军来说那将是后患无穷!因此,必须在他们刚刚诞生乳臭未干之时,就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襁褓中。于是他便顺着杜立林的话,强装镇静地说:“对!对!乌合之众!乌合之众!”

接着,长田敏江又十分严肃地对杜立林说:“杜的,我命令你尽快搞准自卫队活动的地方,报告给我,然后将他们一举歼灭!”

“是!”杜立林回答。

“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宫开顺主动向长田敏江和杜立林请求。

“你?”长田敏江看了看宫开顺,忽然想到派往草桥驻守的带队人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此人不正合适嘛!于是长田敏江便对宫开顺说:“你的这次搞来情报,功劳大大的。本人为了奖励你对大日本皇军的忠诚,决定另交给你一项光荣的任务,你的愿意?”

宫开顺听长田敏江说为了奖励他而交给他一项光荣任务,心想:“这个差使肯定孬不了!”于是他急忙说:“愿意!愿意!为了皇军,小人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长田敏江:“好!我现在正式派你带着你的部下到草桥头驻防,为大日本皇军北进把守好这南北交通要道!”

听长田敏江一说,宫开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原以为长田敏江会派给他一个有好处的肥差,没想到却叫他去草桥把守桥头。这草桥虽然离县城不过十里,但要吃喝嫖赌吸,哪有在县城方便!他本想说“不去!”可一则,自己刚夸下海口,愿为皇军肝脑涂地;二则,他知道和长田敏江没有价钱可讲!长田敏江让你干的事你不干,他手中的指挥刀可以随时让你的脑袋搬家!于是宫开顺只得强装笑脸说:“谢谢太君对我的信任,小人即刻便带人前往。”

“好啦,你们各自下去准备吧!”长田敏江一摆手,杜立林和宫开顺相继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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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上一个服务区出来,开了不到五十公里,雷融又打了一把方向盘,让车驶进下一个服务区。紧挨着服务区指示标牌的,是一个里程标牌,一溜地名的最下方,便是他们县城,已不到二百公里。在上一个服务区,他已经方便过,也给保温杯里注满了热水,还把座椅的靠背放倒,稍微眯了一小会儿。按说没什么事情可做,他只是有些懈怠——那种面对一桩不得不做的事情时产生的虚弱。车子刚驶上高速公路时,延慧打来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到家?按正常的行驶速度,下午四点钟就应该能到,但他迟疑了一下,说下午五六点吧。延慧说,那正好,你直接去学校把小樱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