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郎在赤诚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正有些无聊呢。单良来了,他对顾郎说:“木鱼,贺思和住院了。”顾郎问:“什么病?”单良说:“年纪大了,忧思过度,自然就生病了。”顾郎长出一口气,说:“二哥,我该出去了……”单良拍拍她的头,说:“去吧。二哥在呢。”顾郎顺势抱住他,说:“二哥,真累啊。”单良回抱住她,说:“都会过去的。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累了就回来,二哥永远在这里。”顾郎模糊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顾郎正准备去医院呢,钟儇打来电话。她接到电话,轻轻喊道:“师父……”声音有些哽咽,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遇到了爹妈。钟儇道:“小鱼儿,从我让你去京都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你总要长大,师父不能永远把你藏在家里。师兄弟们爱护你,你也要早点长大,有些事情只有经历了,你才能更懂得珍惜。你要在享受他们的关爱的同时,学会爱护他们。这样才是我钟儇的弟子,才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小鱼儿。如今,你面对顾家、贺家这样的亲人,也许会茫然,也许会欣喜,更可能受委屈,心里苦。可是,小鱼儿,你要遵从自己的心做事,不必太为难自己。一切顺其自然吧。”顾郎听了师父的话,心里平静不少,说:“师父,我知道了。可能,我得回顾家了。以后,行事更不方便了。我会好好面对的。那件事情,我会继续查的。您不必担心。”钟儇道:“嗯。我听说贺思和生病了,你去看看他吧。”顾郎道:“我正要去呢。”
钟儇挂了电话,顾郎就与海山一起到医院去看贺思和了。
贺思和是被往事纠缠住了,思虑过重,才会住院的。顾郎到的时候,他正在床上躺着发呆。顾郎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坐在床边,没有说话。贺思和发了一会呆,回过神的时候,看到顾郎坐在床边,他激动的坐起身,拉着她的手,说:“孩子,孩子,你来了!”顾郎任他抓着自己的手,只轻轻说道:“爷爷,我来了。”贺思和激动说:“哎!你叫我爷爷,你叫我爷爷。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肯认我了呢。”顾郎拍着他的背,轻轻说道:“你是我爷爷,我怎么会不认你呢。”贺思和说:“外公说过会给你撑腰,可是,那天,却没有相信你。你应该怪我。你,你回来吧……”
顾郎道:“那种情况下,您又不知道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您是我外公,我怎么会怪你呢?您放宽心,好好养养身子,才是最要紧的。”贺思和说:“那,那你会回来吗?外公想你想了几十年,终于找到了。你总不能老住在外面吧?外公老了,再也等不起了。”顾郎道:“外公,我知道您的心意。您总想着家里好,能给我更好的生活。我这么多年在外长大,或许吃了点苦,可是,我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自由闲适,无牵无挂的。”贺思和说:“那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为什么不认我?”顾郎沉吟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生父是顾泽凯,其他的,我师父也不清楚。另外,我想着,只要大家都活着就好,认不认无所谓。”贺思和老泪纵横,他抓着顾郎的手,说:“孩子,孩子……”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只是重复着‘孩子’。
其实,顾郎进来没多久,顾建国就来了。他在走廊里看到海山,点头致意,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话。当他听到顾郎说‘只要大家都活着就好,认不认无所谓’的时候,心酸不已。堂堂顾家嫡女,本该享尽父母恩宠的娇娇女,却说出这种历经沧桑的话,让他顾建国无地自容。他很想说:“认不认,很有所谓。我顾建国的孙女,怎么能流落在外,靠欢场跳舞为生呢?”其实,顾郎在不夜城跳舞只是打发时间罢了,众人不了解情况,就误以为她是为了谋生。
顾建国推门而入,直接说道:“不。你得回家。我顾建国的孙女,怎么能在外面任人欺侮呢!”他说的理所当然,不是在询问意见,而是一贯的肯定加命令。贺清兰却插话说:“作为你的母亲,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呢?”说完,像慈母遇娇儿一般,哭了起来。顾郎淡淡地看看众人,大家都没有特别的表情,顾郎也就淡淡地说:“我已经23岁了,不需要父母抚育才能活命。况且,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我是顾家的女儿了吗?我姓顾,这就好了。何必在乎那么多呢?闹得太大,不好。”顾城道:“爷爷,她喜欢那样,就随她吧。”他真的疑惑了,明明是自己的同胞妹妹,贺清兰说是她母亲,众人都不反对,虽然这是外公与爷爷商议好的,可是,看着她不愿意的样子,顾城心软了。他无法对着她说谎话,不愿意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是以,他一反常态的说了与祖父意见相左的话。顾郎看看他,没有说话。顾泽凯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爸爸,您还是先养好身体,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贺思和本就愧对顾郎,如今,明知道贺清兰不是她的生母,却不说,更是愧疚的很。他躺下去,说:“嗯。你以后常来看我就好了。回不回来的不要紧。外公早就给你把房间准备好了。就住在小白旁边,他每天都兴奋的跟什么似的,遇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要给你买一份带回来,只盼着你回家的时候会喜欢。”顾郎想起贺小白,微微一笑,说:“小白哥哥赤子之心,买的定是我喜欢的。不看,我也知道,他总是想着我的。”
此事不了了之,顾郎看到顾池没来,猜想,他可能是介意求婚闹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