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种嘲笑的语气,让晗秋听的心里作呕,沈淑琴又加重了手劲儿,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咂了咂嘴,“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你才有转还的余地。她韩芷柔有陆黎钰的爱慕,有霆峥的怜惜。”
沈淑琴顿了顿,悠悠的带着奚落的味道,“可你什么都没有。你惟一的筹码,就是你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这神似她的外貌,所以你必须忍。对待仇人你必须要带着笑,对待旁人你必须要大度,等她彻底对你没了戒备,你就把她狠狠的摔下来。”晗秋听完,恶毒的瞪了瞪眼睛,将今天所受的耻辱都算到了芷柔的身上。
第二天小野街头受了伏击的消息登上了报纸,卖报的报童走街串巷的拿着报纸卖力的吆喝起来,“号外号外,自日本人宴会上死了自家人后,小野横尸街头,风水轮流转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哟!”
霆铮在一旁喝着咖啡听着小报童朗朗上口的吆喝着扬了扬手向他要了一份报纸,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小野是被一枪毙命的死在了路边,而这利落的手法除了沈淑琴恐怕再没有第二个,就这做起事情来什么都不管不顾雷厉风行的样子倒也像是她沈淑琴的作风。
霆铮大快人心的笑了笑,之前还在烦恼怎么处理小野如今到是为他剩了一桩麻烦。紧接着他凌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心中又燃起了一桩麻烦事儿,既然他知道沈淑琴没有死,恐怕他要好好的想一想,应该怎么布局引沈淑琴出来,敌在明我在暗,若揪不出她来恐怕因为没有他的控制而让芷柔又惹了麻烦上身。
也是在今天,芷柔坐着陆家的车从陆家的药房回来。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这些天总是忧心忡忡的,经常感觉干什么事都力不从心甚是乏力。每一晚她都会被心中的挣扎弄得寝不安席,头脑总是昏沉沉的疼,头皮也是生生的发麻,胳膊肘撑在玻璃前闭着眼按着发疼的脑袋。
而就在一旁小胡同里的晗秋长长的吁了口气,眼睛中也闪烁出了畏惧的光芒,沈淑琴拿枪抵着她的腰肢,“你要不去,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晗秋柳叶细眉一拧似晕开的泼墨画。皱了皱眉头,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手一攥,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的紧张,成败在此一举了。
晗秋做好了打算,猛然间从小胡同里冲了出来。陆家的司机车前猛地窜出了一个人,手足无措的突然一脚的踩到了刹车上,急速的刹车排出了浓重的尾气,黑色的尾气从后面冒着烟,似是要报废了一样,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力使芷柔的身体向前一橦,抓着左右的扶手,探头问着车前的司机,“怎么了?”
“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一上来就往我们的车上撞。”司机正说着,外面乌压压的来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车外的晗秋恶狠狠地瞪着把她围住的大汉,倒真有几分坚贞不屈视死如归的感觉,拿着刀子挥舞着,“你们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这就死给你们看!”说完拿着刀就要抹脖子。
芷柔手疾眼快的推开了车门,疾步的走到了晗秋身边,一手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腕,晗秋只觉得的手腕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麻痹着她的神经,手中的刀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年纪轻轻地小姑娘怎么想着寻死呢!”
晗秋听完眼睛溜溜的转了起来,眼眶被水雾包围,清澈的眼睛似镜子一般,“母亲生前生了场大病,我找他们借了些钱,可利滚利的,我竟没有能力还给他们,他们便日日到我的家里闹,母亲本就病着,这日日闹竟是让她断了气。”晗秋摊了摊手,吸了吸鼻子,像极了那马路上为生计而乞讨的乞丐,“我现在也没钱,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芷柔看晗秋甚是可怜,从手腕上褪下了一个玉镯,这是霆铮为了讨好她送给她的,既然没有心意她还留着做什么呢?霆铮向来出手阔气,这一个玉镯恐怕也是价值不菲,救救有难处的人也未尝不好,“这够不够!”中间一个留着寸头的大汉接过了玉镯,用手掂了掂,眼中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这小婊子今天可算是遇到贵人了!”说完就带着人离开.
芷柔拉起晗秋问道:“你还有亲人吗?”晗秋无助的低下了头,缓缓的动了动脖颈,芷柔看到孤苦无依的晗秋,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她如落花般飘零,举目四望似乎无她的方寸容身之地。就在那一刻她遇到了霆铮,他高大威猛,冷峻帅气,就如九重琼宫中的天神,他救了她,带她从黑暗走到了光明,她以为他就是她全部的天地。却不想他又将她从光明带到了一方的万劫不复,她想要挣脱,可她却再也逃不开,躲不掉。那怕不能开花结果,她也只愿为他走向一往无际的黑暗……
想到这儿眼眶中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整个人将这份情绪死死的抑制住,指腹揉了揉微湿的眼角,笑了笑梳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我身边正好缺个人伺候,你愿不愿意跟在我身边?”晗秋那埋在阴影里的笑分外的狰狞,赶忙跪下,“小姐是我的再生父母,伺候小姐一辈子我都愿意。”
芷柔带着晗秋上了车,而那几个大汉围了过来将芷柔刚刚给的玉镯交给了沈淑琴。沈淑琴扬了扬让那几个大汉撤了下去。
沈淑琴接过玉镯一看,这是霆铮当初当着她的面儿买的,他还问这个玉镯好不好看,她以为那是霆铮特意为她买的,想看她心情不好时送给她的。她还记的当时的她脸色害羞的羞红了脸,点了头说,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玉镯。现在想来原来自己挑的玉镯不过是他送给别人用的。嘴角淡淡的苦笑了起来,她可真是自作多情的可以。
沈淑琴的心中越想越气,猛地将手上的玉镯扔到了地上,看着摔得粉碎的镯子,她眼中向是入了魔障的笑起来,喃喃自语道:“呵呵,玉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韩芷柔我要让你摔得粉碎!”她皱了皱眉头眼中恨意满满,咬着牙一字一顿,“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芷柔带着晗秋回到了陆家刚一进大门只见陆夫人正沉着一张脸,脸色铁青的甚是难看。刚一脚迈进门槛,只见陆夫人“啪”的一下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茶渍溅到了她那布满皱纹的手上,下人递了帕子,陆夫人擦了擦手。拉长了声音不耐的问道:“知道你晚来了十分钟吗?”
“伯母,路上有事耽搁了。”芷柔刚说完,两个家丁按着芷柔的肩死死的压着她要迫使她下跪。芷柔咬着牙皱着眉怎么也不愿意下跪,陆母一拍桌子,昂了昂头,两个家丁点了点头,一脚就踢到芷柔的腿上,重重的一脚,芷柔只觉腿骨都要被踢断了,因为一时之间承受不住巨大的外力,芷柔猛地跪倒了地上,陆母背着手走到了芷柔的身边,“有什么事能大的过陆家的事!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陆家的家规岂不形同虚设了!”
紧接着又进来了两个家丁,拿着鞭子就抽到了芷柔的背上,凌厉的鞭子精准的抽了上去,清晰的鞭声刺耳的在耳边响起。听着这声音,晗秋心里不知有多解气,但为了能让芷柔狠狠的摔下来,她又必须假惺惺的做出一种担心她的样子。
晗秋冲了出来,护住了芷柔,狠厉的鞭子抽到了她的背上,晗秋只觉得背上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疼完之后是慢慢的皮开肉绽,“夫人,小姐是为了我才晚回来的,您要打,打我,不要打小姐。”她虽嘴上这么说,但她的心里却一直在咒骂,再重一点,再久一点,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陆夫人扬了扬手,涂着寇丹的指甲捏起晗秋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的端详着,柔美的瓜子脸似曼珠沙华美艳的不可方物,眉眼向上狭长的翘着,带着媚人惑主的狐媚之像,乍一看竟还与她身前的芷柔有些相像,芷柔似玫瑰般艳丽,但却带着一点孤清的感觉,而晗秋却似妖娆的曼珠沙华透着魅惑。
陆夫人松了手指,用手上的绢帕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不由得酝酿着一件事,如果让这个晗秋进了陆家,就凭她着媚人的样子,是不是就能让她这儿子对这祸水厌倦了呢?如果不是凭她韩芷柔有几分姿色,她那向来孝顺的儿子怎会绊倒在温柔乡里呢!
“好,今天看在你为我陆家积了德的份上先饶了你!”陆母拉起晗秋,啧啧的赞道:“这姑娘长得可真是标准呢!”
陆少刚从外面赶了回来,见到了跪在地上的芷柔,怒极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喉结动了动,脸上闪现出不满之色。若非她不是自己的母亲,他又怎会让芷柔受此屈辱,她的芷柔就应让她好好地疼着。
陆少握住芷柔的手拉着她站了起来,芷柔按着背缓缓的站起身靠在陆少的身侧,背上是有一阵没一阵的火辣辣的疼只让她觉的后背都要裂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