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门上任的第一天,千妤就在户部官员中一眼看到谢行梓,可是他却不如在皇城之外那般热情了,只是远远的对着她露齿淡笑,千妤心中奇怪,户部的官员会议散去后,她特地抓住谢行梓问个究竟。
谢行梓去怏怏一笑:“我当时哪知道你是我们将是我户部的顶头上司,如果早就道,我才不会主动和你攀话,要不一个不小心,弄不好你还以我是个拍马溜须的马屁精,那我还不名声尽毁!”
千妤一愣之下,随即大笑,这个谢行梓还倒真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直爽的热心人。
此后千妤从官员的考绩之上得知,这个谢行梓倒真是一个实干之人,也极有才华,只因资历尚浅,所以才屈居于副职之位,从以往的评绩来看,千妤想这样的人才定是有提拔的一天,若有朝一日自己走的一天,现任的职位必是非他非属的,也许皇上也是有所考虑,也和安排自己做户部的尚书,若如自己做的再是不济,好歹也有一个谢行梓能够顶住,不过现在自己倒是可以偷一些懒,也算是让他早日熟悉业务,她暗自偷笑算计着。
从那日之,千妤倒是和谢行梓不仅成了工作上的好伙伴,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初入朝廷,虽然凤于家曾在其中枝根庞大,但经上次谋乱事件后,在利益当道的权利争斗中,所有的人都因怕受到连累,而决然的选择了明择保身,而冷眼相对,根枝已然清除,虽最终凤于家谋乱的罪名澄清,但始终是元气大伤,从前设下的根基全都散了,有些人甚至因为以往的关系而对她心存介蒂,而不愿与她接近,在朝廷中千妤变得有些孤立了,不过这一切在千妤的眼中却不在意,本来也就不想参与到朝廷中的争权夺利之中,没了了这相营营济济,除了日常处理事务,很大一部分都交给谢行梓处理,除了一些重大的事件外,谢行梓无法做主,会找她商量外,她也算是十分的清闲了。其实当官也并不是十分的难嘛。
虽然如此,但户部始终是朝中十分重要的部门,掌管着天下财政的支出,所以巴结之人也不在少数。
除了刚上任的那几天还算清静外,可是才没有几天纷纷扰扰的事情就接枞而来。
凤于家中,珑儿依旧忙于准备她的大婚之喜,愁容已在她的脸上散去,苍白的脸已被淡淡的红晕所代替,看着她,一切终是值得的。
难得一日清闲,阳光正好,千妤与凤于銮皆陪着珑儿,在花园中温习宫中所来的嬷嬷讲教宫中的礼仪,这已是珑儿每日必上课程,规矩之多,几乎让的千妤匝舌,私下曾对珑儿说:“好家伙,在宫中要讲究那么多的规矩,那还中累死人了,要是我,我早拿了一根白绫吊死得了!”
珑儿笑而不语,许久才道:“心中有个希望的时候,做再多的事情也不会累!”
凤于銮更是怅然叹道:“宫中的女人岂是好做的?”
千妤岂会不知他是说与妹妹所听,心中依旧不放弃让珑儿与他远走于此,隐姓埋名之愿,只是珑儿听不进去,笑着看手中的宫规。
看着她的笑容,千妤暗自祈祷墨踌能应她所求真心待她。
才在想着,凤于家的待从就拿着一张贴子前来,说是工部尚收宴请朝中大臣,算是为凤于大人接风,请于晚间于莲烟雅叙赴宴!
千妤拿着请贴皱眉:“这个工部了尚书我并不认识,他为什么好好的为我设宴接风?”
凤于銮这种事可就见多了,就算听得也都耳朵长起了茧子,他淡而笑:“傻丫头,你这都不知道,工部是专门负责工程营造,屯田水利的,虽说你们官职同等,但是每一件工事皆有朝廷拔款,但是上头的人说,下头的人做,你是户部尚书,管理财政,只要心中有一个不乐意,手慢点动,事慢点做,光是拖上一段时间,就够他们受的了,为了办好差事,那还不得把关系搞好!”
千妤努了努嘴,原来是这样,这种事情在哪个时代都有,可是她却极不愿参加,她苦着脸说道:“那我能不能不去呀?”
凤于珑儿笑着道:“若是换做父亲从前,那可是可以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是你才新官上任,凤于家现在在朝廷中也没有那么大的势力,你如果摆出这么大的架子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其中之意千妤怎会不明白,现在凤于家的势力已不如从前,虽是无意在官场中争压些什么,可是终是得为凤于珑儿考虑一下,看着他们两人的注视,她甩着手中讨厌的请贴,无奈的叹着气:“那就是得去了!”
宴会设在京师中最有名的“莲烟雅叙”,上一次去时是为了凤于家的案子,尚是平民百姓,可是这一次去,却是上宾,这前后的差别还真是挺大的。
能到莲烟雅叙之人,都是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一直以为只有工部的人,想不到饭局之中还有许多朝廷的其大臣,千妤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户部的职位真是一个肥差,虽然库房里的银俩成山,但是每一笔都有记录,不能动上一分一文,可是巴结她的人竟不在少数。看到她到来,一个个的脸上都扬起了笑容,与朝堂上的冷漠大不相同。
千妤暗笑在朝堂之上互相都不说话,就算说话也是淡淡点头,说的也只是公事,怎会像是在宴场之上喜笑相迎,这也许就是生存之道吧,在朝堂之上谁敢当着皇上的面结堂营私,互相勾结,传闻中的官官相互还是真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