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没什么好说的,我根本没问,我不想卷入这趟争斗。”我不紧不慢的说。
“原来真被魏王给说中了。”二哥突然冷笑一声,让我毛骨悚然。
“什么?”
“魏王说你和别的女子不同,不会帮我们的,我不信,没想到结果竟真是如此。”二哥顿了顿,接着愤愤的说:“现在魏王最受宠爱,承继大位是早晚的事,你跟了他荣华富贵就享用不尽,你为什么如此固执?”
“二哥,你把我看的太扁了。”我心想,二哥,你压错宝了,我从来没想过跟着魏王作李泰的妃子,即使他最终能登上帝位。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转身要走,我忽然想起无功不受禄,急忙拿着快雪时晴帖追了上去。
“魏王让我告诉你,不管你的态度如何,他都心甘情愿的把这个送给你。”二哥又把它塞回到我手里,无奈的摇摇头。
“这……”
我回到屋里,目光一直没能移开,不相信这么珍贵的帖子居然在我手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收下李泰这份礼物,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我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背后,口不对心的应付着。
“没什么?没什么干嘛把手放后面?”他走近了一步,我只好往后退。
“给我看看。”他突然上前掰开了我的手,我死死的抓住,他不容置疑的眼光在我脸上掠过,我只好悻悻的放开手。
“原来是快雪时晴帖,怪不得李泰向父皇要这个,原来是给你。”他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讽刺道:“是呀,魏王如今如日中天,你的确找到一棵大树了。”
显然他是误会了,我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是我越想解释,越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
“我……”我突然觉得心中有石头堵住似得的,是呀,我能说什么呢?我能有什么立场呢。
“你和李泰很熟吗?”他的眼神突然冷的吓人。
“如果殿下认为我是攀龙附凤之徒,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信不信由你。”我气不打一处来,不知为何,见他如此想我,我竟这么生气。
他一怔,转过头去看着别处,我也默默坐着,时间瞬间凝固了,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没好气的问:
“吴王殿下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这儿?”
“今天是太子的生辰,我想让你和我一块去东宫。”
“不去,没兴趣,再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可以不听,不过我会在这里等着直到你听为止。”他连一丝考虑的余地都没给我留,说罢就静静的看着我,目光淡定,我向来知道他说到做到,我咬咬牙,也罢,不就是去吃顿饭吗,还怕他吃了我不成?
到了东宫,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错误,这不只是一顿饭那么简单,现在正值太子之争的关键时刻,来东宫贺喜显然是种态度,魏王党自然不会来,而这些皇子中,除了李泰也差不多都到齐了,所以人声鼎沸,颇为嘈杂。
“臣李恪参见太子殿下。”李恪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我看他虽然在行礼,却始终直着身子,视线也没落下。
“免礼。”李承乾甚为慵懒,有气无力的道。
“臣女房遗墨参见太子殿下。”我也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正想起身,忽然对上李贞的目光。
“都免了吧。”
“墨儿,你怎么……,怎么和三哥一起?”他吃惊的问。
“我现在只是暂住在吴王府……”说着看了李恪一眼,见他不可置否,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你……,你放开我……”我追出去看,只见一位贵公子正和一位少女拉拉扯扯,那位少女水晶般的黑眸里全是惊怕之色,双手奋力挣扎着。
“这是谁家的女子?”太子向旁边的侍从问道。
“回殿下,小的也不知道,大概是哪个府里的丫鬟吧。”他们越闹越凶,众人一时议论纷纷,可是谁都没上前阻止。
“太不像话了。”我气的直跺脚,这青天白日的,竟有人敢调戏良家妇女,正想向前阻止,胳膊却被人紧紧的拉住,竟然是李恪。
“看看再说。”他伏在我耳边低语,接着对李愔使了个眼色,这一幕正好被我看见。
“慢着!你放开他!”李愔突然走到那位贵公子身边,大喝道。
“你是谁?凭什么要我放开他?”贵公子态度极为傲慢。
“就你这个俗物,还敢给我争?这么个美人也该我享用啊。”我以为李愔是想救她,没想到他竟然添油加醋。
“你说什么!”贵公子一声大吼,揪住了李愔的衣领。
“我说你是个俗物!不配享有这个美人。”李愔用力把他的手拿开,嬉皮笑脸的说,还一边说一边把那女子拉到自己身边,顺便一亲芳泽。
“你……”这时那个公子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咆哮着向李愔冲来,使劲的把那女子拽住,李愔当然不甘示弱,二人就这样拉着,忽然,哧的一声,女子翠绿色的袖子被扯了下来,露出藕般的玉臂,上面还有红红的一块,好像是胎记。
“嘘。”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少女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急忙用手捂住胳膊就要走,而那位公子也目瞪口呆,李愔耸耸肩,似乎很失望:“唉,看来今天我是没这个口福喽。”说罢也转身离开。
“等等!”就在我们以为这场闹剧要结束的时候,李承乾突然扑了过去,拉住那位女子不放。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
“你和称心什么关系!”
李承乾发疯般摇晃着她的肩膀,她只是瑟瑟发抖,两只眼睛无助的盯着李承乾,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殿……下,奴……婢,奴婢叫如意。”
“太子哥哥,别着急,慢慢问,免得吓着她。”李治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稚嫩。
“你和称心到底是什么关系?”李承乾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但还是很激动。
“奴婢是称心的姐姐。”那位女子低下了头,小声的说。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此话一出,不止李承乾,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奴婢是称心的姐姐。”她又重复了一次,李承乾听罢此语,马上瘫倒在地上,自言自语的说:“称心说她同胞姐姐胳膊上有块蝶形的胎记,称心,如意,你竟真是他的姐姐。”
“太子殿下,你要为称心做主呀。”那位女子突然朝李承乾扑通一跪,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承乾一愣。
“殿下,称心死的好冤枉呀,要不是遭奸人所害,称心还好好的陪在殿下身边。”她边说边流泪,李承乾可能是想起了过去称心在的日子,眼睛也有些湿润,他扶起那个女子,安慰道:“你慢慢说,不管是谁,我一定要为称心报仇!”他一脸恨意。
“奴婢,奴婢不敢说,他和殿下是一……”她边说边怯怯的看着众人,最终还是没敢说出来。
“是他!好啊,你给我等着!”不知道李承乾是不是已经想起了谁,眼里溢满了凶光,接着又对众人嚷道:“你们全给我下去!谁也不许进来!”。
所有人就这样被赶到院子里,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她说的是一什么?难道是一母所生?难道是李泰?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叫了起来:“啊……”
“你怎么了?好戏完了,还不走?”李愔好像很满意的笑笑,对我戏谑道。
我突然发现整个过程,李恪只是冷冷的看着,不发一言,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好了,我看现在离吃饭时间还早,我去拜见一下太子妃。”没想到饭没吃成,倒看了这么一出好戏,我也意兴阑珊,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东宫和皇宫只有一墙之隔,规模虽然比不过皇宫,不过也是庭院深深,我自然不敢乱跑,免得迷路,想先找个僻静的地方透透气。
“哎呀,谁呀,这么冒失。”就在我拐过一个角门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里面疾步而出,没想到他的劲儿那么大,一下子把我撞在地上,我的腿都快被他撞瘸了。
“小姐,你没事吧。”那人见状,急忙来扶我,我低头蹙眉,顾不得理会他的问话,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就在我抬头的那一刹那,我惊呆了,是他!
“啊……”我忍不住惊叫出声,一身黑衣,身材魁梧,头发是褐色的,好像有些胡人的血统,这是我第四次见到他,第一次是吴王府,第二次是皇宫,第三次是御杯楼,而这一次,竟然是东宫!他到底是谁?为何和这么多人都有联系?以我在假山后听到的,他好像是李泰的人,不过他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东宫又好像和李承乾关系密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