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翼！”蓁恶作剧地喊了一声，调皮地笑着说：“不认识我了吗？”
“蓁，你今天好漂亮啊。”风翼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弯成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当然啦，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在这次的舞会上呢。”蓁微微垂下眼睛，娇羞的样子像极了一碰就会舒卷叶片的含羞草。
管弦乐团停止了演奏，接下来响起一首悠扬的钢琴曲。
“蓁，我能请你跳支舞吗？”风翼有些笨拙地伸出了手，白皙的脸涌上两团淡淡的红晕。
“好啊。”蓁腼腆地回应着。
风翼握住了蓁柔软的小手，轻轻挽着她纤细的腰肢，跟着钢琴曲的节拍踩着舞步。
“风翼，你怎么看起来有些紧张。”
“哪……哪有……”风翼转过头，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
“你看我都没有紧张呢。”蓁眯着眼睛笑道：“不过我忽然发现，风翼紧张别扭的样子其实还蛮可爱的。”
虽然事实上风翼的确是一个俊秀可爱的少年，可是被蓁这样说，还是感觉脸颊在发烫。
结果不小心踏错了一个舞步，身体轻轻晃了一下。
“风翼，要认真哦。”蓁看似严厉地说。
“我还不是因为和蓁说话才分神的。”风翼无辜地辩解。
两个人跟随着舞步缓缓转动着圈子，空气里弥漫着飘渺的香水味道，和礼堂里的花香混合在一起，充盈在每一寸空气，闻上去馥郁而芬芳。
在这样香气缭绕的氛围里，大厅中几十对男生女生一时摆出矩形阵列，一时散开为圆形，黑色的男生在外圈，里圈是白裙的女生们。
在和周围的同学们交错而过的一瞬间，风翼看到静香正在和二年级的级草学长翩翩起舞，看到风翼时，静香还不忘冲他眨一下眼。
他还看到史河原挽着隔壁班班花的手，跳得忘我而陶醉。
透过绚烂的灯光，风翼看到谷美月居然将头轻轻靠在了徐少游的肩膀上，而那边霍智彦对这他的舞伴苗咪咪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
“风翼，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啊……”风翼说：“我只是在比较我们跳得好不好。”
“当然我们才是跳得最棒的。”蓁握住风翼的手，旋身转了一圈，宛如一只娇小的白色蝴蝶绕着花朵采撷着花蜜。
“嗯，在我的眼睛里，蓁跳得最棒了。”风翼此刻只是神色专注地看着蓁，将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收入眼底。
紧扣的十指间，似有一个看不见的圆圈套住了两人。灯火辉煌而圣洁，似有玫瑰的芬芳在裙裾间绽放。
眼前的蓁，就像一个梦幻般的精灵，仿佛只要轻轻吹一口气，她就会消失不见。
“风翼，我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蓁的嘴角噙了一丝透明的微笑。
“怎么会，我们可是真的在跳舞啊。”
“不过一想到自己能和风翼跳舞，还是觉得像在梦里。可能这是我一直期待的时刻吧，所以当身处其中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一丝不真实。”
“蓁，你今天说的话好奇怪。”
“啊，是吗，可能是我太高兴了吧，就语无伦次了。”蓁缓缓跟随着节拍，轻声说：“是卡农，多么好听的曲子啊，就算听一千次一万次，还是会觉得很好听。”
“风翼。”蓁轻轻唤了一声。
“嗯？”
“我会永远记着今天这个夜晚的，和风翼一起跳舞，是我最快乐的回忆了。”
“我也是。”
两个人典雅自如地起伏旋转着，相互的配合得天衣无缝，十指交扣之见，无限的暖意奔腾着扩散到了心底最深处。
“蓁，我想说……”风翼认真地看着蓁，“我……”
就在这时，高亢的钢琴尾音响起，风翼的话就淹没在琴声里。
蓁只是看到风翼红润的嘴唇微微动了两下，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当卡农的曲子弹到最后一个小节时，最后的一个和弦与前面的曲调融合在一起。
曲终的余音里，蓁也圆满地完成了最后的一个动作，她如同一只洁白的天鹅，以一个凝固般的优美姿态躺在风翼的臂弯里。
她雪白的双颊上染了一层娇红色，也许是跳得太快的缘故，她还在微微喘息着。
风翼伸手将蓁轻轻拉起来，笑着说：“蓁，你很累吗？”
“有一点。”蓁用白色的手套抹了一下额头，“哇，刚才跳得太快了，现在有点热了。风翼，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嗯。”风翼目送着蓁穿过人群、走出了礼堂。
“嘿，风翼，你刚才跳得太棒了！”俊伊绕过人群快步走了过来。
“我也没想到，今天风翼似乎发挥得特别好呢。”雪茉笑吟吟地看着风翼，“我看你和百里同学配合得相当默契呢。”
“你们跳得也不错啊。”风翼走到旁边拿了一杯饮料，喝了一口，小声说：“看到包子哥和苗咪咪了吗，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
“看来雪茉没有选错人。”俊伊很是钦佩地看着雪茉。
这时钱小罗抱着他的相机跑了过来，“风翼，看看我拍的照片吧。刚才你们跳舞跳得太棒了，看看这张。”
“小罗，这些照片可以拷给我吗？”看着相机里自己和蓁的照片，风翼的嘴角慢慢勾勒起一个微笑，眼睛里泛着奇异的光彩。
“当然可以啦，这些照片本来就是给风翼拍的。”钱小罗献宝一般高高举起相机，“我还是第一次拍出这么满意的照片呢！照片上的风翼和那个女生，简直太完美了。”
“谢谢你。”
风翼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蓁已经离开十多分钟了，他打算去找蓁，和她一起去外面透透气。
“我出去一下，下一首曲子就要开始了，你们好好准备吧。”
风翼一个人快步走出了礼堂，看到他莫名其妙高兴的样子，俊伊和雪茉偷偷议论起来。
所有同学们都沉浸在舞会里，走廊上除了风翼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也许蓁觉得礼堂的人太多了，想出去透透气吧。”这样想着，风翼向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咦……那里是……
走廊尽头就是盥洗室，可是风翼却在拐角处发现了一片衣角，淡棕色的格子布料看上去特别眼熟。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风翼快步走了过去，然后他看到了倒在地面上的那个人。
——居然是蓁！
她已经换下了白色的雪纺裙礼服，此刻身上穿着那件白色套衫毛衣和吊带的连衣裙，棕色的花格子披肩凌乱地覆盖着她娇弱的身体。
她的身旁，一个药瓶倒在地上，洒出许多药片。
“蓁！”风翼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一下，快步走过去把蓁抱在怀里，大声喊：“蓁，你怎么了，快醒醒！”
可是无论风翼怎样呼喊，蓁依然紧闭着双眼。
在一瞬间，风翼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她会这样一直沉睡下去，永远都不会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