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两个高中生在滑坡泥石流的痕迹中找到古墓,难度系数相当于登天。
小黑是辟邪神禽,却不是狗鼻子,隔着十几米的土,别说是古墓,新鲜的死人也闻不出来。
乘兴而来,败兴而去,这是难免的。不知道方铭想做什么的平溪,只把方铭的行为当作是吃饱了撑的,从来不和自己为难的方铭,过不了几天,就把此事扔到了九霄云外。
垂着柳枝的河畔已经成了方铭和平溪的活动聚集地。河水淘净的沙滩,在树荫下最适合舒服的躺着做点白日梦。
平溪此人渊博的可怕。在方铭的印象里,平溪是他认识的对国学最最熟稔的人--南八不是人,所以除外。以前只以为他是附庸风雅的吹吹竹箫,现在不是了,先贤经典,说起来,都能讲的头头是道,有些东西,南八都听得摇头晃脑的。
不用说,如果南八能站在方铭和平溪的眼前,只怕平溪就彻底成了人家的真传弟子,方铭,大概是正眼都不会看上一看吧!
方铭不刻意去学,但是骨子里对中华历史的热爱,却让他缓缓的吸纳着从平溪那里得来的知识。通过自己的嘴巴,发出南八的声音,也让他自己获益匪浅。
有时候,方铭总是浑浑噩噩的在想,平溪是把自己,还是骨子里的南八当成了好哥们儿?抛去这一层无质的魂魄,自己,还能和平溪混的这样好吗?
还有蛮牛,如果没有八叔,自己怎么会和蛮牛玩到一起?八叔的出现,改变了自己的一切。八叔说的,要做别人做不到的事,过别人一样过的日子。可是,自己再也走不会当年的路子了吧。
一杆鱼竿一只钩,一个下午钓了两斤多的小碎鱼,晚上拿鸡蛋和面裹一裹,油锅里一过就是极好的下酒菜。拌上点辣子,灌黄汤是最舒服的了。娘的,和平溪混了三个星期,被他勾引着喝起白酒来了。不知是天生酒量好,还是练内功的缘故,一斤白酒居然灌不倒了!
一旦觉得自己有了酒量,自然而然就会大喝,大喝的结果,就是你内功再高,也高不过酒精往脑子里窜。站在墙头上的方铭和平溪在比了比谁撒尿更远之后,就扶着房檐吐了起来。一边吐还一遍笑话对方出糗了。四瓶白酒两人对半分,一般人已经进医院了。
平溪昂着脑袋看缺了一大半的月亮,双手一叠就吹起了手埙。方铭看着眼前这个凭一对巴掌就能发出各种声响的男人,一惊之下,压胃底的小鱼都吐了出来。
吹的是《水调歌头》,就是“明月几时有”那一篇,歌曲演绎的时候,下半阙是起伏转折极大的,想不到这家伙这样也能驾驭的了。手埙的声音比箫的声音更悲凉一些。平溪也不知道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又不是中秋,吹什么睹物思人的曲子?
方铭侧过脸,两眼闪着狐疑的光彩,完全不像是个喝醉了酒的汉子。《水调歌头》是东坡先生思念老弟的曲子,可是后来用作情侣之间深切思念的,也不是少数。啧啧,这小子是想意中人了。
方铭忽然转过头去,脑袋看着青天,叹道:“我溪竟然想妹子了。哈哈,像我这种清心寡欲不奢求妹子的,可没你这么多花花肠子。”
平溪双手摊了下来,曲未终而音已尽,看着方铭的眼却是愣愣的出神,道:“怎么,你能听到我的心思?”
方铭把身子往下抽了抽,这样可以让自己倚着墙的时候,感觉更舒服一点。听见平溪发问,便笑道:“看着月亮吹《水调歌头》,定是想人了。”
平溪不否认,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蹲下身子,苦笑道:“是啊,想人了。”
方铭拍了拍手,道:“你看,你亲友都在这里,你要是想人,能想谁?告诉兄弟,你不知道,我很好奇的,不知什么样的美人儿,才能博取我平大才子的青眼啊!”
“知道些就好,”平溪摆了摆手,“别想太多。”
方铭笑道:“你不想说,我自然也不逼你……”
“不然嘞?”平溪黑黑的眉毛扬了一扬,“小子,你就算问,我也不会讲的。”
方铭点了点头,道:“我不傻,所以不会刨根问底。哪怕心里再痒痒,但是也不会随便打听别人隐私的。喂,平大才子,什么时候和嫂子成了,可千万记得请我啊。”
平溪点了点头,脑袋拗着看着月亮,轻轻地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