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溪眉头紧皱,看着面前的一青一白两个人。
方铭“啪嗒”一声将一枚黑子拍在金角,然后说道:“下棋,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平溪摇了摇头,道:“总感觉这两个家伙的相处模式,就和咱俩差不多。”说着话,自己也去棋子盒里摸棋子。
方铭的指间夹了一粒黑子,他抬头看着平溪,道:“哪里像,我怎么不觉得?”
平溪落子之后,笑道:“只是觉得而已,做不得真。我又没说一定便是。”
方铭将棋子劫落,笑道:“这话倒也不假。该你请了。”
平溪撇了撇嘴,道:“棋风大变,难不成这一段时间的静养,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看来,我也该受天罚静养一番。”
方铭扬了扬眉头,笑道:“你不适合这样的。你就没有瓶颈这一说,不急不缓的走着,偶尔突破桎梏,那才是你的规律。”
平溪缓缓的落了一子,道:“我倒是想有个瓶颈。说来也怪,二品上一直没有进境,可一旦突破了关头,便井喷一样的往外冒。”
方铭笑道:“开了金手指的,自然是不一样。”
平溪皱了皱眉头,道:“我如何开了金手指?”
方铭笑而不语,只是转过头来看了看草庐,道:“看,轮回镜。”
平溪愣了一愣,转过身去看着草庐中的那轮明镜,却只见上面如同放电影一般的过着画面。
平溪皱了皱眉头,却只见一家貌似极其熟悉的四合院,已经是秋风萧瑟。他认得出来,那是鱼家老胡同里的景象,可是却好像几百年不曾打扫过了一般,除了蜘蛛网与落叶,便是一溜废弃的东西。
耄耋老人坐在藤椅上,神情落寞,脸上都是痛心疾首。
那个老人,平溪认识。便是鱼家的老爷子鱼傲。自己小时候见过一面,可是画面中的,却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
白袍人清了清嗓子,道:“这是你们要对付的鱼家,画面里的场景是十年之后的模样。那时候,鱼俱君已经锒铛入狱,等待着他的是二十年的牢狱之灾。鱼家第三代小辈被整编入军,是真的当兵去了。而且,鱼朝观他们在边疆戍边。”
平溪皱了皱眉头,道:“其他人呢?”
白袍人道:“鱼家十六支,尽数瓦解,除鱼俱荪卧病在床与鱼傲独守鱼家胡同,其余不是自尽而亡,便是锒铛入狱。”
平溪点了点头,道:“都是我们现在所为之事的后果?”
白袍人笑道:“自然是你们的功劳。”
平溪齿咬下唇,道:“李家和周家呢?”
白袍人手指一晃,画面便成了一座大厦。白袍人道:“李子昂成为李家家主,同周家大公子周珊一起,断绝周、李两家同各种关系的往来,成立了这家电子商厦。除了本家的经济资本,其余的,便尽数舍弃了。”
平溪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着方铭,道:“看起来,虽说有些意外,但是总体还是计划之中的。”
方铭缓缓点了点头,道:“平家呢?”
白袍人似乎笑了一笑,道:“三家九门的所有资源,被平家所拢,整个华夏也只有平家一种声音。这就是你们开创的新秩序。”
“什么……”方铭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平溪……”他不可置信的看了平溪一眼。
白袍人笑道:“此事与平溪没有关系,与你方铭也没有关系。你们只不过制定了这个计划,但是推动它的,除了你们,还有芸芸众生。”
“可是……”方铭缓缓的坐定,“我们的计划,是平家吞噬这股力量,然后慢慢消化,公诸于众的呀。”
青袍方铭脸色隐喻的站在轮回镜的一侧,似乎不愿直面这件事情。
白袍人笑道:“这是你们不可控的。如果你想控制它,就好好的做自己。”
方铭皱紧了眉头,道:“如何才算是做好自己?”
白袍人道:“下完那盘棋。”他的手指摇摇一指,正是弈世亭的那盘棋。
青袍方铭动了动身,想说句话,却偏生忍住了。
“弈世亭,弈世亭……”方铭口中喃喃自语,“只怕我下完这盘棋,天地都换了吧。”
白袍人笑道:“你既然有觉悟,不妨就静心下棋,看看换了的天地,又是怎般情形。”
平溪皱紧了眉头,道:“这已经注定了,不能改么?”
白袍人始终在笑,只不过摇了摇头。
方铭歪了歪头,道:“如果我打倒你,你会不会改变这一切?毕竟这是你一手创造的世界。”
白袍人眉关紧锁,看了青袍方铭一眼,道:“你都同他讲了?”
青袍方铭微微摇头,道:“你记得当年的青袍人是怎么讲的么?”
“……”白袍人口中没有了话,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方铭,道:“你若有心,不妨试试。”
方铭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看着白袍人波澜不惊的面孔,道:“我晓得你是第五次元的人,也晓得你究竟有多少能量。可是我不能屈服这般安排。如此一来,岂不是与我当初的愿望违背了?”
白袍人挑了挑眉毛,道:“可是,你觉得你要做的秩序,就是自由自在,不受强行控制。然而,这是世界的秩序,就是有各种控制因素,你逃不掉,到哪里也逃不掉。”
青袍方铭咳嗽了一声,似乎白袍人在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