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眯起了眼,看着远处那个站在高速公路中央栏杆上的中年人,一个闪身就窜了出去。
这是方铭见过的第一个,能够将掌力练到这种境地的人。
他速度快,但是比不上方铭。一个将人体速度提升到极高的,终究不能和真一流高手凭借内力发挥造成的类似于“闪现”的实力相媲美。
于是他看到了方铭在车里,然后就看到了方铭在眼前。他伸手去挡,方铭的一巴掌已经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他抬腿去踢,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腿上架了一只脚。他看到了一只拳头要打自己的下巴,不等他有损反应,下巴上的剧痛就传了过来,几乎让自己晕厥。
脸上有点凉,一张面具已经出现在了方铭的手里,方铭腾空一脚,已经将他踢出十米开在,高速公路中央的护栏被撞倒了一大片。
方铭五指扣着面具的五官,随即哈哈笑道:“真的做的好逼真。只不过,现在这个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按照武侠小说的套路易容,是不是太傻了点儿?”
中年僧人从栏杆上爬了起来,他的背后已经是一片血污。他站在方铭对面十米之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道:“你师父是谁?”
方铭笑道:“我师父是鬼,你信么?”
中年僧人顿了顿气,道:“你师父究竟是谁?”
方铭摊了摊手,道:“我说了,我师父是鬼,你不信。怪我喽?”
中年僧人咳嗽了一声,道:“施主手段绝非寻常。贫僧佩服,只不过,却不知尊师是哪方高人,也好教贫僧拜见。”
方铭笑道:“我师父只有我和师弟两个第一,他护犊子护出了名头了,你确定告状好使么?”
中年僧人道:“可是禅宗传承千载的信物,就毁在了施主手里,无论如何,也要有个交待才是。”
方铭笑道:“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打架输了还要找大人?什么是信物,达摩祖师留下一块铁牌,可能什么意思都没有,倒被你们奉为珍宝了。达摩祖师面壁十年的心血呢,达摩祖师留下的五动十八掌呢,这些都该好好修行才是,可是你们却为了一块铁牌子争来争去,这种东西,倒不如不要的好。”
中年僧人苦笑道:“施主毁了争名夺利的凭证,却毁不了争名夺利的心。你能让人明白什么是对的,却不能让他们去做对的事。这样整日奔波,误人误己,有意思么?”
“所以……”方铭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你讲佛法却不遵戒律的借口?能让人明白什么是对的,这就已经很难了。我给他们指了路,该怎么走就看他们的,你还能强求什么?哪怕你觉得失望,也总比带头走岔道来的更合适。”
和尚的眉头低了下去,过了半晌却又抬起了头,道:“你毁了禅宗的信物,禅宗万千子弟,终究会和你纠缠到底,不死不休。”
方铭哼了一声,道:“若是禅宗都如此看重这个铁牌,那不妨禅宗都死干净算了。世人若都是争名逐利不死不休,那这个世道,看起来也没什么值得再进步了。”
和尚苦笑道:“施主,你这思维,颇是反人类啊。佛是众生,可众生不都是佛。你拿佛的要求来要求众生,是不是太过了?”
方铭哼道:“狮子不会考虑羚羊的感受。既然知道那是不好的,为何还要趋之若鹜,这算不算一种罪过?自来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可偏偏又来了少数服从多数的狗屁规矩,算什么,这世道终究是被多数人所掌控不成?佛家讲普度众生,来来去去,要把所有人都变成佛陀,岂不是少数影响多数?你怎么拿佛家的道理来说服我?”
和尚没有话能说了。
方铭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想改变世道,可是太慢。我只能默默的改变着身边的一个又一个的人。但愿大家能永葆初心,不为俗世所垢。”
“害群之马需要杀掉,一锅粥里的老鼠屎也应该铲除,这都是后来的补救。虽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但是不良的效果已经造成了。”
“我希望的,是能从根部,将对人有害的影响少一些,再少一些。补救会让人遗憾,毁灭罪恶于根源,才会旁人觉得舒服。”
和尚咳嗽了一声,道:“小施主有心,贫僧既感且佩。只不过,这世道远远没有小施主看的那般简单。贫僧一心许佛,若不是这世间教我迷茫,如何会进了魔障。”
方铭笑道:“禅宗讲禅定,喜欢顿悟,可是有些道理,空想是不成的,没有实践,一切的一切都是纸上谈兵。难不难,简单不简单,都应该动手做一做,或许,当你真的静下心思去做了,会简简单单,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呢?”
和尚叹了口气,道:“一朝入魔,魔恒在心。施主相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
方铭笑道:“与其说信这个,我倒是喜欢弃恶向善,一心向佛。罪恶终究是罪恶,不是单单悔过或者做善事能抵消的。罪恶不会被埋藏,正面自己的错误重新做人,永远比期盼抵消罪恶来的实在。大和尚,修禅多年,这些事还不懂么?”
和尚合十道:“施主刚柔并济,先兵后礼,果然厉害。施主的话,老僧大概是懂了。施主辛苦。”
方铭笑道:“我喜欢把人打得不得动弹,然后再和他讲道理。大和尚懂了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