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我遇上了石千金。校园的栀子花最为盛放的时候。那时候的石千金和洁白的栀子花一般,脆弱圣洁。我们算是一见钟情。校园的湖畔边。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还历历在目。她说“你就是高二班的顾右?嗬,原来是你”
一句原来是你,在我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轻易就撩动了我少年的心。从那之后,我开始关注这个女生,开始接近她。在后来,水到渠成的,我们成了彼此最为重要的部分。少年的感情纯粹而炙热。融化到对方生命里都不足惜般。
一切都完美极了。相配的身份。父母的喜欢。坚定不渝的爱情。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一个男人。直到千金忽然的离开。她给我的理由足以毁灭我的世界。她说,她怀孕了,孩子不是我的。
这种离奇狗血的剧情,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身上来。但是它就是发生了,还是出自我最信任的人嘴里。
我想任何人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都会如同我一样不敢置信。同时愤怒填满胸腔。我自认为对爱情是忠诚的,对千金更是疼爱尊重。可是为什么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我不信的追问。直到最后她的消失。
自从她走后,我开始渐渐冷静下来。我开始发掘这里面种种的疑惑。我开始满世界的寻找她。她的家人告诉我,她有可能在美国。于是,每一年我都会去美国寻找她。有时候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只希望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而我最喜欢去的,还是唐人街附近。因为我记得千金说过。她不喜欢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我猜她那样执着的人,就算出国也许也会选择相对熟悉的环境。
于是在后来,我意外却又不意外的遇见了石筱。
这是怎么样一个人呢?从那夜的乌龙相见,我本以为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或者真的像她所说失忆了。可是随着接触,我发现事实远不是如此简单。原来她的灵魂早已经不是千金的。说不出的震惊绝望。但更震惊的还是,千金居然留下了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那几年她是如何生活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到死都要隐瞒这个孩子的父亲。但直觉里。我总觉得这孩子和我有关系。直到石筱住院,我在小宝出生的医院里无意得知,当年千金产子的时候,在父亲那一栏填的名字,是自己!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早已经对这个披着千金外衣的女人有了某种情愫。只是我也不能肯定那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因为在得知千金去世的时候,我真的感觉世界崩塌了般,就算假的石千金也成了我生命里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我不想去深究自己的感情。有时候也会有种卑鄙的错觉。因为她的身体是千金的,小宝又那么喜欢她。那么这样就好,最终我们还是在一起。圆满的一家人。
我看的出来,我的借口很成功,石筱的犹豫,放弃,到最后的妥协,也正是因为这份小圆满。
不得不说,我是利用了她的善心和迷茫。但是我心中究竟对石筱有多少感情是来自千金的,其实我自己也无法判定。我知道的就是,我不能放手。无论她是不是,都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安慰。
走过那么多弯路,这点安慰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就如星星之火般照亮我悲伤的人生。我感觉到石筱的心里也有着许多的悲伤。更多的时候,我们两个像是互相舔舐伤口的相偎。直到她对左一鸣的动心。
是的。我害怕。害怕左一鸣的掠夺,更怕石筱对这份感情投入。我知道,她之所以排斥这份感情,犹豫的不敢踏出,除了对这世界茫然,还有对小宝和我的责任。但事实上,我们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惜,我还是利用了她骨子里的软弱。我成功的阻扰了她和左一鸣的婚事。也或许其实,是左一鸣自己堵住了自己的路。对于不确定的石筱来说,与其说对这个世界不报希望,还不如说是对其他人不信任。因为她奇异的经历,看起来荒唐至极。谁也不知道,这种新鲜过后会不会厌倦和把她当成神经病。
左一鸣和白雪的事情,我是听温如言说起。虽然最终石筱什么也没有和我说起。可是我感觉的到,那段时间她的心里有多么混乱悲伤。直到左一鸣出事。我才赫然发觉。原来她对他的感情,已经投入的那么深了。
不过我想这也无所谓了吧。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如果她愿意听我叫她石筱,那么我一直就叫她石筱就好。太多的感情复杂的积累,已经叫我不想去辨别的那么清楚,我只要知道,这个人是我要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