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娘一听这话,刚平复一点的怒气又升起来了,刚要动手就被关柳柳死死拉住,眼里尽是哀求和安抚。
这时候,在苏夫人身边的嬷嬷也出现了,她先是扫了屋内的人一圈,然后脸色就变了:“请少夫人随奴婢过来。”
小茹和方娘对视一眼,特别是方娘,知道自己闯祸了,马上愧疚的要跟着关柳柳,关柳柳拦不住她,也只能允许她跟着自己了。
一道院子的时候,灿儿已经跪在地上了,嬷嬷正站在哪里教训她:“没规矩的东西,主子也是你也可以对抗的吗?”
灿儿只是跪在哪里:“奴婢知错,不该毫无规矩。”
这话里话外都揪着规矩两字,分明是在嘲讽,方娘听了是又要发作,还好关柳柳及时的拉了她一把。
这个时候苏夫人也从内室不慌不乱的出来了,果然脸色暗沉,似乎关柳柳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大事一样。
关柳柳闻言马上羞愧的低头。
“我还以为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竟然不知你心里是这么不情不愿。”说完脸上都是失望,好像自己真的对关柳柳付诸多少期待一样。
关柳柳还没有说话,方娘就插话了:“夫人,我们家苏夫人可是寅时不到就起床了,奴婢可从来没有听过哪家媳妇要这么早起床的!”
“方娘。”关柳柳惊愕的看着方娘。
苏夫人的眼神果然马上沉下来,一旁的嬷嬷也是惊骇不已的模样。
“放肆!你教导的好下人啊,关柳柳!你家主子尚且不肯跟我叫唤,你哪来的胆子!”说完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几。
苏夫人又马上开口:“嬷嬷,掌嘴!”
嬷嬷在一旁马上领命的应答,跪下下座原本一脸委屈的灿儿也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关柳柳闻言马上跪了下来:“母亲,方娘是儿媳的人,是儿媳管教不力,就罚儿媳吧!”
方娘知道自己闯了祸,却不畏惧的抬起头直接迎上苏夫人的眼光:“少夫人,是奴婢一人之错,既然苏夫人非要责罚奴婢,奴婢一人承担!”
苏夫人闻言是怒极反笑:“可笑,你这贱婢是在说我蛮不讲理么?”居然敢说自己非要责罚她也无话可说,然后苏夫人又看着关柳柳:“你这好主子也会有罚,该罚的一个人都逃不掉!”
嬷嬷已经上前,狠狠在方娘的左脸扇了一耳光,关柳柳着急要上前阻拦,却是被一旁眼疾手快的灿儿拦住,只能直直的看着方娘受苦。
苏夫人看到关柳柳的痛苦,好像很是畅快:“嬷嬷,少夫人管教不力,就去祠堂忏悔,什么时候抄完孝经那就什么时候再出来!”
方娘一听也是慌了,正要为关柳柳求饶。
这时候挺着大肚子的唐依依突然笑嘻嘻的出现,先是惊讶的看了一下这混乱的场景,然后嗔怪的看着自己母亲,柔声撒娇道:“娘!你这是做什么呢?嫂嫂怎么跪在地上了。”
然后又给自己身边的桃儿使了一个眼色,桃儿马上得令将关柳柳扶起来,也是顺便将嬷嬷还欲扇巴掌的手轻轻推开。
苏夫人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的主意,脸色却是好了许多:“你呀,不好好呆在院子里养胎,出来做什么。”然后又睥睨了一下下座的关柳柳:“你嫂子是做了错事,不罚又该怎么立威。”
唐依依一听又不依不饶的扭起来,只差要在地上打滚了:“哎呀,娘,那也不能这么罚啊,那孝经是多长一本书啊!况且祠堂还阴森森的,哥哥回来知道可是要心疼的!”
苏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隐约起了疑惑,只好敛下心神,暂时放过关柳柳:“好了,既然依依为你求罪,那就去跪一晚祠堂,和祖宗好好反省反省。”
唐依依明显不满意苏夫人的责罚,还想开口就被苏夫人制止了:“好了,你也该回去好好养胎了。”
话里话外都是让唐依依别再掺和,唐依依只能对关柳柳放了一个抱歉的眼光,又对自己的母亲说:“好啦,女儿这就回去安心养胎啦。”
只是唐依依临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关柳柳一眼,心里想着,不行,母亲最近怪怪的,好像越来越不待见嫂子了,看来自己是时候通知哥哥了。
苏夫人见唐依依已经走了,脸上的神色又沉了下来,沉声告诫关柳柳:“好了,你也退下去,省的在我眼前碍眼。这次是依依替你求情,若你下次还做出以下犯上的混账事,即使是欢儿也帮不了你。”
说完就摆摆手,极其不耐烦,好像关柳柳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惹她心烦一样。
关柳柳有些委屈,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还是依言退了下去:“是,媳妇知道了。”
灿儿亦步亦趋的跟紧关柳柳,弄得小茹在一旁一脸着急却什么都不敢问,只是老老实实的替关柳柳收拾要去祠堂的衣服。
“少夫人,哪里阴森森的,晚上定是很凉,这件披风你一定要带上。”小茹一边说着一边收拾。
关柳柳点点头,然后担忧的看着脸颊微肿的方娘:“对不起啊,方娘,没能护着你。”
然后又叮嘱小茹:“我房里左边抽屉又上好的膏药,你记得帮方娘涂上了。”
小茹马上点点头,一旁的灿儿只是对他们的主仆情深嗤之以鼻,果然是下贱人当上的主子,一点儿主子的威严都没有,简直是失礼。
这样想着,灿儿又不耐烦的催促:“少夫人你到底好了没有,晚了夫人责罚,奴婢可担待不起。”
“你!”小茹只是生气,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骂灿儿,反而是一旁的方娘冷眼开口:“什么东西,狗仗人势!”然后又看着关柳柳:“少夫人,是我连累了你。”
“你!你敢骂我!”灿儿指着方娘,方娘却不在意的笑笑,她的年纪虽然比关柳柳大不了多少,但是在外面摆摊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也自然知道这样的人该怎么对付,况且她看这个丫头也不值得那个夫人多少的爱护。
于是又出口嘲讽:“你一个贱婢,话里话外的隔阂少夫人,少夫人怎么也是个正经主子,哪怕闹到夫人哪儿,咱们也占理。”然后又威胁到:“怎么,不知道灿儿姑娘敢不敢去夫人哪里求证一下。”
灿儿闻言果然是闭嘴了,她只是一个下人,夫人怎么会为自己出头,又不是每个人都像关柳柳这样不顾身份,只是这样一想,灿儿反倒羡慕起再关柳柳底下办事的小茹和方娘了,起码他们有主子护住。
这样,灿儿的态度也是恭敬了几分,关柳柳很快收拾好,跟着灿儿出去了,小茹好几次想要跟过去,都被关柳柳劝了回来。
少夫人说的对,如果自己跟过去,指不定又碍了夫人的眼,到时候反倒连累少夫人受罚只是她还是不满的开口:“如果少爷在家,少夫人就不用这样被欺负了。”
方娘也有同感,这几天她在小茹口中听了很多少爷的好,怎么少爷长得好看,对下人也平和,更重要的是很疼爱少夫人。
只是,少爷怎么一连几天都没有露面呢?
想到这里,方娘也直接询问:“大少爷怎么还不回来呢?”
“还不是被夫人派出去做事了,不过大少爷明晚就能赶回来了,到时候,夫人就能轻松一点了。”说完,小茹满是希冀的期待着唐奕欢的回来。
方娘听到小茹这样说,也开始期盼这位素未谋面的少爷了,他回来了,少夫人应该就不用受苦了。
关柳柳在祠堂被灿儿紧紧的盯着,只能老老实实的跪了一夜,腰酸背痛的,不是小茹和方娘搀扶自己,恐怕连院子都回不了。
小茹一脸心疼的看着关柳柳苍白的脸,一个劲的替关柳柳按压放松,关柳柳好笑的看着小茹如临大敌的脸色:“我没事,小茹。”
“还说没事呢!你看,夫人的膝盖都青了。”然后又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上面:“夫人,这淤血不散,你会更疼,奴婢现在要大力给你揉散,你要忍着点。”
关柳柳看着小茹好像哄孩子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噗嗤一笑:“好好好,小茹,我又不是纸糊的,你就用力揉吧。”
关柳柳其实一点也不怕痛,以前和小五都是山寨有名的皮猴,自己小时候爬树还生生将小腿摔骨折了,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方娘也心疼的看着关柳柳青紫的膝盖:“奴婢知道一个土方子,可以很快消肿的,奴婢待会就去买药材。”
小茹一听,连忙点头:“好好好,你待会快些去买。”然后又转头吩咐关柳柳:“夫人,你今日就能好好在床上歇着,可不能乱动了。”
关柳柳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瘸了,这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不打紧的,况且今日我还要出门呢。”
小茹听到关柳柳的话,马上不赞成的皱眉:“少夫人!你的腿都这样了,怎么还出门呢!”
关柳柳闻言捏了一捏小茹鼓鼓的小脸:“你是不是忘记今日是什么日子啦,今天可是蓉儿第一天上私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