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昏睡了整整十二个时辰,睁开眼,又是月明星稀。
肉肉还在旁边吹泡泡,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林辰借着月色,好好洗了个澡,“突然有点想一直待在这的感觉啊,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得了吧,你以为你有这么好的福气啊。先不说其他的,就连给你师父报仇都够你累的。”清尘见林辰少了几分锐气,便是提醒道。
林辰自然不会忘记龙山之事,可是现在他还是太弱小了,龙山可是早已达到神虚九重,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先修炼再说!”林辰如今也能够炼制五品丹药了,也到了该修炼阵道的时候。
想到这里,林辰取出一堆干净的玉片,符离刻笔在手,倒是意气风发。
“先拿这个五品神行符练手。”说着,林辰真元催动符离刻笔,在巴掌大小的玉片上留下数百道基础符文,片刻就是一枚闪烁着淡黄色光晕的神行符自行悬浮在半空之中。
神行符,将它贴在鞋底,可以让修士行动速度增加三成,时效一炷香时间。在战斗或者逃跑上,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林辰满意地将它抓在手中,“好了,我现在也算是顶尖的五品符师了,是时候开始尝试六品符文了!”
“先试试最简单的剑元符。”林辰翻开《符离九龙闪》,左右挑选来,还是决定从剑元符开始,一来是因为它最简单,二来也可以顺便尝试领悟剑心境界,可谓是一举两得。
拘来一枚玉片,林辰将它用真元固定在身前一尺之处,神识散开,精神力灌注进符离刻笔,引导笔尖在玉片之上勾勒出一道道长短不一的符文。
随着剑元符越来越复杂,眼看着就要成型的瞬间,玉片竟然是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第一次失败,林辰一点也不意外,总结了经验,林辰立即开始第二次刻画,反正这刻画符文,唯一的成本就是玉片,不需要节省。
林辰在刻画剑元符的时候,却是没有发现一直熟睡的肉肉悄然不见了。
……
春秋宗,无心崖上。
少女一头黑发,眸光跨越千万里,直视那冒出了尖的朝阳,语气有些冷淡:“你是什么意思?”
少女身后,站着一个有些颓废的白发之人,若不是腰间的青云剑,恐怕没有人能够认出他就是昔日里桀骜不驯的林书崖。
“我还能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堕落了,我去替本门清理门户有何不可?”林书崖因为寿元失去而显得浑浊的双眼再次亮起了光芒,但却是怨毒无比。
韩婉儿冷哼一声,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林书崖是怎么想的,却也不点破,只是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这次我不追究,下次……”
韩婉儿没说完的话,林书崖心里清楚,如果还有下次,他也许就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他还是小看了林辰在韩婉儿心里的地位。
韩婉儿说完,转身离开了无心崖,只给林书崖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林辰,我一定会杀了你!”林书崖死死攥着拳头,连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没有察觉,一时间,仇恨焚烧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现在只想杀了林辰,杀了这个让他事事不顺的该死之人!
韩婉儿离开无心崖,径直来到春秋殿,殿内只有龙儿与吴戮仙,还有今日才出关的王忘川。
自从老一辈的掌权者都闭关疗伤之后,龙儿就极少离开春秋殿,原本的暗疾也一直拖着,现在已经是让他无比虚弱了。
龙儿咳嗽一声,竟然是咳出了一口乌青色的瘀血,吴戮仙向他投去担忧的目光,龙儿只是摆手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师妹,你现在是什么修为?”龙儿发现自从上次韩婉儿隐隐发觉林辰遇到了什么事情之后,他就再也不能看出韩婉儿的修为了。
似乎一夜之间韩婉儿就将自己的一切都封闭起来,包括原本偶尔昙花一现的微笑也消失无踪了。
“回掌门的话,弟子如今修为劫元九重,半月内有把握突破神虚。”韩婉儿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春秋殿内回响。
大殿内,正中间的一方水池不知多少年没有泛起半点波澜,现在的气氛也跟这水池一般,十分凝重。
这凝重,一方面是惊讶与韩婉儿修炼的神速,四年就达到神虚境界,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天赋,恐怕远不止优秀吧!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韩婉儿修为还是太弱!
龙儿终于还是打破了沉寂,将目光转向王忘川,后者眼皮也不抬,淡淡地说:“劫元八重,要突破,难。”
王忘川简单的回答让龙儿沉重的心更加沉重,又将目光投向吴戮仙,他倒是可以看出他的修为是在神虚二重,但很是虚浮,估计是近日突破的。
吴戮仙感受到龙儿目中的询问意味,便是站起身,沉声说:“如今整个春秋宗除去老一辈,新生代中神虚三重五十人,神虚二重两百,神虚一重五百,半月内可能新晋两百神虚。”
龙儿听完吴戮仙的汇报,再次低下了头,悠悠的一声沉重的叹息响起,其中的意味谁都知道。
是啊,现在的春秋宗虽然是绝对的正道领袖,但依然还是太弱了,整个正道都太弱了!
春秋殿内四人心中都浮现出了两个漆黑的大字——魔教!安静了一阵的魔教居然再一次集结魔教妖人,这一次的目标十分明确,甚至有魔教高层人物放出话来,七日之后踏平春秋宗!
沉默,如同化不开的水,压在四人心头,让人无法喘息,四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大殿中央的水池。
传说建造这方水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掌权者心如止水,对外界一切都算计在心,为春秋宗的未来谋划出一条康庄大道。可是现在,这方水池却是成了四个年轻人心中的精神依靠,仿佛只要这水池不起波澜,春秋宗就能继续屹立不倒!
春秋殿的沉默,似乎只是春秋山之巅那座隐没在黑暗之中的大殿泄漏出来的一般,此处大殿内的沉默更加让人压抑,仿佛只要在里边待上一炷香时间,就会被死寂的气氛碾碎。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打破了这要命的沉默,“七日,你们有什么看法?”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另外一个虚弱的声音回应了前面一句话,“也许是魔教的调虎离山之计。”
“如果是真的呢?”
“看小辈如何应付。”
端坐在主位的龙山一直没有开口,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可是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棋是不是下得太快,少了一些什么考量。
可是现在他也无法悔棋,一切,都只能看对手会怎样落子了。
没有人可以听到,龙山在心中正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那是让他犯下第一个错误的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