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钱乐乐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惹风敛轩生气,说到底,就是碰了人家心里最隐秘的逆鳞了,换谁谁不生气?
“对不起啊,我……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帮璃茉争取一下的,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呢,是我考虑不周了。”钱乐乐也大方,就这么坦荡荡的道歉了,反而搞得风敛轩不好意思再继续纠缠。
风敛轩轻叹了一口气:“不怪你,是我太着急了,我只是想要给你最好的。否则的话,你觉得对赵璃茉不公平了,我也会觉得对你不公平的。”
钱乐乐沉默了一下,想到了一些什么,低头说道:“是我的错,可是我也只是想为璃茉争取一些东西而已,并没有想别的。”
风敛轩之前说的也不过是气话而已,并非真的觉得钱乐乐是被赵璃茉找来当说客的,现下听到她道歉,反而觉得心中愧疚:“好啦好啦,都说了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多想了。至于璃茉那儿嘛,你也不必多担心了,就以相府那样养女儿的方式,绝对不会教她今后的日子难过了去。”
当朝相府,那可是全朝野上下有名的重女轻男,出了名的宠女儿。尤其在近三代的赵家子孙之中,赵璃茉竟然是唯一的一个女孩儿,那宠溺的程度可想而知。所以赵璃茉长到这么大几乎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从没吃过一点儿苦头的。
别的不说,别的豪门贵女小时候的玩伴都是些相同出身的女孩儿或者奶娘的女儿,可是赵璃茉小时候的玩伴却是风敛轩和风南洛两兄弟,而且三人的感情还相当的好。
所以长大之后,赵璃茉理所当然的想要嫁给她的轩哥哥。当时赵家人还阻拦她来着,理由不是别的,就是一条“皇宫里头太苦了。”
旁人听来可能觉得这话太过滑稽无理,但对于赵璃茉却是顶大的大实话。
毕竟入了宫,想要再回娘家看看可能就要等上三年五载都不一定能回得去,可若是找个普通的富家子弟嫁了去,以赵府的地位,赵璃茉就算是想日日住在娘家都不成问题。
更何况,后宫佳丽三千人,赵璃茉从小就不用和别人抢东西,让她乍一入宫,确实太委屈了。
赵家的女儿,不需要为了家族荣宠入宫,只需要好好的被宠爱就可以了。
可赵璃茉丝毫不理会家人的劝诫,毅然决然的入了宫,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她的轩哥哥。
风敛轩这些年虽说不算冷落了赵璃茉,吃穿用度都一应给了最好的,平日里的要求也几乎都应了下来,可这也本就是皇后应得的地位待遇了,细细想来,这么些年下来,他对她竟是一点儿男女私情都不曾有过。
旁的不说,就说这赵璃茉入宫好几载了,却仍旧是处子之身这一条,就足够让人惊讶了。
这,也就是赵璃茉铁了心要离开的原因了。当初是她少不更事,如今长大了,才明白了爱一个一点儿也不爱自己的人有多痛苦。
所以,决心回头是岸了。
钱乐乐听了风敛轩的话,纵使她一点儿不清楚什么什么相府有多么好,但却也清楚他所言不虚。就凭这赵璃茉身上那份善良宽容和完全不被俗世侵染的单纯,钱乐乐就知道这个姑娘的生长环境有多么好。
这样包容天下的气度,就算是把整个后宫里头的嫔妃娘娘们都加起来也是比不上的。
有些东西,就是命里带的。
“可是,就算是相府待她再好,她也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若是休了她,叫她今后还怎么做人,怎么嫁人呢?”钱乐乐还在担忧赵璃茉的未来。
风敛轩怔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我是真心把璃茉当做妹妹的,定然不会叫杂言碎语什么的去扰了她的清净,至于嫁人……她今后若是有看得上的,我亲自给她赐婚,定不让那男子看轻了她去。”
钱乐乐见风敛轩想的这般周到,心中也晓得这是心意已决了,好在这结果对璃茉来说也不算是太坏。
比起终身待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还要时时忍受各方的挑衅和传言的侵扰,能够出宫再一次选择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了,于是钱乐乐也就不再去劝解什么。
两人好不容易把事儿都给说开了,刚刚想浓情蜜意一会儿,就被匆匆赶来的小成子给打断了。
“皇……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她……她……”
钱乐乐听得心中着急,连忙问道:“她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小成子好不容易把气给喘匀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娘娘她……不见了!”
一听这话,两人都从草地上跳了起来,往椒房殿的方向跑去。
风敛轩一边跑一边问小成子道:“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说不见就不见了?你们找了没有?”
小成子刚刚从椒房殿赶过来,此刻又要跟在两位主子身后跑回去,汗流了满身:“找……找了,御花园和几个……平日里和娘娘交好的宫里都去问过了,都说没见着……”
钱乐乐脑海中突然一炸,想起白天里小夏跑来和璃茉说的话,赶紧问道:“小夏呢?她还在吗?还有娘娘平时爱穿的一些衣裳和首饰,都在吗?”
小成子呆了一下,说道:“小夏是不见了,衣裳……奴才不清楚,不过首饰应当没少多少,只是少了一对彩凤对镯和一支银簪子,奴才刚听椒房殿的人在清点核对呢。”
风敛轩顿住了脚步:“彩凤对镯……是我们小时候母后赐给她的,说是给我未来媳妇儿的,璃茉讨好了母后半个月才讨来那对镯子。”
钱乐乐心中有了点数,不过还是不敢确定:“这镯子……贵重吗?还有那银簪子,又是个什么来历?”
风敛轩细细解释给她听:“彩凤对镯是十多年前的款式了,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打的很细,金子的分量也没多少。至于那银簪子……我不大记得了,不过好像是她父亲亲手给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