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的身体飞翔起来。
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左半身难以形容的剧痛。
一个如释重负的声音：“醒了，醒了。”秋生艰难地睁开眼，见到一张模糊的男子的脸，那人直说对不起，他叫鲁文彬，因为一直不见别的车过来，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秋生默许。
好，扶你上车。把秋生弄到后车座上了。
秋生头脑还清醒。他隐约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现场破坏了，以后找谁包赔呢？就说：不能……破坏现场。得报案。
那人急着说：我不是想赖账，我会为你治疗到底的，这身份证、驾驶证还有名片你拿着。治病要紧呀。
秋生想是治病要紧，就点了点头。
车子开到一家医院。秋生对医生说：我叫秋生，是他把我撞坏的。
那人说：我叫鲁文彬，搞研究工作的。大夫，我的车没上保险，你尽量给他治，不会差钱的。
秋生的左腿、左胳膊都伤得不轻。得手术，谁签字呢？
我的父母都在乡下，我不想让二老着急。秋生说。
鲁文彬说我签字吧，就算我是你的亲属不就得了。
不算什么太大的手术，术后不久就进入恢复期了。
那天鲁文彬来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做缺德事的，可这辆车的车主，也要给你拿一部分钱的。这样，我给你写个证明你能不能自己找她要？
这比较荒唐吧，我凭什么找人家要哇？秋生直摇脑袋。
你不知道，我和她有协议，车子在这段时间出了问题，她要负责的……她叫章小娟。小哥，我对你怎么样？我不是耍花招的人。
那我试试吧。秋生就打了电话。对方接电话了，说她叫章小娟，说话声音还挺好听。约好，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厅见一面。秋生说：我还在住院呢。
小娟说她知道，跟大夫说一声就是了。秋生就跟主治大夫请了一个假，赴会。
互相问了好。坐下，秋生想从腿上说起：你看我的腿。
女人说：我知道。
也怪我，那天喝了点酒，没走斑马线。
你还挺诚实的嘛。
鲁教授也挺实在的。秋生说完，见女人脸色复杂起来。
你说，那天你喝了点酒？女人说。
秋生后悔让人抓住话把了。可女人后边的话似乎和耍赖无关。
女人说：今天，我们也少少地来一点吧。她说着，立即就叫来了酒，果酒。她不让秋生喝，因为秋生的腿正在恢复期。
只见她闷闷地倒满一玻璃杯，一扬脖喝进去了。
她的脖子线条很好，很白，没有纹路。一杯，又一杯。
喝完了，她的脸颊红润润的，说出的话却有点冲：今天到这吧，以后再谈。
结完账，让服务员招了一个出租车送秋生回医院了。一切都是容不得别人插嘴的，简直像……说不好，像领导吧。
回病房，秋生坐那还喘气呢，就琢磨了：这鲁文彬闹的什么事儿，找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女人，叫我跟她要钱？
第二天，秋生躺在床上，转身看见一位动作干净利落的护士，细看竟然是小娟。你在医院工作？小娟笑了，嘴边有酒窝。昨天咋没看见呢？噢，人家昨天没笑。
秋生要坐起来，小娟过来说不要。说出来的话也那么柔和：现在也就是观察了，腿是需要慢慢养的。出院后，你住什么地方？
秋生显出为难的表情。
女人说：能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
秋生硬坐起来了：我文化不行，原来在一个学院当模特。
为什么不让你女朋友来看你？
还没有。
噢，这样好不好？我给你找一处房子吧，出院了，你先住那养一下，我也可以在那儿给你打一打吊瓶什么的。
这天出院了。
先到了先前去的那间咖啡厅。小娟叫来了果酒，边喝边问秋生：平时上网不？
偶尔。
知道最近有个帖子为什么火吧？看男人摇头，就接着说：现在的人都寂寞，都怀念儿童时代。她叹了一口长气：可我们总是要长大的。喏，我离过婚你知道吧？
你不像结过婚的样子。
哟，你的嘴这么甜。
天色渐晚，小娟不让秋生喝，自己却喝了不少酒。叫了车，她送秋生进了一个住宅楼。开锁进来，递给男人一双拖鞋：以前那个混蛋穿的，你不介意就先凑合用吧。
送秋生进了一间小屋，她自己出去了。
秋生躺在床上，有一点做梦的感觉。
这是什么事？她的车撞了我不假，可我没有理由要到她的家里来呀？不会睡到半夜来人说我想不轨吧，这样她就不用给我钱了？
到半夜，秋生发现屋门真的响了一下，声音虽然很轻，但秋生压根没敢睡呀，他发现女人穿着睡衣进来了。这可怎么办？
还好，女人后边没跟着别人，她开了灯：打扰你了，秋生你能陪我喝点果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