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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神剪

老街长不过700米,宽不过2米,清一色木板平房,柜台均刻有浮雕花纹,图案五花八门:鸳鸯戏水,二龙戏珠,贵妃醉酒,昭君出塞,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长长的青石板上留有深深的车辙,仿佛向世人诉说着老街古老而又悠久的历史和文化。

东边第一家老字号:神剪。

神剪姓甚名谁,无人知晓。

听人说,神剪生下来时,就是一个瞎子。奇怪的是,他的双手颀长。父母看子色变,疑为怪胎,弃之。

后来,一位老瞎子收留了他。老瞎子原来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出身缝纫世家,做得一手好衣服,尤其是他那手裁衣服的绝活,好生了得,方圆百里都晓得他的好名声。一场大病,使他变成了瞎子。为了谋生,他重操旧业,裁剪手艺日臻完美,炉火纯青。靠一把剪子,老瞎子背上小瞎子,走南闯北,浪迹天涯海角。

十八年后,小瞎子背上了老瞎子来到老街。老瞎子耗干了身上最后一滴油,倒在小瞎子背上。

小瞎子安葬了老瞎子,举“目”四望,一片黑暗,遂死心塌地在老街扎下根来。

小瞎子继承老瞎子衣钵,操起剪子,开始剪裁新的生活。他的手艺较之师傅有过之而不及,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时之间,名声大噪。

有不信之人,与人打赌,前来以身试剪。神剪闻声上前,在那人身上只摸了三下,遂扯过一块布料,咔嚓咔嚓剪起来,三下五除二剪裁完毕。接着,坐到缝纫机前,手脚麻利地缝制起来。前后不过三分钟,一套衣服做成啦!

来人半信半疑穿上身:嘿,真神耶,没有比这套衣服更合身的了!

(选自陈勇小小说集《凤凰涅槃》,中国社会出版社,2002年10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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