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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命运真是会开玩笑,为了使命,他把自己最感激和依恋的人亲手送进了危险的漩涡,现在又要把她从这漩涡里捞出来,难道这是宿命?

这个周末阳光灿烂,一行人来到了郊外的农家乐。

除了程超、阮月娥、林珊,还有报社的李主任等人。

一走进农家乐,陈江峰他们一边和主人聊着今年的收成、经营情况等,一边走向鱼塘去钓鱼。女子们则去准备烧烤的食物。

“今天天气暖和,但愿鱼儿别偷懒,快点出来找食吃!”陈江峰没要主人提供的那种饲料做的鱼饵,拉着程超走到另一边,去泥地里挖蚯蚓。

程超被他的认真劲儿感染了,说:“陈老弟,南方的大头鱼可贪吃了,就普通的鱼饵我都能钓个两斤以上的!不如我们比赛谁钓得多吧。”

“程超兄,钓鱼也要讲科学!这饲料没有蚯蚓的肉味儿浓,我的目标不是大头鱼,而是桂花鱼!”

两人挖了蚯蚓放在了钓钩上,同时把钓线甩了出去,都不再说话,专注地盯着浮标。

虽说是冬天,但南方正午的太阳直射着,两人脑门上都沁出了细细的汗花儿。

程超的浮标动得很厉害,他看准时机,猛地一抽钓竿:“陈老弟!我的鱼先上钩了!”他果真提上来一条近两斤的草鱼。

他晃着战利品,哈哈地笑。

最后他钓到了一条草鱼,两条大头鱼。而陈江峰只钓到了两条桂花鱼。

在回来的路上,陈江峰不服气,说程超是学自己用蚯蚓才钓上的鱼:“这叫抄袭,不算,不算!”笑称,“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程超被他的憨厚、认真逗得越发开心,说:“老弟,不服气我们下次再比!”

“好!不过,其实我们今天也是渔翁之意不在鱼!我们的合作,我已经有思路了!有几个较好的产品既适合推广,又能赚钱。”

程超眼前一亮,问:“什么产品——‘大头鱼’还是‘桂花鱼’啊?”

“还‘金绸鱼’呢!绝对是好货!一种是高压电动喷雾器,一种是生态灭虫灯,都是农业新产品,尤其高压电动喷雾器,是一项新技术,喷药效果非常好,上百米的距离都可喷到,而且喷雾非常均匀,在B国肯定还没有这个产品。”

“一台高压电动喷雾器有多少利润呀?”

“大概三百元左右吧!”

“这么高呀!”

“是的,只要能在B国打开销路,你作为总经销,在全国分设连锁店,下面连锁店每销一台你都有很可观的利润。”

“一年能销多少台呢?”

“按照我们的经验,刚开始,少说也有1000多台吧,就算一台200元的净利润,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两三年后,达到1万多台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程超一听,神情有些激动:“有这么好的销路?”

“只要营销做得好,那是肯定的,要是能在B国设总代理,我们还会派人帮助你们打开市场的。”

“那太好了,设总代理需要什么条件呢?”

“首先,B国要有相应的有经营资质的公司来承接,二是要交一定金额的代理费。”

“要交多少代理费呢?”

“按现在的市场行情,这个产品起码要二十多万元。”

程超愣了一下说:“需要这么多钱啊?”

陈江峰见他面有难色,便缓和了一下语气:“这个产品的总代理权报社已经拿下,这样吧,我跟报社班子商量一下,看能否把你们代理的利润下调一点,这样就可以减免你们的代理费!其实,程主任你无需亲自经营,经营的事情挺麻烦的,且不说交代理费,今后的进货资金、周转金都需要一大笔钱,对你来说都是比较困难的,我觉得有个办法比较适合你。”

“什么办法?”

“你就只管找到国内一家有实力、有资质的公司来代理就可以了,至于你的利润,我们报社将依据产品销售数量会支付给你可观的回扣,这样既方便省事,又安全可靠。”

程超听罢连声说:“这个办法好!谢谢江峰老弟!”

他们继续往回走。

“近年来流行裸妆,化了也像没化,我每天早上都问自己要不要多此一举。”抱怨的是叶婷。

“那比烟熏妆好多了,前几年流行它,我们办公室那几个实习生天天顶着熊猫眼来上班,我老以为自己走错了夜总会的包厢。”林珊笑着回应。

“现在我们国内就流行烟熏妆,好端端一个清纯的女孩打扮得像风尘女。”阮月娥也附和着。

“在国外,外出必化妆,这不是个人喜好问题,而是礼貌。我也喜欢淡妆,若有若无的优雅。”李云波戴上手套,正在给鸡腿涂调料。

她接着说:“我到现在还有白衣情结。像张曼玉在《甜蜜蜜》里那样,外边穿旧棉布外套配牛仔裤,可是领子是雪白的蕾丝——纯洁中不失妩媚。”

这是林珊第一次见到李云波。

她觉得李云波比叶婷描述的更有一种“范”。她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在富裕家庭成长起来的优雅和从容,公认的优秀滋养了她的自信和周到,在组织安排大家做事时有种“舍我其谁”的淡定。

李云波一边指挥大家准备烧烤的食物,一边可没忘了自己安排此次活动的目的。所以当她看见叶婷将鸡腿拿去烧烤炉烘烤时,她也跟了过去。

“小叶,你是怎么进报社的?”

“应聘的呀!”

“哦,你出国之前读什么专业的?”

“中文系!与陈社长一个大学的,低他五届呢!”

“哦,那你就是他的师妹喽?”

“可以这样说。”叶婷没察觉李云波在试探她,热情洋溢地回答。

李云波笑了:“小叶,你单纯开朗,我好喜欢你的性格,我刚回国不久,朋友不多,我们交个朋友吧!”

“好耶,求之不得!我也是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叶婷毫无心机。

鸡腿烤好了,陈江峰和程超也回来了,大家围成一圈品尝美味的鸡肉,赞赏这只鸡不愧是会上树的“战斗”鸡。

林珊坐在陈江峰旁边,穿着浅绿的毛衣,围着白色轻柔的真丝围巾,微风吹过,陈江峰闻到一股幽香,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脸上痒痒的,仿佛是她的发丝飘起拂过他的面前。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发现发丝,他望向林珊:

“师妹,我刚才和程超主任就报业经济方面的合作谈得很好。”

李云波正在给林珊递一只鸡翅,手一抖,鸡翅掉在了林珊伸出来的右手手背上。

“哎呀——”几个人一阵惊呼。

程超反应最快,拉过林珊的手,打开矿泉水瓶,把整瓶的水倒在烫伤处,嘴里还不停地吹凉气。

林珊把手抽了回来,很客气地道谢,并安慰满脸歉疚的李云波:“李姐,没事!不疼!”

“喏,再用这油涂一涂。”陈江峰也从不远处的厨房拿了蓖麻油赶回来,拉过林珊的手急切地给她抹上:“处理及时,还好没起水泡!再用这蓖麻油涂涂,我这是土方,包管好用!”

回到家,陈江峰忙着找果汁喝,李云波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啦?这么心不在焉?刚才还把别人的手烫伤了?”陈江峰轻轻责怪道。

“你是担心我的情绪呢,还是心疼你师妹的手?”

“什么?”

“你突然多出了两个年轻靓丽的师妹,能让我心情平静吗?我还没研究清楚叶婷的魅力指数,你这边又瞅着林珊说起了暗语!”

“什么暗语?我说的是报业经济,这是我的本行啊!”

“对呀,那你应该和你那个同单位的师妹说呀!林珊是南方研究院的,你和她谈哪门子的报业经济?你到底在玩什么障眼法?!”

“这哪跟哪呀?你平时不这样啊?你不一向很自信吗?——御姐范儿的?”陈江峰搞不清家里怎么刮起了台风,这好像不是李云波的风格。

“不知为什么,就有点莫名其妙的担心,害怕爸爸妈妈不在我身边了,你会欺负我!现在电视里演的都是小三当道!”李云波自从看了那张医院诊断书之后,性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没有以前那么自信了。

“嗨,我就说你肥皂剧看多了,我工作那么忙,哪有玩外遇的心思!再说了,我只想着和你快点儿造人成功!”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呀,我已经过了最佳生育年龄,又有妇科病,你父母催得那么紧,你一急,找代孕去了,我怎么办?”

“哎哎,打住——越发胡搅蛮缠了啊!我像个种猪吗?再说,就算我有这个心思,人家两个师妹可都是时尚女性,会从了我吗?你用你那科学家的脑袋分析分析——东宫娘娘!”

“扑哧……”李云波笑了,听着陈江峰一会儿叫她科学家,一会儿称她东宫娘娘,语无伦次地申辩,她被说服了:“唔,我看也是!去之前你还说,那个B国的主任喜欢叶婷,我看不对,他心里喜欢的是你另一个师妹!喏,那林珊烫着了,你看他那心疼的眼神!”

“不会吧,是出于礼貌的关心吧?”陈江峰心里一紧。

“咳,男女之间的那点情愫,女人的第六感最强。他们俩肯定有戏,我看,我就防着小叶好了!”

“谁都不用防,你把心好好地安放着。我跑不掉的,这辈子都是你的奴才!”

“那你把房产证加上我的名字,我在A国留学的时候,在网上就看到好多对新《婚姻法》的评论,它颠覆了我们正室的权威!”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也看过那些评论,都是误导。越是不自信,越容易失去。不过,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我们选个时间去办吧,但愿这样能增加点你的自信!”

“好好好,自信一点,我们俩今晚自信地造人去。”李云波觉得要求已获应允,没兴趣和他争论,心满意足地洗澡去了。

陈江峰坐在沙发上,回味今天发生的那一幕,回味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什么也没想,或许,什么都在想。

在农家乐烧烤游玩了一天,程超回到宾馆已经觉得很累了。

洗完澡出来,“笃笃笃——”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程超开门,阮月娥兴冲冲地走进来:“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敲了好一会啦!”她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以为阮月娥想约炮,淡淡地说:“今天我已经很累了——”

阮月娥先把电视机打开,调到适当的音量,然后兴奋地对程超说:“亲爱的贝克汉姆!我是来汇报工作的,梁友生亲口告诉我——挖到‘天智星’了!”她犹豫了一下,把声音尽量压低,“不过,她是你的一个故人……”

“谁?”程超非常好奇,脑袋里把自己有限的亲朋好友扫描了一遍。

阮月娥感觉这又是一个试探他感情的机会:“亲爱的,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抓捕这个人,会让你的干妹妹伤心——你还会做吗?”

程超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抓谁会让我妹妹伤心?‘天智星’是谁?”他一边问,一边抢过阮月娥的手机,翻看里面的短信。

那是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他知道是密码,一时译不出来,便急不可待地追问:“是谁?”

“是她,就是在你养父家里为你妹妹做家教多年的那个中国教师!你没想到吧?”

每个字都像利箭一样“嗖嗖——”地射向他,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苏淑娜居然是“天智星”,他应该早就想到!那个又像母亲又像姐姐的中国女人,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胆气,是一个做特工的好料。教他中国武术和文化,教他仁义忠诚,说起自己的祖国是那样依恋和自豪,他应该知道没有别人了,没有人能比她更隐忍坚强、忠于信仰,而且行事十分隐蔽、滴水不漏!

程超事业心极强,尽管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会伤害苏淑娜热爱的祖国,但他心里一直很坦荡,因为他觉得效忠自己的祖国是他的使命,并不违背苏淑娜所说的仁义忠诚。上级安排他来执行这个任务是想给他升职的机会,他也一直自信自己能挖出“天智星”。

可是这一刻,他愿意拿自己似锦的前程来换取苏淑娜的一刻安全。

因为这个女人给过他跨越国界的仁爱和真诚的关怀,他不能毁了她的人生。

他厉声命令阮月娥:“删掉这条短信!一定是个误会!苏老师不可能是这种人!这是有人在陷害!想栽赃我养父!这件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阮月娥注视着他刹那间变得惨白的脸,以为他是心疼养父和妹妹,在这个取舍面前,阮月娥清醒得很,她平静地说:“来不及了,刚才我第一次来敲门你没开,我已经第一时间把消息用密码发回了总部——当然,是以你的名义。”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有点凝固,程超用拳头重重地砸向墙壁。

阮月娥试图劝解他:“你这样公私分明,上级会更加嘉奖你。”

程超的手很痛,心里更痛,他知道木已成舟,在这种时候,和阮月娥也说不清楚,他挥挥手:“知道了,你回房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你怕你妹妹伤心?”阮月娥还想安慰他。

“我命令你走!”程超的一腔怒火,是对阮月娥,更是对自己。

他恨自己无能为力,更恨自己工作太积极,效果太显著。他其实极重情义,实在无法将一个自己一直视为恩师和姐姐的人当作敌人!

怎么办?

——争取用交换的方式帮助她回到自己的国家?

——对!就这么办,只能这么补救了!

程超第一次开始与自己的事业心背道而驰。

“这是我们给您母亲的一点心意。”程超把一个装有银行卡的信封推到他对面坐着的梁友生面前。梁友生面无表情,半推半就,程超还是将信封塞进了梁友生的上衣口袋。

阮月娥帮他打探到,苏淑娜已经被抓,中方第一时间提出了交换间谍的要求,可是胡特力将军不同意,因为敌方的间谍就潜伏在自己身边十几年,让他颜面无光,胡将军已经扬言要让这个女人求生不成,求死也不行。

程超还没想到方法怎样去说服胡将军放人。着急得上火,嘴角都起了泡,他想起那晚胡将军通过B国驻南方省领事馆打来的专线电话。

他告诉程超,必须马上利用梁友生启动他们的下一个名叫“Dance”的计划。

“这个女人可把我害惨了!‘天智星’的案子惊动了国防部,我现在非常被动,只有‘Dance’行动成功了,我才能一洗耻辱!你明天就开始启动!”

“父亲!我想先回趟国,我——”程超一时语塞。

“先别回来,”老谋深算的胡将军猜到养子的心思,“大难当前,敌我不分!你不够狠,怎么做大事!我暂时不会处置‘天智星’,她是中方的王牌,中方已经传达意思,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交换,我会待价而沽,伺机行动!”

听到苏淑娜没有生命危险,程超松了一口气。他也明白现在养父的压力,必须帮他在前线圆满完成下一个任务,自己才会有求情的资本。

所以有了这晚他和梁友生的会面。

命运真是会开玩笑,为了使命,他把自己最感激和依恋的人亲手送进了危险的漩涡,现在又要把她从这漩涡里捞出来,难道这是宿命?

想到这儿,程超苦笑了。

这是在云端旋转西餐厅,位于南江市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顶层,壁画和摆设都充满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元素。尤其是在五十八层的高度,可以俯瞰南江市的全景。夜晚的城市灯光璀璨,霓虹闪烁,不远处的民歌湖广场飘来悠扬的轻音乐,夜色多么好。

而两个男人此时都心不在焉。

梁友生指明只见程超,不见阮月娥。所以两个男人点了一瓶木桐酒,边喝酒边欣赏窗外的夜景,程超感叹道:“名不虚传,直入云端啊,这一片新区,高楼一栋比一栋帅气!你们国家的发展真是突飞猛进!”

梁友生也不想让场面气氛太僵,搭腔道:“是啊,我第一次来南江的时候,民歌湖广场还是一个小山丘呢!”

“我国的发展离你们还有三四十年的差距啊。”

“也不错了,近几年,你们的国际声誉也响亮起来了。”

“那也是学着你们搞改革开放的结果,你们始终还是我们革新开放的路标啊!梁院长在亚洲白皮书里的观点,兄弟我是很赞成的,发展广泛的经济合作对两国都是双赢!炮火兵戎已经不是如今世界的主旋律。在经济上的博弈,既合作又竞争,才能维持平衡。这是老百姓愿意看到的,当政者何尝不是如此想。”

梁友生淡淡地说:“不过,还是有人不愿意看到邻国之间和平的。”

“比如……?”

“你说呢?程超老弟。”

“武器制造和贸易商——总是叫嚣经济力量的雄厚决定先进高科技武器的贮存,把我们亚洲当成他们的武器展示场。”

“还有政治家们,利用民众的民族情绪为自己所用,为了吸引眼球和争取选票,不珍惜和邻国之间达成的协议。C国的首相不就是这样的例子吗?”

“F国那矮个子总统也是个典型呀,大选前一个月,把L国的总统给废了,向全世界展示了F国军队的高效和武器的先进,而且,那场战役之后,触动了好多弱国领导的神经,全世界的武器商忙活了好一阵子,接待的都是中东那些白衣白帽白长袍的石油大亨吧?”

“是啊,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人权算什么,主权也只是一个道具!”

“所以,友生兄,比起他们,我们俩都不过是一枚棋子,做份工作而已。为难梁兄的地方,请梁兄多多体谅!”

“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你的国家的利益!我已快到‘知天命’的年龄,在事业上也没有什么追求了。只要兄弟别让我掉脑袋就行!”

“那是一定的!我们胡老板对你上次提供的东西非常满意!为我们的‘keyon’行动划上了句号,让我们一定保护好你,而且,现在你还有一个新的任务,完成之后,我们会同意你的请求,把你的妻子和女儿移民A国。”

“谢谢你,不过,我曾经的身份,出不去了。你们就负责我妻女的移民之事,我就留在国内陪我老娘吧。”

“其实你要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到时你以陪老娘去瑞士治病为由,估计你的上级会批准的,功臣嘛,不会往相反的方面想。只要能出去,我们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

梁友生心有所动。

“只要这个‘dance’的任务能完成,我们胡老板一定会有求必应!”

“dance?”

程超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学者在作报告。

“小阮和你提过我军准备向H国订购潜艇的事情,我们需要了解你们国家现在反潜的主要技术指标,这关系到我们所订购的潜艇的型号,如果订错了,我国的损失会是巨大的!”

“是的,可我告诉过她,这些技术指标是特级的,在北京那里,我是鞭长莫及啊!”

“梁兄,机会来了。”程超指着照片上的人,“他叫黄海荣,是你们国家的反潜研究专家,他春节之前会到南海西沙群岛的潜艇上作例行的技术跟踪,同时将会指导把你军新购买的p—3g反潜机换装成结构较强的重挂载型机翼,以便能承受较多的武器挂载,包括水雷、深水炸弹、鱼雷、声呐浮标、‘鱼叉’反舰导弹等,所以他的磁盘里肯定有你军最新反潜机型的雷达孔径、声纳系统等所有关键数据。他会途经南江……”

“但,按有关规定,这种级别的机密是不可能随身携带的……”

“可是,我们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他是经过特批许可的,不然没办法完成这项技术测试。”

“果真如此?那只能赌赌运气了。”

“我们对梁院长的运气从来都充满信心。”

“过奖了!你们打算让我以南方研究院的名义邀请他做几场学术报告,停留一两个晚上,然后伺机行动?”

“对!这种正常的学术交流是你们研究院的拿手好戏,没有人会怀疑,而且你受过高级别的获取情报的技术培训,由你来执行这个任务是最合适不过了!”

梁友生沉默不语。

“梁兄,钱不是问题,你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当然,你可以慢慢考虑。”

梁友生转动着红酒杯,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还是没说话。

程超拿不定梁友生心里在掂量些什么,他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觉得对梁友生不能逼得太紧,所以他调转船头,转移了话题:“怎么?真的不打算原谅小阮?这是我安排给她的工作,她也是情非得已呀!”

梁友生仰头喝了一口酒,终于开口了:

“女人和酒一样,要对味儿才会上瘾啊!南方人流行喝红酒,有非常多的红酒品牌。我也入乡随俗,来南方后开始学着品红酒,宴请必点红酒,参加很多红酒会,还成为了波尔多在南江的钻石会员。”

“难怪呢,老兄一开口就点了现在最流行的红酒品牌——木桐,在香港,它被炒到了两万港币一瓶呢!而且今天你点的是1945年生产的木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年生产的木桐包装上都有一个‘v’的标志,英文‘胜利’的首字母——为了纪念抗战胜利!”

“对,程超老弟也是识货之人哪!其实你是真正爱喝红酒的人,而我只是附庸风雅——在大家的观念里,在西餐厅里喝红酒才叫品位,谁都不会在宴请时提议喝啤酒。

“可是喝了那么多年,我越来越发现,我还是最喜欢喝啤酒,我们北方生产的,像红星,仿佛还喝得出冰雪的清冽。”

程超微笑不语,没有打断梁友生的思绪。

“女人也如此啊!尝试过才知道适合自己的就在身边。

“我妻子是音乐学院的声乐老师,和我战友老王的妻子是同学。她除了认真工作,就是照顾家庭。她每天早上起来练声,有演出任务时还时常把学生带回家里排练,做饭给她们吃。

“我有时会去看她们的演出,在台下看着镁光灯下的她心无旁骛的一脸专注,我的心会痛——她的世界干净安详,她不知道我心里有这么多暗室。我们属于不同的世界,终是我辜负了她。”

“这世上没有回头路,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维持现状,不要破坏她的美好。”

“是呀,所以现在修身养性啦,离女人远点,不要再栽在她们手里!”梁友生苦涩地一笑,低头喝了一口酒,“程老弟,你现在还是在想不断尝试的年龄呀,听老兄一句话,‘千帆过尽皆不是’!没有女人可以真正地安慰男人!”

“我倒觉得我的铿锵生涯会终结在某个女人的手里。我常有这种冲动,要是有她日夜陪伴,我甚至愿意为她放弃我如日中天的事业,只要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不回国了。”程超喝得挺多,突然也有了倾诉的冲动。

“真的,梁兄,我在你们南江大学读书时,最喜欢读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这次来中国,我感觉找到了自己的小龙女!”

“哦?程超老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是谁?我见过吗?”

“一个安静优雅的女人,表面柔静似水,内心却又波澜壮阔。我希望我有那样的幸运,能有机会花一生的时间去探寻她的世界。”

“嗬!程诗人,诗情画意都出来了,看来恋爱不但会使女人变傻,也会使男人失去理智啊!不过,我们这种人的爱情——还是让我觉得不靠谱!你想想,对方国家的优秀女人,爱上你之后,如果知道了你曾经对她的国家做过些什么,你让她情何以堪啊!”

“友生兄,你太不厚道了,让我多沉浸一会儿,不行吗?”程超的眼神黯淡了,恨恨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的战利品,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当初,如果没有策反他,该多好!苏淑娜就不会掉进漩涡里,现在他还在这里浇冷水,扑灭自己感情上那微弱的幻想。

他心里五味杂陈,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过,你确实触到了我的软肋,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表白——”

“对对,还是现实一点吧,回国去找你的B国女郎,像你这样的条件,完全可以找选美小姐。我听说你们B国也有一档相亲节目,那里聚集的都是你们国家最优秀的女人,别在我们这儿缘木求鱼啦!”

“是有一档这样的节目!叫《假面舞会》,学的是你们的相亲节目《非诚勿扰》。不过,有时,男人也会是很专情的动物,自从爱上她以后,我觉得她就是女人中的兰博基尼,其他女人没有可比性。”

“男人专情?也许吧——在他们还没有得到之前!哎呀,经你这么一形容,我还真感兴趣了!程老弟,千万别让我知道她是谁,否则我会用你用过的那一招,反制你哟……”

“哈哈,你们孙子兵法里教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告诉你,友生兄!实话实说,如果她开口要求,我一定会言听计从。可惜,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也不会知道……”

他用手撑着晕乎乎的头,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他怎么会有心情表白?他现在已经弄不懂自己的价值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苏淑娜教他仁、义、爱,可自己对苏淑娜做了什么?

自己每天都在策反这个,策反那个,研究阴谋、阳谋,有意思吗?

可是苏淑娜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多想尽快见到苏淑娜,亲口问一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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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从瓦罗兰到超神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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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关于瓦罗兰和超神学院的故事。(简介暂定,临时更改,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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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消费文化的介入,大大地改变了文学固有的传播方式和影响读者的方式,这必然带来一些新的问题。世界越来越浮躁,利益神话越来越刺激人,这些,都肯定会影响一些作家的写作。不影响是不可能的。稍微比较一下成名作家前后的写作,就会发现,哪怕是一些相当有成就的作家,也在这种喧闹的环境下,开始变得沉不住气了,看他们的新作,就知道他们这些年沉潜下来的东西不多,心灵探索的力度也在减弱,明显是写作的心开始慌乱了,不知不觉就和现在的消费文化合流了,读者喜欢什么方面的刺激,他就写什么方面的题材,而不问这样的题材,是不是他所擅长或者他所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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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妩刚刚飞升成仙便被妖女一击毙命,再度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成了妖女!这也就算了,为什么仙魔两界的人都要杀她?害得她只能每天都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这也就算了,为什么那个凤卿神君明明第一次见她就要把她打入天牢?为什么那个树妖朱槿明明救了她却又一树枝把她刺了个透心凉?为什么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离羽每次出现都没什么好事还莫名其妙给她换了脸啊!苍天啊!她生前行善积德,只是为了好好做个小神仙而已!为什么……这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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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行医世家的90代的独女白蔹,出生了就差点嗝屁,还是她娘拼死才护住她一条性命。作为靠用毒上位封侯荫将的世家,小世子墨离,从小身娇体弱,差点幼年早夭。白蔹:大家的遭遇都差不多,你干嘛男扮女装强嫁给我,大家好聚好散,现在还非得追着我不放吗?墨离:我不是故意骗婚的,只因你太难娶,我才出此下策,我为了什么世子的体面都不要了,呜呜(┯_┯)娘子说什么也得补偿补偿?白蔹:要钱,好说好说,你先把绳子解开,我们坐下好好说墨离:我要什么娘子不是知道吗?我的隐疾,只有娘子能治,还得劳烦娘子好好给为夫看看。。。。。。。体弱腹黑世子X贪财痞气女大夫(相爱相杀)且看在一医一毒两家阴谋诡计中擦出爱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