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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蘑菇圈(5)

她唱当地的歌。那歌唱的是春天到来时,草原上有三种颜色的花朵要竞相开放。蓝色的花,红色的花和金黄色的花错杂开放,那就是春天来到人间,犹如天堂。

她又用汉语唱这些年流行开来的歌。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毛主席呀派人来,雪山低头向那彩云把路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她不知道,那些跨过鸭绿江的军人早几年就已经班师回朝了。

她一直唱到盯着她不明所以的狐狸从眼前消失了。

那一天,闻到肉味来到她跟前的还有一只臭哄哄的獾,两只猞猁和好几只乌鸦。那几只乌鸦是一齐飞来的,它们停在栎树的横枝上,呱呱叫个不停。那声音让斯烱感到害怕,但她还是坚持坐在掩藏着羊肉的浮土上一动不动。她看见,躺在高处草坡上睡觉的法海被这群乌鸦吵得不耐烦了,站起身来,又是挥动手臂,又是长声吼叫,终于把那些乌鸦轰跑了。

斯烱想,这个和尚哥哥还是能帮上一点忙的。这样的想法使她感到安慰和温暖。

这样的温暖一直持续到她晚上把羊肉背回家里。

回到家时,法海不在,工作组要调查那只羊是如何被吴掌柜偷走的,他被叫去问话了。这使斯烱有足够的时间把羊肉挂到房梁上,让火塘里的烟熏着。她有把握,法海和尚是不会抬头往黑黝黝的房顶张望的。他总是低着头,总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心。这个烧火和尚总是以这样的姿势,在默诵他十几年的寺庙生涯中习得的简单的经文与偈咒。除此之外,这个家里不会有人来。

本来,她想煮一块羊肉,让家里每个人,母亲,儿子还有哥哥和自己都喝上一碗香喷喷的羊汤,但她克制住了这样的冲动。她知道,这样做会让哥哥感到害怕。而母亲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自从她和法海回到这个家,他们的母亲就像被夏天的雷电劈了,不关心身边的事情,甚至也不再跟人说话。

忙完这一切,法海回来了。他端着手里的蘑菇土豆和面片三合一的汤,还说怪话,来世我不会变成一朵蘑菇吧。

斯烱说,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转生啊。

法海说,蘑菇好啊,什么也不想,就静静地呆在柳树阴凉下,也是一种自在啊!

斯烱笑了,哥哥的话让她想起一朵朵蘑菇在树阴下,圆滚滚的身子,那么静默却那么热烈地散发着喷喷香的味道。

法海又说,明天,他们要找你问话呢。

斯烱说,人都死了,问就问吧。

几天后,村子里出来一张布告。说吴犯芝圃,身为剥削阶级,仇视社会主义,逃离原籍,四处流窜,响应国际反华逆流,破坏集体经济,被高度警惕的人民群众捕获后,畏罪自杀,罪有应得,遗臭万年!那张布告跟那年头流行的盖了人民法院大印的布告不一样,是用墨汗饱满的毛笔写下的,出自当年为斯烱的名字定下汉字写法的工作组长刘元萱的手笔。

听人念了,解释了布告的意思,斯烱和机村人才知道吴掌柜的全名,叫吴芝圃。

这个名字被机村人念叨了好几年。那一年正好是十来岁的那批机村孩子,行夜路时互相吓唬,就会用不准确的汉字发音发一声喊,芝圃来了!

饥荒年过去了三四年后,那批孩子自觉已经长大成人,不再玩这个看起来幼稚的游戏。一批新的半大孩子,在村中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时,有了新发明出来恐吓同伴的游戏。他们时兴的是,突然从一个隐蔽处窜到同伴身后,把一截木棍顶在人腰间,大喝一声,缴枪不杀!这是对每月一次在村中广场上演的露天电影的认真模仿。

斯烱的儿子也快到上学的年纪了。斯烱的儿子长得比村里别的同年的孩子都白净高大。在这群饥馑年出生的瘦弱孩子中特别显眼。斯烱知道,都是吴掌柜留下的那头羊的功劳。

胆巴学那些大孩子,把一截木棍顶在舅舅腰间,说,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他不知道舅舅是前和尚,一个并不明白高深教理的坚定佛教徒,所以,他坚决不肯举起手来。

没有得到响应的侄儿便咧开嘴哭了。

斯烱把儿子揽到怀中,你早该知道舅舅是没良心的人。

法海回击,动不动想用枪指人,喊打喊杀,才是没良心的人。

斯烱想说的是,家里这个男人除了上山放羊,几乎什么也不会干。但她不想把这样伤人的话说出口来。她只是说,请家里的两个男人不要吵闹,我们要吃晚饭了。

这已经是1965年了。

斯烱家的晚饭还是煮面片。但这是真正的煮面片。浓稠的汤,筋道的面片,里面有肉,还和着少许的白菜叶子。一碗吃得人身上发热,两碗下肚,斯烱面色潮红,法海的光头上已布满粒粒汗珠。胆巴笑起来,说舅舅的脑袋像早上院子里的石头。斯烱也笑了,她对哥哥说,这孩子怎么想起来这么一个比方。

舅舅把侄儿揽在怀中坐下,一本正经赞叹道,想得起奇妙比喻的脑袋是不一般的脑袋!

早晨,初秋时节,那些清冷的早上,院子里光滑的石头是确实会凝结满一颗颗珠圆玉润的露水,真还像极了法海和尚头上那些亮晶晶的汗珠。

斯烱突然像个少女一样咯咯地笑起来,傻儿子,石头结露水时那么冰凉,舅舅的汗是热出来的!

法海打了一个嗝,复又赞叹道,呀,都是麦子香和油香,我身上的蘑菇和野菜味快没有了。

斯烱说,要记住是蘑菇和野菜味让我们挺过了荒年!斯烱又说,还有一只羊。

法海念一声阿弥陀佛,说,为什么人只为活着也要犯下罪过。

也是因为哥哥这句话,第二天,斯烱瞅个空就上山去了。路上,看见可以充饥的野菜,想起都是那年吴掌柜教她认识的。掌柜穿着一样一只的鞋,指给她野荠菜,说这是吃茎的叶的,指着蕨说,这是要挖出根来取粉,混合了麦面一起吃的。吴掌柜年轻时,顺着驿道吃着这些野菜逃荒到山里来。后来成了驿道上的旅店掌柜。斯烱记得,旅店前面的柜台上还摆放着些针头线脑的小杂货,柜台后还有一只酒坛子,里面泡满了从山野里采来的草药。吴掌柜常常坐在柜台后面,舀一小碗酒,滋滋溜溜地喝着,满脸红光,目光明亮。第二次逃荒到山里,就再也指望不上这样的小光景了。

斯烱已经有几年没来看过这个蘑菇圈了。

新生的灌丛把她当年频繁进入林中的踏出的小路都封住了。她费了好大的劲,才钻进了那块小小的林中空地。阳光从高大栎树的缝隙间漏下来,斑斑点点地落在地上,照亮了那些蘑菇。蘑菇圈又扩大了一些,几乎要将这块林中空地全部占领了。一对松鸡各自守着一只蘑菇,从容地啄食。斯烱钻进树丛时,它们停顿了一下,做出要奔跑起飞的姿态。

经过了饥荒年景的斯烱,见了吃东西的,不论是人还是兽,还是鸟,都心怀悲悯之情,她止住脚步,一边往后退,一边小声说,慢慢吃,慢慢吃啊,我只是来看看。两只松鸡昂着头,红色眼眶中的眼睛骨碌骨碌转动一阵,好像是寻思着明白了这个人说的话,又低头去吸食蘑菇的伞盖了。

看到蘑菇圈还在,松鸡也安好,斯烱脸上带着笑容走下山去。

就在她下山的路上,她看到一辆卡车停在村前,人们正在从车上往下卸行李。这是撤走了几年的工作组又进村来了。

这一回的工作组名叫四清工作组。

斯烱走到工作组的驻地去看热闹。看村里新的靠工作组近的人把他们的行李搬进楼里。当年,她在工作组帮忙时,村里那些不进步的人就像她现在这样,懒懒地倚在院墙上,看工作组和积极分子楼上楼下,院里院外地进进出出。她不再是当年干干净净精精神神的样子了。现在的她,脸上黯淡无光,身上的衣服有些肮脏,一双套在脚上的靴子也松松垮垮。

当年把她的名字写成斯烱的组长刘元萱还在,还是穿着前胸口袋插着只钢笔的旧军装。只是这位已经四进机村的干部,这回已经不复以前的神气了。这回指挥若定,自信满满的是一个瘦小女人。

这个瘦小女人站在那里发号施令,刘元萱和别人一起进进出出楼上楼下地搬运行李。每一次,他都经过斯烱的面前,一副不认识斯烱的样子。斯烱并不在意,她从来没有让他认出来的期待。但在第三次经过她面前的时候,他停下了步子,把左手提着的网兜捯到右手,又从右手上捯到左手。这样捯来捯去的时候,网兜里的搪瓷脸盆和搪瓷缸子搪瓷碗相互碰撞,发出丁丁当当的声响。他想说句什么话,但始终没有说出来。斯烱看到他眼睛里出现了愧疚的神情。他的鬓角上出现了稀疏的白发。斯烱觉得,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揪了一下。没等他说出话来,斯烱就转身离开了。

那时的工作组每天都跟社员一起下地劳动。那个身材瘦小的女人领着大家唱歌,休息时,又给大家读《人民日报》上的文章。这在当年,都是刘组长的事情。现在,他和社员们一起坐在地边,口里嚼着草茎,神情茫然。

很多人都说,刘组长一定是犯了什么错误了。

斯烱的想法却不一样。她想,这个人反倒可以休息一下了。不像那个女组长,把自己累得脸色蜡黄。

晚上开会,女组长讲得慷慨激昂,谁都不知道她那瘦小的身体里哪能储存那么多的能量。工作组把村里的干部都换过了一遍。晚上,或者不能下地的雨雪天,女工作组长还挨家挨户地走访。对斯烱的走访,是一个下雪天。

她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斯烱家的火塘边。她弯着腰,把硬壳的笔记本顶在肚子上,半天开不了口。

斯烱抱出被子来在她背后做成一个软靠,在热茶里多兑了些奶,放在她面前,斯烱说,不要忙着说话,喝点热茶。

那茶里面加了比平常多三倍的奶。

组长喝完奶,闭上眼,脸色红润了一些,说,谢谢,我好多了。

斯烱依然说,不要说话。

她又单烧了一壶不加奶的茶,里面加了两块干姜,她倒了满满一碗,看着女组长把那碗茶也喝了。斯烱说,我想你是肚子不舒服,这回肚子不痛了吧?

组长脸色柔和多了。

她掏出一块水果糖,剥掉上面的彩色玻璃纸,塞进斯烱儿子口中。看着孩子脸上浮现起幸福的表情,她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胆巴。他舅舅起的。

女组长说,我想起来了,我们工作组的人说,起这个名字的人有文化,知道历史上,呃,元朝的时候,就有一个胆巴碑。

组长打开了笔记本,神情也一下变得严肃了,胆巴的父亲是谁?

斯烱温暖的心房随着这句问话一下变凉了。她紧紧闭上了嘴巴。

也许我不该这么问,你有很多男人吗?

斯烱摇摇头,却紧闭着嘴巴。

我也相信你并没有交很多男人,那为什么不知道他父亲是谁?接下来,这个又来了精神的工作组长面对陷入沉默的斯烱说了很多话。中间,还穿插着姐妹、好姐妹、不觉悟的姐妹这种对斯烱的新称谓。组长带着因为奶茶与姜茶造成的红润表情失望地离开了。

斯烱却不明白,身为工作组长,那么多事情不管,却拼命打问一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个世界连一个孩子没有父亲这样的不幸事情都不能容许了吗?这个晚上的斯烱是多么忧郁啊!但是,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使她怀上胆巴的那件事,梦见了使他怀上胆巴的那个人。她醒来,浑身燥热,乳房发胀。想到自己短暂开放的青春,她不禁微笑起来。微笑的时候,眼泪滑进了嘴角,她尝到盐的味道。她想到,这个时候,屋子外面的草,石头,甚至通向村外的桥栏上,正在秋夜里凝结白霜。那也是一种盐,比盐更漂亮的盐。

她抚摸自己的脸,抚摸自己膨胀的乳房,感觉是摸到了时光凝结成的锋利硌手的盐。

工作组没有像以往一样,从村里调一个青年积极分子到组里,说是工作,其实是照顾他们的生活。像当年的斯烱一样,挨家挨户讨牛奶,蔬菜。这一回的工作组自律太严,也许是因为这个严肃的女组长,也许是因为形势更紧张了。

冬天,工作组仍然没有撤走的意思,一个大雪天,脸色蜡黄的女组长又登门了。

这时母牛已经断了奶,斯烱只给她烧了姜茶。

等她喝了茶,脸上起了红润的颜色,斯烱又把一只小陶罐煨在火边,她想煮一块猪肉给这个女组长。但她又掏出了笔记本。斯烱生气了,她说,你又要问谁是胆巴的父亲吗?我不麻烦别人也能把他养大。

组长涨红了脸,我只恨妇女姐妹如此蒙昧,任人摆布。

斯烱听不懂这句话,她说,你觉得我是可怜人,我觉得你也是个可怜人。

组长冷笑,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是你的和尚哥哥教给你的吧。

斯烱后来挺后悔,当时怎么就把准备煨一块肉的罐子从火上撤掉了。

斯烱说,你可以问我别的问题。

组长说,有村民反映,盲流犯吴芝圃是你把他藏起来的。

他以前在这里开店十几年,不需要什么人把他藏起来。

那就是说,你跟他没有任何干系了。

我看他可怜,送了盐给他。

不止是盐吧?

他天天煮野菜和蘑菇,没有盐,也没有油,脸都绿了。我还送了一点酥油给他。

哦,还有油,酥油。

可他也帮了我,他一样一样把可以吃的野菜指给我,把一样一样可以吃的蘑菇指给我,那一年,地里颗粒无收,这救了我家人的命,也救了很多机村人的命。

等等,你说到蘑菇了。说是工作组教会了机村人吃蘑菇?说你天天挨家挨户去收牛奶。

不是天天,就是十几二十天,羊肚菌下来的时节。斯烱笑了,那可是工作组跟机村人学的。

你拿牛奶付钱吗?

有时付。

有时付是什么意思?

有时工作组每个人翻遍了衣兜,也没有一分钱。

后来还了吗?

有时还,有时也忘记了。

好,很好。再说说蘑菇的事吧。

其他蘑菇的吃法,真是工作组带给我们的。油煎蘑菇、罐头烧蘑菇、素炒蘑菇,蘑菇面片汤。说到这里,蘑菇这个词的魔力开始显现,斯烱脸上浮现出了笑容。组长那严厉的脸也松驰下来,现出了神往之情。她干枯的嘴唇嚅动着,轻声说,还有烤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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