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早已算好了一切。”天信国主眼波微淡,一瞬间不禁有些感慨。
“呵……”信苍曲扬唇一笑,“万事俱备,唯欠东风。”
………
自枭兰殿出来后,回到东宫,信苍曲正要往正殿方向走去,然这个时候,却见怪老头拎着个包袱从偏殿走了出来。
此刻的怪老头,又已戴上了他那张假脸,当看着迎面而来的苍曲时,不由脚步一缓。
“咳!”他瘪了瘪嘴,轻咳一声,一副不计前嫌的模样跟她打个招呼,“回来啦。”
“嗯。”信苍曲淡淡应一声,来到他面前,目光下移,瞟一眼他手里拎着的包袱,又凝眉看向他道,“幽老怪,你不会这便要走了吧?”
信苍曲一只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随意的摆弄着那柄红玉扇,“昆吾两兄弟与纪冲风一战,不论双方胜败如何,最终获益最大的,无疑是我天信,而依着他们的行事做派,自然不会由着咱们独自坐大,所以,儿臣只需养精蓄锐,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便足够了。”
“不碍事?”天信国主眉峰又一竖,声音不由骤然沉了一分,“哼!你说不碍事,便真的不碍事了?依着你的性子,既然取回了药引,倘若真的无甚大碍,必定会亲自来为朕解蛊,又岂会假手于人,让域幽先生来替朕解蛊?”
“儿臣……”信苍曲话音微缓,这回是真的有些无言以辩了。
她始知父皇心细如发,她定然瞒不住,更何况,知女莫若父。
只是……她却还从不曾像现在这样,这般当面感受过,父皇对她的关怀。
以至于那一刹,她欢喜于心,也忘记了再辩解什么。
“……”天信国主看着她那一副犯傻的模样,不禁是既心疼,又来气,“朕方才抓住你,便是想让你老老实实告诉朕,你到底都做了什么!若非重伤力不从心,回来后又岂会连见朕一面都不肯?而能够让你连来见朕的力气都没有,那又究竟是什么伤?”
“呵呵呵呵……”信苍曲将手中的红玉扇一摆,轻轻敲在掌心上道,“从前儿臣在父皇面前,哪一次不是弄得遍体鳞伤的,父皇却都能做到冷面绝情,这回这点小伤已无大碍,父皇怎么反倒受不住了?”
“……”天信国主微微怔了一下,似有些被她问住了,随即眉心终于舒展了一分道,“从前那是迫不得已,你以为看着你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父皇心里好受啊?”
“哦……!”信苍曲故意拖长音调应一声,之后绯瞳微眯,笑吟吟的看着天信国主道,“原来父皇一直在默默的心疼儿臣啊?”
“哼!”瞧着她那一脸狐狸笑,天信国主又轻哼了一声,然而那样的神情,却不自觉的,便充满了无限宠溺。
他的女儿,他的确最清楚,这丫头虽然看似妖肆无情,且心狠手辣,杀伐果决,如妖似魔,可实则却最是重情,别人投之以桃,她必报之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