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迥诺再度失笑,之后看看信苍曲那尚残留着黑血的菱唇,道:“原来印上这个便可以作数。”
“当然。”信苍曲扬唇一笑,那样的笑再加上唇畔的血迹,不由更显妖娆魔魅之态。
昆吾迥诺再侧首看看已恢复常色的伤口,心知那药水也是难得的良药,“苍上的医术果然高明。”
信苍曲将那堆小药瓶皆敛入怀中,绯瞳看着昆吾迥诺,轻笑道:“心不诚,等于没说。”
她当然知道,昆吾迥诺会破天荒的夸赞她,不是装模作样,便是另有目的。
“呵呵……”昆吾迥诺也清楚,她知他便如他知她,所以也没有必要来那套虚的,“本王可是为了救苍上而伤,苍上难道不帮本王包好伤口么?”
信苍曲挑他一眼,“莫要告诉本上,你连包扎伤口都不会。”
“本王需要会么?”昆吾迥诺回答得甚是理所应当。
信苍曲不禁深感无语,然后灿然一笑,道:“您是殿下、是主子、是王,但这些都与本上无关,你救了本上,本上也救了你,便算是扯平了,药钱另算,本上不伺候了。”说完站起身,便要离开此处。
“诶……再加一万黄金。”昆吾迥诺被逼无奈。
信苍曲伸出一巴掌,不容商量,“五万!”
“成交。”昆吾迥诺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信苍曲又回身为他包扎伤口。
“以苍上的身份,实在不该如此贪财才是。”昆吾迥诺觉得自己这钱花得甚冤,不在嘴上讨几句便宜,实在不痛快。
“呵哈哈……”信苍曲一听,笑得妖肆至极,“本上的身份?不知迥王殿下指的是哪一个?败国妖星?还是妖帝苍上?”
昆吾迥诺未答。
“若说败国妖星,本上被世人所弃,当需要钱财活命,若说妖帝苍上,本上一介女流,却得养活整个苍穹涧,花销更大,当更需要钱财。”妖帝苍上以理服人,笑吟吟的道,“反倒是迥王殿下,以你的身份,才不该如此吝啬。”
“你们几个快点,就在前面。”忽闻山下传来一声。
“李大哥,前面有……有……有……”又一个声音响起。
“有有有……有什么?”那姓李的怒斥道。
“大哥,前面就是寒魔井了,那里太冷,我们会不会被冻死呀?”那名哨兵问道。
“你小子怎么那么多事?别废话,赶紧跟上!”领头的哨兵怒斥一声。
没有人再说话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伤口终于已包好,信苍曲看了看那寒蟒的尸首,又看向昆吾迥诺,意在问他怎么办。
昆吾迥诺站起身,走至寒蟒的尸首前,左右瞧了瞧,又看向信苍曲,“毁了它。”
信苍曲面色微白,也站起身来,却心存余悸。
“苍上若不想打草惊蛇,便尽快动手。”昆吾迥诺催道。若非此刻刚解毒尚未恢复体力,他便不用她了。
信苍曲眉头微蹙,绯瞳一闭,双掌游走,赤焰已生。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昆吾迥诺也已运起寒气。
两人皆在心中默数着……
一……
二……
三!
两人异口同声,寒气与赤焰同时加身,“砰!”一声炸响,地动山摇。
寒蟒的尸体便这样化为了灰烬。
这一晃,山下的哨兵“咣当咣当”都站立不稳,摔在了地上。
“我的妈呀,救命啊!”胆小的直接张口大喊。
“啪!”那领头的上去就扇了他一巴掌,“喊什么喊?寨主交代了,山上那东西生性好动,常出来玩闹,有点动静实属常事。”
众人心中仍恐惧不安,却不敢多说什么。
“都起来!起来起来!”领头的召唤道。
再看山上的两人,毁尸灭迹之后,信苍曲仰首望着上空,寻找着有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不过稍稍一想便可猜到,这上面定然布满了销器埋伏。
就在这时,只见昆吾迥诺身形一动,如鬼魅般飞快的到了信苍曲身侧,揽住她的腰便将她抱了起来。
信苍曲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由一惊,待到下一刻,她已全明白了。
只一眨间,昆吾迥诺已带着信苍曲一同跳入了寒魔井中。
井里更黑,伸手不见五指,再看信苍曲,有昆吾迥诺载她,她乐得自在,抬手一弹,一团赤焰便落在了井壁上,由于彼岸之火极其顽固,寻常之物根本无法使其熄灭,且即算在石壁上,亦可正常燃烧,故井中瞬间被照得通亮。
眼看两人即要坠入水中了,信苍曲绯瞳一转,下落的过程中极快的扫一眼周围,同时左手一按金指环,飞出六根金针金线,分散而***准的射入了井壁上的缝隙里,两人借此稳稳的落于线上,这才免了一场水劫。
虽然昆吾迥诺、信苍曲轻功皆可称当世无双,但毕竟此刻都有伤在身,恐六根金线不跟承受住他们的重量,信苍曲左手一动,金指环又射出了六根金针金线,两人身形一移,脚下是十二根金线的交汇处,万无一失。
“头儿,是这里吗?”闻得上面传来这一声,昆吾迥诺白玉扇一挥,一道寒气将井壁上的那团彼岸之火扇灭,井中再次没了光线,只有一双冰眸和一双绯瞳犹入目可见。
“这个应该就是掌门说的‘寒魔井’了吧。”那领头之人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指着寒魔井道。
其余人也皆抱着双臂,冻得瑟瑟发抖,畏畏缩缩的与同伴相搀而行。
“这就是寒魔井?!”
“诶,我听说前段时间,殿下派人送来一条大寒蟒。”
“我也听说了,哎呀妈呀,那家伙可邪乎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
“大哥,这里什么也没有,咱们还是快些下去吧。”其中一名哨兵小心的溜一眼周围,颤声道。
这里又黑又冷,实在太可怕了,且说不定过会儿还会碰见寒蟒。
“是啊大哥,要是那东西连咱们也吃……”又一名哨兵一边察看周围,一边道。
他话还未说完,其余人一听当即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