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禁卫军面露吃惊之色,没想到北辰织月说的此生闭嘴是这个意思。
他们有些人认命,也有些人不甘于此。
北辰织月本就不是特别善心的人,而且此次许侯爷还死了,她也不能随便就放人走。
她再是看着许世子,问道:“我这样的安排,你觉得可好?”
许世子刚刚丧父,悲从中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摇摇头,可随后又点了点头。
他的父亲是君安凌亲手杀死的,若是再将这些禁卫军杀死,那只会是杀孽深重,怎么也是要还的。
北辰织月嗯了一声,就让桃云她们处理了。
她担心君墨迟在宫中有麻烦,她还得进宫接应君墨迟。
宫中。
君墨迟被留在君皇帝的寝殿,脱不开身。
才不过是几日,君皇帝就宛如八十老翁了,头发花白,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是灌一些汤汁维持。
太医把过脉,一脸沉郁,最后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上五脏六腑皆已衰竭,微臣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皇后呜咽一声,说道:“皇上是天子,定有神明庇佑的。”
君墨迟看着皇后那一张假惺惺的嘴脸,倒是无言。
就连太医也有几分尴尬,看得出皇后此时是有几分高兴的。
倪丞相却叹息一声,说道:“皇上,你托付微臣的,微臣一定会尽心尽力,好好辅佐二皇子的。”
君墨迟仍未被废,倪丞相这话倒是耐人寻味了。
这寝殿中,除了倪丞相,还有明王和中书令,他们三个都是 内阁大臣。
倪丞相此时就看着君墨迟,说道:“皇上病重,深知寿命不长,所以早已命我代笔写好了遗诏,盖了玉玺。”
君墨迟轻轻挑眉,他们将自己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事儿?
中书令急忙问道:“遗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前日的事情。”倪丞相说道,“中书令以后可查看玉玺的真伪。”
中书令抿了抿嘴唇,有些犹豫的看着君墨迟,最后只好是点点头。
明王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因为他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就算是有,他也只想这个朝廷越来越乱而已。
君墨迟却说:“父皇仍在,丞相大人就要说出遗诏,这是为何?”
床榻上,君皇帝只能是慢慢的呼吸,连话都说不出来,这又怎么让君皇帝说出遗诏是真是假?
君皇帝病得还真是好时候,便宜了倪丞相和君安凌。
但更重要的是,北辰凛的冤案还没有查明,还没有用君皇帝的名号告知天下,这又算是一桩遗憾事了。
倪丞相看着君墨迟,就说:“太子殿下,这事关重大,所以老臣才会在此时提前说出,不然等皇上御龙归去,这遗诏你还会遵?”
倪丞相这样说,君墨迟已经猜到了几分。
北辰织月拒绝了君皇帝的要求,君皇帝就将监国的权利交付给倪丞相和君安凌,君墨迟自然就估计到了后果。
皇后和倪丞相一唱一和,说道:“自然是要早些说的,丞相大人,等皇上御龙归去了,那一切都晚了,这北凉的大局也会受到莫大影响。疆国又对北凉虎视眈眈,此时不能再有妇人之仁了。”
倪丞相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极是。”
中书令此时也耐不住了,问道:“那遗诏……皇上究竟是如何安排啊?”
倪丞相嗯哼一声,便拿出了那明黄的遗诏。
一直淡定的明王此时才瞥了一眼,心里冷冷一笑。
倪丞相把遗诏打开,说:“既然内阁大臣差不多都在了,我就先宣读遗诏,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吧。”
等君皇帝驾崩后,这遗诏还要在朝堂上宣读一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有二子,虽长子为太子多年,但始终出身低微,难以担当重任,朕念及江山社稷稳固,故废黜长子君墨迟太子之位。二子君安凌为嫡子,贤德聪慧,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倪丞相一字一字的念着,同时留意着君墨迟的神色,“二皇子继位,倪氏丞相为辅佐大臣,废除内阁大臣制……”
这念到最后,君墨迟已经明白,这不是要废了他,还要打压北辰织月的势力嘛。
倪丞相此举还真是太贪了。
君墨迟连连冷笑,中书令直接吃了一惊,说:“这……这怎么可能?皇上先前并没有废黜太子殿下的心思啊。”
皇后此时就开口说了:“中书令,皇上若是没有这个心思,又怎么会让二皇子和倪丞相监国,而不是让太子监国?”
中书令一听,这倒是在情理之中了。
那时候君皇帝还能说话,所以他是亲耳听到,君皇帝让他们监国的。
中书令看着君墨迟,有点惋惜,但他是君皇帝的臣子,君皇帝有何决定,他都应该遵从。
可此时明王却冷冷说道:“这遗诏,怕是伪造的吧?”
倪丞相身体一震,说:“明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看,难道这玉玺印章有假?”
明王看都没看,真假与否,他都不甚在乎。
他只在乎,不能让君安凌如意,不然他的女儿是死不瞑目!
“总之,本王只看皇上亲笔,只听皇上亲口。”明王说道。
皇后站了起来,厉声说道:“明王,你这意思,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这就是造反?本王只不过是质疑遗诏的真伪,现在皇上还在,你们就如此迫不及待,这是为何缘故?”明王说,“中书令,你可不要越老越糊涂,我们皇上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吗?这忽然就来了个遗诏,不叫人怀疑吗?”
君墨迟倒是愣了愣,没想到明王处处针对倪丞相和皇后,以前他可是懒得得罪任何人的。
众划算了认真一想,也觉得此事有点蹊跷,他连忙点头:“明王说的是,这的确是有点不对劲。”
倪丞相面色铁青,说:“本相是监国大臣,岂会假传圣意!”
明王则说:“既然皇上还在,我们倒可以问问皇上。”
“怎么问?”中书令忧心忡忡,“皇上现在都说不得话了。”
就这么一看,君皇帝比他这老头子还要老上几分,倒是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