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得更加猛烈了,乌云黑压压的占满了整个天空,远处隐隐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看来今晚有一场不小的雷阵雨。湘琴下车后一路小跑到幸福小馆门口,刚踏上台阶,雨就在身后哗啦啦的下了起来。湘琴拍着胸口庆幸着,幸亏用跑的,要不然就成落汤鸡了。
“阿金。”湘琴拉开挂着‘今日休息’的大门,扬声叫着阿金。
阿金在厨房里高叫着让湘琴自己坐,随后端出了丰盛的菜肴,菜式丰富得让湘琴眼花缭乱,比他出师那日请客还要丰盛的多。湘琴食欲大增,破天荒的吃了两碗米饭,阿金看着湘琴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异常的开心,嘴上一再的让她再多吃一些,直到湘琴觉得已经吃到嗓子眼了,才放下碗筷。
“不行了,不行了,我吃不下了。”湘琴摊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朝阿金摆摆手,示意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装了。
“阿金,你的手艺简直太棒了,简直可以赶上我爸爸了。”湘琴由衷的伸出大拇指,搞得阿金还不好意思起来,擦擦手又从厨房端出精心雕刻的水果拼盘,催促着湘琴再多吃一点。
“算了,我还早着呢。”阿金擦着手,害羞起来。“不过既然你这么夸我,我还是非常高兴的。”
“你马上就可以成为金元丰大厨师了。”湘琴嘴上说吃不下,但是手还是伸向了那果盘。
屋内出现了片刻的沉默,只听见湘琴吃水果的咔嚓声。
阿金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将已经憋在心里一晚上的话问了出来,再不问的话,他怕自己都会把自己给憋疯了。
“湘琴……”
“呃?”
“上次我问你的事情,你现在可以给我答案了吗?”阿金的双手不停的扭着自己的围裙,心里既期待又害怕着。
湘琴没有料到阿金会突然向自己要答案,心里一阵慌乱,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觉得额头上的汗噌噌的往外冒,“啊……那个……我……我……”看着阿金眼里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湘琴又于心不忍起来,急忙改口道:“能不能再让我……考虑几天?”
“你……还是忘不了江直树吗?”阿金的声音有些哽咽,喉头一动一动,他用拳头抵着嘴唇克制着自己的情感。
“呃?”湘琴只觉得胸腔里那颗心脏敲打的更加厉害了,汗也流了下来。“也不是啦。”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阿金仰起脸控制着湿润的眼睛,但是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有些失控的朝湘琴大喊,“我…我心里一直就只有你一个……那个冷漠的家伙到底哪里好??”阿金用尽全身力气握住湘琴的手,他非常希望将自己的坚定,自己的渴望通过这一握做最后的一搏。
“阿金……”湘琴从未见过如此激动的阿金,有些被吓倒。
“那样的家伙……忘了他吧!”阿金的身体朝前倾,湘琴双手被他捉住只能被迫往后仰。
“我会让你忘记那个家伙的。”阿金的身影越逼越近,湘琴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从嘴里蹦出来,慌忙间拼命抵抗着。
“我……阿金……你等……”
“湘琴!”他低叫了一声,单手将湘琴牢牢的锁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另一只手将她紧紧抱住。深深的阴影压下来,怎么没有料到他居然会这样强吻下来。
“不要……阿金你不要这样!!”湘琴奋力抵抗着,鼻头突然一酸,眼泪霎时就涌出了眼眶。“直树救我——!”
突然间,湘琴感觉双手一松,睁开眼看见阿金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眼中更显悲色,然后慢慢一步一步后退,哽咽道:“看吧,果然你还是对江直树……”
“对……对不起……”自觉失言的湘琴,失声捂住自己的嘴巴,分不清是惊恐还是担心的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阿金,一个起身,推开大门投身到茫茫的大雨中。
屋内只剩阿金一人呆若木鸡般的跌坐在地上,眼眶里泪光闪动。胸膛里却是一种钻心的痛,生离死别的痛。原本以为江直树和富家小姐交往能让湘琴彻底死心,加上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对她的一网情深,希望多少能够打动她一些,但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实在让他觉得有万箭穿心痛。原来,在湘琴的心里,从来就不曾有过他,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位置。
逃出幸福小馆的湘琴,飞奔的上了最近的一辆公车,隔着玻璃窗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慌乱的心满满的平静了下来,现在反思刚才自己的反应,湘琴有些内疚起来:自己也实在是太差劲了,让阿金这么久以来都抱着期待,但是嘴里喊出来的确实直树的名字!
公车到站了,湘琴走进了雨里。街道经过雨水的冲刷,泛着晶晶亮亮的倒影,那在雨雾中闪烁着的霓虹灯此时印在湘琴心里,满是凄凉。枉自自己考虑了那么久、烦恼了那么久,偏偏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叫[江直树]的人。自己实在是无药可救了,唉——!说不定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和其他人结婚,只能当个老姑娘了,也许死的时候,手里还捏着直树的照片吧。
脸上觉得湿湿的,她伸手摸了一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是落在嘴里却是那么咸。
“喂,走路要看路。”前方有把伞伸过来,替她遮住了一片天。
湘琴抬头,使劲揉揉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直……直树,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这里……”
直树将她拉进伞里,“因为,我在等你。”
“等……等我……”直树侧头一笑,湘琴顿时呆了呆,他半眯起的眼睛狡猾狡猾的样子,很动人。她不禁开始怀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或是淋了雨开始发烧,伸手使劲捏了自己大腿一把,钻心的疼提醒自己,现在即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