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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尧——允恭克让称尧天,光被四表格上下(2)

尧的另一位哥哥,掌管军政的契,也是值得一提的大人物,他是殷民族的祖先,母亲是帝喾的另一位妻子,有娀氏的女儿,叫作简狄。简狄和她的妹妹建疵,是有娀国美丽的公主,她俩居住在九重高的瑶台上,每天吃着新鲜的瓜果,听着美妙的音乐,连天帝都会惦记着两位美丽快乐的人间公主。有一天,天帝派了一只燕子来看望她们,姐妹俩欢喜极了,争着去捉这只燕子,终于将燕子用玉筐盖住了,燕子在玉筐里扑棱扑棱,姐妹俩忍不住掀开来看,燕子就乘这个时候“嗖”地飞走了。看着燕子远去的身影,姐妹俩失望的歌唱道:“燕子飞去了!燕子飞去了!”这就是北方最早的乐歌《燕燕往飞》。燕子虽然飞走了,它却在玉筐下留下了两个蛋,简狄一把抢过来吞下去,就有孕生下了契。也有人说,简狄是和朋友们在河里洗澡,玄鸟从天空堕下一个蛋,被她抢过去吃了生下契。总之,契是玄鸟的化身。又被尊称为玄王。他掌管军政,参与平定四方的战争,帮助后来的禹治水,也是功绩赫赫。

掌管司法的是大法官皋陶,他的脸色青中带绿,好像刚削下来的瓜皮,嘴又长又尖,像一只奇特的怪鸟,看着这副面容,总让人想到铁面无私、言出必行的公正形象。而他凌厉尖锐的目光,又好像能射穿人们的心理,让一切罪恶无处遁形。正如尧拥有判断奸邪的“屈佚草”,皋陶也有一件辨别是非的宝贝——獬豸,这是一种独角神兽,它浑身青色的长毛,身躯庞大,面目狰狞,额前长着一根粗大的角。平日里它被皋陶小心侍奉,从来不会骑在它的身上,当皋陶要审理刑狱案件时,他就把獬豸带到公堂上,如果争端一时无法判定,就让獬豸用角去触碰有罪的一方,这只神兽仿佛秉承了皋陶忠耿正直的性情,它弯曲着头,轮起独角,向有罪的人触去,有时因为过于愤怒,甚至当场把罪人抵死在公堂,犯了罪的人看到獬豸都会不寒而栗。通过这种方式,皋陶明辨是非,迅速断案。后来汉代法官戴的帽子,便叫作“獬豸冠”。皋陶还画了一块专门看管犯人的地出来,从此,我国便有了监狱,“画地为牢”的成语也是这么来的。而皋陶,则被后世尊为狱神,狱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参拜狱神,表示自己替天行道来管教犯人,让狱神保佑自己平安。犯人第一次进监狱时也要参拜狱神,让狱神保佑自己能活着出去。当犯人出狱时,会再次来拜谢狱神。而死刑犯在临刑前,也会朝拜狱神,让他保佑自己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免受血光之灾,然后才被正法。

乐师夔,也拥有非凡本领。因为他的远亲,是传说中一种像牛的神兽——夔牛,夔牛生于东海流波山,全身铁灰,没有长角,只长了一只脚,每次出现都会伴随着狂风暴雨。身上发出万丈光芒,像灼眼的日光一样,夔牛的声音响亮澄澈,穿透力很强,可以响彻五百里以外。黄帝在和蚩尤作战时,曾用这种兽的皮做成八十张鼓,在夔牛鼓震声中,整个战场地动山摇,天旋地转,喊杀声直冲九霄云外,吓得蚩尤一方魂飞魄散,败倒如山。而夔本人,则十分谦和,他用一些石块石片,盆盆罐罐来敲敲打打,模仿大自然中美妙声音,编导出动听的舞曲。每当夔演奏歌曲时,听到的人都变得心平气和,沉醉其中,飞禽走兽也都跟着起舞。就是听着这样的歌曲,人民都变得通情达理,减少了很多争执冲突,音乐传到一些蛮夷之地,那里的野蛮人也为之深深折服。其中最有名的《箫韶》,一直流传到一千多年后春秋战国时期,被伟大的先师孔子听到,孔子如醉如痴,三月不识肉味,由衷地赞叹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韶乐不仅美妙动听,还表现出美好的情感)。

此外,还有巧匠倕,他善作弓、耒、耜,教百姓制作捕猎耕作的工具。以及后来的舜,伯益等等,都成为尧手下的良臣。

尧和他的大臣们兢兢业业地治理国家,渐渐地,百姓安居乐业,兴文修教,四方也无战事,一派和睦荣荣,安居乐业的幸福景象。

且说这次的洪水如此厉害,有一个人要负主要责任。本来,在远古时代,人类的活动尚无准则,天帝看到人类出现过错,就会降下警示,提醒人类,因此,干旱、洪水这样的异象时有发生,但只要人类及时弥补,诚心改过,灾害也就过去了。尧手下有一名水官,叫作共工。共工的前身,或许就是颛顼时代的水神共工吧。他的职责是密切关注天下的雨水动态,修筑大坝防治洪水。一旦出现异常,一面要积极处理,避免恶化;一面要及时向尧汇报,以便尧带领人民向天帝祈祷,忏悔过错。但这名共工,也许是天下过于太平让他觉得无趣,他整天无所事事,不去过问水利工程,异常玩忽职守又目空一切。起初,洪水刚在西方发生时,共工就发现了,他却压根不放在心上,还对天帝挑衅道:“天帝也只有这点本事,这点洪水吓得了谁?”天帝一怒之下,发起了更大的洪水,一夜间,大雨滂沱,河水疯长,一路咆哮着向东方蔓延开来。共工这才有点慌神,赶紧组织人力,挖高地的土去填补低洼的地方,但是刚把低洼的地方填好,原来的高地又被湮灭了,这样拆了东墙补西墙,共工阵脚大乱,根本无力抵御一天比一天凶猛的洪水,但他逞强地还是向尧汇报:“天下平安无事。”等到洪水淹没整个中原地区,尧发觉共工是一个表面恭敬负责,骨子里傲慢自大的无能之人时,已经为时已晚。共工不知悔改,还执意要去制服洪水,但无论如何,尧都不会再用他了。

现在,发生了这么可怕的大灾害,水官共工又不能再用,一时间还有谁能平定洪水呢?尧忧心忡忡,寝食难安,他在宫殿中央来回踱步,愁云密布,紧皱双眉。周围坐着的大小官员、四方酋长们也是一言不发,或唉声叹气,或焦急又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尧终于开口了:“在座的诸位大臣,诸位酋长,现在的形势这么严峻,你们说,谁有本领去治水,平定灾害呢?”

有不少人开口道:“鲧善于筑城,让他去治水,应该可以成功。”

尧忧心忡忡:“鲧我不是不知道,他的确善于筑城,本领不小,但这个人,常常违背上天的旨意,做出许多阳奉阴违的事情,常常因为自己的刚愎自用、冥顽不化招致祸端,连累了很多无辜的族人。”

大家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眼下没有别的合适人选了,还是让鲧去试试看吧。”

尧也深感无奈:“是的,治水要紧,只要能治好水,别的事暂且不论吧。”

于是,尧召来了鲧,一再叮嘱:“此行凶险万分,事关天下百姓的命运,你身负重任,一定要万分小心,恪尽职守。”鲧一副自信满满,志在必得的样子,他一面答应着,一面迫不及待的上路了。

且说鲧走了以后,尧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中,一方面,极目望去,到处都是漫无边际的大水,不知这场灾害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另一方面,国内一些罪恶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了。

首先,麻烦来自于一帮先帝的不肖子。先前的中原大地,被分封给不同的贵族管理,先帝的子孙,都在各自的领地里生活,相安无事。但现在,洪水淹没了大部分广阔的土地,无数难民聚集到了国都,其中也包括了一些先帝的不肖子孙:黄帝的儿子“混沌”,形状肥圆、像火一样通红,没有头脑没有耳目,简直就是不识好歹是非的榆木疙瘩,混沌既混且乱,故后世称是非不分之人为“浑沌”。少昊的儿子“穷奇”,大小如牛、外形如虎、浑身是刺、叫声似狗,据说穷奇常常饶有兴致地观看别人争吵打斗,他看到谁有理,就飞过去将谁的鼻子咬掉,如果他听说有谁做了坏事,就马上去送礼物给他,以鼓励人们多做坏事,故后世称颠倒是非,远君子近小人的人为“穷奇”。颛顼帝的儿子“梼杌”,头上长疮,脚底流脓,听不懂人话,从不做人事,又顽劣不堪,无药可救,故后世称顽固不化、态度凶恶之人为“梼杌”。也有一说,治水失败的鲧,就是“梼杌”的化身。炎帝的儿子“饕餮”,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见到什么就吃什么,连人也不例外,已经贪吃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故后世称极度贪婪之人为“饕餮”。现在,这帮恶徒聚集到国都,到处残害百姓,以行凶作乐为乐趣,又冥顽不化不听任何劝告。百姓被他们折腾得苦不堪言,尧却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次,先前被制服的三苗部落失去了中原对他们的控制,在长江一带肆无忌惮的作乱。三苗的首领叫作欢兜,在后面还要提到他。

伴随洪水而来的内忧外患,让尧忧思竭虑,他紧皱的八字眉,都快连成一个“人”字了:“要是鲧治水失败,四凶继续作恶,人心涣散,外族从外围攻入国都,恐怕整个帝国就要土崩瓦解了。自己已然年老,必须寻找到一位有能力的贤人来继承王位,才能带领人民走出困境。可是,谁又能是合适的人选呢?”

说到继承人,就不得不提起尧的长子丹朱,丹朱是尧第二位妻子散宜氏所生,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每天变着法子寻找乐子,到处招惹祸端。最近,丹朱最喜欢的一项娱乐活动是坐着船东逛西逛,船儿摇摇摆摆,他兴高采烈地坐在上面,不仅不为人民的疾苦所触动,甚至还觉得洪水来得好,让他享受到水上游玩的乐趣。后来,任性的丹朱就连在陆地上都坐在船里,让人不分昼夜地推着他到处走,“陆地行舟”的成语就是这么来的。尧深知儿子顽劣,他决定教会丹朱一些本领,来稳定丹朱的心性。尧用箭头在一块平坡山石上用力刻画了纵横十几道方格子,将犀牛角、象牙磨成大小均匀的棋子,又根据自己在率领部落征战过程中的作战谋略来布置这些棋子,“围棋”就这样被他设计出来了。丹朱看到围棋,起初还充满好奇,认真听父亲的讲解,可不一会儿就厌倦了,觉得如此坐在一个地方苦思冥想远没有在船上漂来荡去有意思。他扔开棋局,仍旧和一帮朋友胡闹去了。

尧对丹朱很是失望,他决定不拘一格的选贤任能。于是,尧再一次把大臣酋长们召集起来:“我已经年老了,你们当中谁能继承我的王位,带领人民走出困境呢?”下面的人纷纷表示尧的德行堪比日月,他们当中无人能比。尧只得说:“现在是危难时期,无论是出身显贵,还是来自乡野底层,只要是贤德之人,都希望你们能推荐给我。”有人回答道:“阳城有一位叫许由的人,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一位充满智慧的贤人。”尧听说后,立刻起身去拜访这位贤人。

不料,许由听说尧的来意,连连推辞,他自视清高,不愿意参与政治,更不愿接受什么王位。尧爱才心切,回去后又派人来请他去做九州长,为了不再让尧找到自己,许由连夜逃到箕山下的颍水边居住,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听到那样的话,就去颍水边洗耳朵,被一位叫作巢父的朋友看到了,巢父更是清高,他觉得许由故意在外面显摆,造就了名声,惹得尧来找他,现在又假惺惺的在这里洗耳朵,恐怕颍水的水都要被他弄脏了,巢父就把牛牵到别的地方饮水去了。据说今天的箕山(河南登封市)上,还有许由的墓,山脚下还有牵牛墟,颍水的旁边有一个泉叫犊泉,正是巢父不愿让牛在河里喝水带它来喝的泉水。

许由拒绝了尧的美意,又有人提议:“民间有一位十分穷苦的男子,十分贤能,名叫舜。”尧也想起来了:“是的,我也早就听说这么一个人,不知道他到底怎样,也许可以试探一下吧。”

至此,大名鼎鼎的舜终于要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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