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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组赛第二场开赛

金小渝乘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去了。程观月没有走。他靠在篮球架下,愣愣地看着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风吹过,他稍稍冷静了一点,不由得苦笑。

又来了。他总是在还没有掂量清楚自己实力的情况下,贸然地去做出承诺。

“咚咚咚……”篮球的声音响起。程观月低下头,看见一个篮球缓缓地向自己滚来。

“诶~兄弟,帮个忙,把球扔过来。”

程观月捡起球,正想扔过去,却看到说话的那个少年一边挥着手,一边向篮下跑了过来。程观月微微一笑,将球轻轻抛起。于是那少年纵身一跃,接住篮球,然后在落地之前轻轻巧巧地将球往上面一送。篮球打在篮板之上弹入球筐内,两人完成了一次简单的空中接力配合。

“哈。”少年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不错嘛。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林森,你呢?”

林森看着程观月,友好地向他伸出手。他大约1米7的个头,眼睛又大又圆,乌黑的瞳孔仿若黑色的水晶,看上去还带着几分稚气。不知怎么的,在听到他的名字之后,程观月那一刹那竟然想到了徐小松。依照徐小松的个性,一定会给这个少年起一个诸如“森林”之类的外号的吧。

“我叫程观月。”程观月说道,伸出手去和他碰了碰。

“这么晚了还在球场上,我以为除了胡珂那个死变态没人做得出来。”林森向四周望了望,“不过,你的球呢?”

胡珂在这里?程观月微微一惊,顺着林森的目光望去。在最角落的那个篮球架上,果然隐隐有个人影正在练习投篮。

程观月盯着那个人影,上一次被击败的场景在眼前浮现。他的拳头握紧又缓缓松开,眼里闪烁着光芒。

“我会打败他的。”程观月转身,“我不会在被同一个人击败两次。”

林森看着程观月离去的背影,手里把玩着篮球,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过了片刻,脚步声传来,胡珂拿着球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努力的人真不少呢。除了我们,竟然还有别人。”林森说。

“你说程观月?凤阳高中的那个废物?”胡珂冷然说道。

“凤阳高中的啊?”林森的眼睛微微一亮,“那可是我明天的对手呢。”

“哼。”胡珂脚步不停,从林森面前走过,“我对败者之间的战斗没兴趣。”

“别小看我们啊。”林森毫不退让,“下次见面,赢的一定会是我们。”

“手下败将就别说大话了,先考虑出线吧。”

胡珂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林森看着手中的球,忽然叹了一口气。

“压力真大啊……”他低声说,“不过……胡珂,等着我吧。我也绝不会,在同样的对手面前,失败两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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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还没开始,体育馆里已经是人声鼎沸。观众们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叫好声,刚走进球场里的金小渝有些陶醉。他微闭着眼睛,抬起头来,觉得身体里的血都要沸腾起来。

等等……

金小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他好像满耳听到的都是“飞晨加油”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证实了他的想法——绝大部分观众席上都被身穿深黑色球衣的观众所占领。而那深黑色,正是飞晨中学球衣的颜色。

至于凤阳高中的观众们,被挤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势单力薄不说,连加油声都发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啊,教练。”金小渝一把拉住胡星,“这里不应该是我们的主场吗?怎么大家都去支持外地来的球队了?”

“因为飞晨中学在前一场比赛打得很好,所以中立观众们都倒戈了吧。”胡星说。

“打得好?”金小渝疑惑地问道,“我记得上一场比赛,他们60-74输给东湖高中14分之多,这也叫打得好?”

“第一,东湖高中实力强劲。也许在这些人看来,只输14分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最重要的是,飞晨中学的3号球员独自一人砍下了30分,甚至比胡珂的得分都高了一分。那家伙还只是一个一年级新生啊……估计这些观众,都是为了看他而来的吧。”

胡星说着,观众们的吼叫声更大了。金小渝转过头来,看到飞晨中学的先发五虎已经开始上场。金小渝伸长了脖子,却怎么也没找到那个传说中的3号。

“在哪啊,在哪啊,那个3号?”

“你瞎了吗?”马良在一边冷冷地说,“就站在对面那个55号中锋旁边啊。”

“啊?”金小渝这才注意到,在对面身高达2米的中锋穆志帆身边,还站着一个球员。那个球员身穿3号球衣,个头似乎只比徐小松高上一点。别说金小渝,连马良也觉得有些吃惊。“篮球是长人的运动”,虽说这并不绝对,但身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这个3号,竟然凭着1米7左右的身高,在胡珂的眼皮下拿下30分之多!这真的是非常可怕的成绩啊!

“什么嘛,我昨天不也得了31分。”金小渝不满地嘟囔,回想起昨天终场哨响起的那个时刻——在他们的拼命战斗之下,一度大比分落后的他们,险些逆转成功,“最后我们不也输了2分而已嘛,怎么没人来为我们加油?”

“因为他们输给的是胡珂,而我们输给的是名不见经传的锦门中学。”徐小松撇了撇嘴,扫了一眼满场的观众,“哼,这些墙头草,我会打败胡珂的。到时候他们就是想给我们当啦啦队,我还不领情呢。”

“那……那个3号叫什么名字呢?”金小渝问。

“好像叫林森吧。”徐小松说,“什么怪名字,不如就叫他森林好了。”

“哦,森林……啊不,林森。”金小渝说,“我记住这个名字了,我会打败他的!”

“得了吧闭嘴,跟他对位的是我,不是你。打败他的人,肯定是我徐小松。到时候,我要将那些欢呼声全部抢过来!”

“师兄,你刚刚才说,别人给你当拉拉队你也不领情的……”

“闭嘴!”

胡星拍了拍脑袋,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手下这帮人已经中二病到无可救药了,偏偏自己没什么威信,也不怎么管得住他们。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拉住金小渝,问道:“你说今天程观月会来,他人呢?”

“对哦,比赛马上开始了,为什么他还没来?”金小渝向四周张望。只见周围人来人往,哪里又程观月的影子。

“这家伙,又放我鸽子啊。”金小渝抱怨道。

“我在上场名单上已经写了他的名字。”胡星叹了一口气,“不过也无妨。他从未参加过我们的训练,今天就算来了,也是没机会上场的……”

“不来就不来,篮球队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们才不欢迎这种家伙呢。”马良冷冷地说道,“别发呆了,该上场了。”

上场之前,金小渝仍然有些不死心,目光逡巡着,期待能够看到程观月的身影。然而,一直到裁判吹响开场哨,程观月依然没有出现。

“为什么……”金小渝心中默默地说道,“明明已经说好了,为什么你还会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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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程观月独自站在大街上,满脸愁容。

这是一条狭窄的道路,前方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让这里彻底堵塞。道路变成了露天“停车场”,纵使司机们不耐烦地摁着喇叭高声叫骂,车流仍旧像是淤塞的河道一般,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程观月原本是打算乘坐出租车前往体育馆的,谁知道这么不走运,遇上了这种程度的大堵车。而现在,即使他想要跑到体育馆去,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程观月焦急地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半了,比赛已经开始了。

真是讽刺啊……好像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双巨手,在拨动他命运的轮盘,不让他再次接触到篮球。

“我不会再回到比赛场上了。”他曾经这样说过。所以,是不是从此以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有了参加比赛的资格?

他看着停下来的长长车队,宛若沉睡的巨龙。它太庞大,而他太渺小,根本无力唤醒它,让它继续前行。

恨吗?恨自己无能?程观月低下头,紧紧握着拳头。

发动机的引擎声在耳边响起,一辆摩托车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司机摘下头盔,看着程观月:“你在这干嘛呢?”

“啊,是你?”程观月惊讶地看着摩托车上英姿飒爽的少女,“柳源源……你……没去上课吗?”

学霸女神笑了笑,白皙的面庞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她没有回答程观月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是不是上学迟到了,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不……我今天请了假,要去省体育馆。”

“看比赛?”

“恩……”程观月低声说,“不,应该是……打比赛。”

“哟,你不是说过,自己不打篮球的吗?”

程观月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上来吧。”柳源源拍拍后座,“今天遇到我算你走运,刚好我也要去体育馆看比赛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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