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冰冰坐在最外围,以茶代酒,就着桌上的花生瓜子糕点水果,等到表演进行到一半时,她也吃了个半饱。
先前喜儿对鱼冰冰决定住在这里可是一肚子意见,后来陪着她看花魁姑娘们的表演,也有几个精彩之处,便渐渐有了兴趣。许是离开京城,到了陌生地方,人也慢慢放开,别人起哄的时候喜儿也会兴奋的站起来,鼓鼓掌或是喝喝倒彩,玩得不亦乐乎。
“鱼小二,你这么快就下来了?”西红柿又象鬼魅似的出现在鱼冰冰面前,英俊痞气的脸瞬间在鱼冰冰眼眸里放大几十倍,挡住了她的视线。
鱼冰冰一手端着茶慢慢品茗,伸出另一只手将西红柿从眼前拨开,淡淡说:“走开,别挡着我。”
“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小娘子,人家到处找你,你竟然要我走开。”西红柿做了一个特萌的表情,然后转凑到喜儿的耳边,轻声说道:“喜儿,看中了哪家公子,我去替你说去。”
“呸!”喜儿仗着鱼冰冰的气势,对西红柿特别不客气,听到他这样无礼调逗,便对着桌边做了个吐痰的动作,然后转过头去,不搭理他:“小姐,看来看去就这些歌舞,不如我们回去休息吧!”
喜儿总是想方设法的不让西红柿和鱼冰冰独处,并尽量减少他们见面的机会。这个西红柿说话有些油里油气,但长相实在是没得说,无论是身材不是口才都跟金御风不分上下。鱼冰冰会突然就嫁给金御风,谁知道她哪天会不会突然决定跟西红柿双宿双飞。为了保证小姐的清白和名声,喜儿是决定把坏人做到底,视破坏他们关系为毕生事业,将此进行到底。
鱼冰冰一路颠簸劳顿,也觉得有些疲惫,酒足饭饱后也觉得困意,便听从喜儿建议,与她肩并肩的往楼上走去。
因为鱼冰冰她们下楼时,表演已经开始,男客们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所以她们何时到来并没有人注意。上楼的楼梯就在舞台的后面,当她们上楼时,那些原本在舞台上的眼神也随着她们的背影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三楼的楼梯口上。
原来,有个好事者尾随她们上楼,眼看她们就要左拐进屋,一时心急,伸手抓住鱼冰冰的乌发,调笑道:“这是谁家小娘子,长得可真是俏!”
鱼冰冰只觉得发皮一阵扯痛,不得不停下脚步,扭身发现楼梯台阶上站着一个又矮又胖的秃顶男人,正是喜儿在门外说的那个丑男人。
秃顶男人刚开口,一股浓重的酒味便扑面而来。他死死拽住鱼冰冰的头发不放,知道如此这般最能约束别人的行动,得意的想伸手来调戏她们。
喜儿急得直跺脚,转头连叫几声阿丙也没见他现身。而坐在楼下一隅的西红柿正端着酒杯,美滋滋的抿着,还故意遥遥举杯,象是在恭喜她们被人当花魁调戏。
“哟,这位爷,您看着真眼熟,好象是……象是前两天才来过,是吧!”鱼冰冰从惊慌和愤怒中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如果硬扯只会让自己受伤,只能想办法让他放了手,自己才能脱身。
果然,那秃顶男子见鱼冰冰这么熟络的跟自己打招呼,被灌了酒的大脑更是被迷得晕头转向,连连点头,想伸手搂鱼冰冰的腰,凑上那臭哄哄的嘴啵上一口。
鱼冰冰不着痕迹的扭了一下腰身,悄悄躲开他的咸猪手。苦于自己的头发还被他死死抓住,只好主动上前,纤纤细手在那人的肩上点了一点,问道:“你是谁啊?”
喝醉酒的人最怕动脑筋想问题,秃顶被鱼冰冰这么一问,竟忘了自己叫什么。但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掉了面子,便打了个酒嗝后,笑嘻嘻的伸手学着鱼冰冰也在她肩上点了点,说:“别……别问我是……是谁……”
鱼冰冰能感觉到他抓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有些松懈,便又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肩,柔声问道:“你从哪来的?”
秃顶男人也想伸手学着她顶顶她,可是另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很不方便,想也没想的就松开手,边用手肘碰了碰鱼冰冰的肩,边唱起了京剧的腔调,高低起伏的唱道:“别……别问我从哪里来,也别问我要去哪里……啊啊啊……”
“……”短暂的沉默过去是一声惨叫,某人的重要部位被狠狠踹了一脚,一个趔趄脑部着地,从三楼完美的拐弯再拐弯再拐弯,最后摔倒在一楼大厅,猪头猪脑的,连哭都不会。
一楼大厅一片哗然,众人都起身来到那秃顶男人身边,看他还微微喘着气,幸灾乐祸的鼓起掌来。
老鸨见鱼冰冰踢了她的客人,正想上去好好教训她一下,忽然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打中了腰上的麻穴,低头一看,竟是一锭金灿灿的黄金。
扔黄金的正是一直袖手旁观的西红柿,他见老鸨顺着黄金望到这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来回摆动两下,然后放在唇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老鸨捡起黄金,放到嘴里咬了两口,果然是真金白银。想想那秃顶男人天天光顾,每夜只不过花那么一两白银还吵闹着要花魁作陪,现在有人免费替自己教训他,也是件好事。
老鸨左右衡量后,觉得自己只赚不亏,便冲着那些家丁护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都离开,假装不知此事。
秃顶男人在地上躺了足足有一柱香时间才缓过劲来,哆嗦着腿慢慢爬起来,指着还站在三楼倚栏眺望看笑话的鱼冰冰,哭叫道:“你这个娘们,快报上名来,老子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