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诱惑,刀疤哥身为一村之长,不得不铤而走险,答应帮忙绑了鱼冰冰。至于林嫂之事,他并不知情,否则,他也不会把鱼冰冰送出山里,救她一命。
不管怎么说,刀疤哥绑鱼冰冰,就是触犯了律条,如果鱼冰冰不依不饶要去告官,刀疤哥肯定免不了牢狱之灾。刀疤哥为人实诚,他一直觉得自己犯法就应该受罚,所以鱼冰冰昏迷之时他并没有逃走的意思,而是守在这里,准备等鱼冰冰无大碍的时候,自己再去自首。
喜儿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的瞄了鱼冰冰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好象很惋惜的说:“可怜这么尽责尽心的村长,如果真得进了牢房,只怕那黑风岭里的人没人照顾……”
鱼冰冰一直安静的听着,喜儿象个长舌妇似的絮絮叨叨,都是在为刀疤哥求请。她眯着眼睛,故意跟喜儿唱对台戏,问:“平时要你说个事,你总是没头没尾没有重点,今天怎么说得头头是道,象背课文似的?”
喜儿忸怩许久,半天才说了实话:“都是西红柿和丙交奴婢的……小姐,其实奴婢也觉得那刀疤哥这次情有可言,小姐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鱼冰冰歪着头枕在棉被上,看似有气无力没有精神,但实际却戏谑十足:“你对刀疤哥的印象这么好,要不你嫁给他去?”
“呃……小姐,你又笑话人家了……”喜儿见鱼冰冰半真半假的样子,会拿自己开玩笑,就知道她已经不怪罪刀疤哥。
鱼冰冰果真没有再追究刀疤哥的事,她跟喜儿聊了这么久,渐渐又有些困乏,身体慢慢往下溜,大半个身体又埋进了被窝里。眼皮越来越沉,鱼冰冰半阖着眸,打着小盹。
喜儿以为鱼冰冰睡熟,悄悄替她整理好被子后,正准备离开,门突然推开,西红柿走了进来。
“鱼小二睡着了吗?”
西红柿的脸色并无异常,但喜儿迎面闻到一股浓烈酒味,知道他刚陪刀疤哥喝完酒,便轻轻点点头,示意他噤声,别吵醒了鱼冰冰。
西红柿仍然不太放心,来到她身边替她诊脉,见她脉象虽然虚弱,但已是稳定,正准备将她的手重新放进被窝里离开时,鱼冰冰突然睁开双眼,反手将西红柿抓住,笑道:“柿饼,我要去扬州!”
“呵,你现在病得连床都起不来,还要去扬州?”西红柿轻轻握着鱼冰冰的手,从未干过重活的她,一双小手洁白无暇,柔若无骨,滑腻光华。
他不知不觉紧紧握着她,生怕自己一放手她就会跑下床又到外面鬼混,略显粗糙的指腹,厚厚的茧来回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因为烈酒刺激得眸变得更加迷蒙,目不转睛的盯着鱼冰冰看。
鱼冰冰很不习惯被西红柿这样“深情”的盯着,又抽不回手来,只好用另一只手在西红柿的眼前晃了两下,笑嘻嘻的说:“我就是被这鬼地方冻出病的,听说扬州四季如春,最冷时也只需穿两件单衣即可。我要去扬州,有吃有喝还有玩,还不用怕被冻出病,多好!”
喜儿被鱼冰冰的荒诞理由逗笑了,她捂着嘴偷偷躲着笑,心里嘀咕着:“咱家小姐真是色女,病成这样也不忘扬州的美男。”
西红柿还算镇定,对鱼冰冰的话自动免疫,见她念念不忘扬州,便说:“你当真这么想去?”
“嗯!”
“这里离扬州大约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不过,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鱼小二,难道你不想回京城过年?”
西红柿的话触动了鱼冰冰,她离京已有一个多月,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先前离京,一是为了痛快玩乐,二是为了避开那些无谓的烦恼,三是对西红柿充满好奇心,觉得这个男人神秘莫测,想一探究竟。只是,生病的人难免有些多愁善感,听西红柿这么一说,心里竟动了回去的心思。
喜儿见鱼冰冰沉默不语,不禁也开始发愁。这次出来游玩才是万里长城第一步,如果回京再想出来就难,但如果继续前行,只会离家越来越远,思乡之情难免浓重。
“如果鱼小二想回京,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我就送你回去吧。”西红柿仍是淡淡的神情,象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见鱼冰冰仍下定不了决心,忍不住试探性的加了一个砝码:“金御风已经先行回京了,你回去,正好跟他团聚。”
“啊!”鱼冰冰大吃一惊,抽回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不相信的再问一次:“你是说,金御风回家去了?”
“是的。”西红柿面无表情,只有那双墨眸流光闪烁,似乎有很多的话要说。
“喜儿,金御风什么时候走的?”鱼冰冰见喜儿呆站在西红柿的身后,眉头紧锁,便揪着她问:“他为什么走啊?他不知道我病了吗?”
喜儿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她一直对金御风中途退出耿耿于怀,在她看来,一个男人应该百折不挠永不退缩,这样才能抱得美人归。那天,喜儿看到金御风心甘情愿的把休书送给西红柿时,觉得很遗憾。在她看来,金御风和鱼冰冰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现在连他们都散了,那这世间还会有象童话般美丽的爱情吗。
现在鱼冰冰扯着她问,这么多问题,她竟不知该先回答哪个。
西红柿偏偏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活的从怀里拿出那张休书,把金御风临行前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鱼冰冰,然后,耐心的等待鱼冰冰的反应。